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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辩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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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只香囊确实是刘府少奶奶送我,后来又被越泓抢去的那只,”珊瑚捏住香囊上方的系绳将它拎起来,腮边露出浅笑,全无惧意,侃侃说道,“却不是越泓出事时握在手里的那只香囊。当时大家都看到,我在越泓身上洒满雄黄粉,这只香囊若真是出事时一直被越泓握在手中的香囊,不可能在越泓挣扎拍打身上的蜈蚣时一点雄黄粉都沾不到。”她转身将香囊拎到瑛儿面前,看到小丫头脸色变得不自在,“除非它一直藏在你的袖子里!”
瑛儿眼珠一转,立刻接道:“香囊开始是有雄黄粉的,是奴婢拿帕子擦掉才收进袖子里的。不过是香囊里的香味儿重,将雄黄粉的味遮去闻不到罢了!”
站在一旁的小蕊忍不住骂道:“你这丫头胡说!二少爷抬回来的时候,是我和少奶奶帮二少爷脱的衣服,二少爷手里哪有什么香囊?亏得二少奶奶一直待你不薄,怎么昧了良心要害二少奶奶,你小心老天爷打雷霹了你!”
“小蕊姐姐你可不能睁着眼睛说瞎话,侍奉二少爷的时候,奴婢就在边上帮忙,他手里确实握了这只香囊。”瑛儿反驳道,“倒是小蕊姐姐你千万小心别被雷劈了,二少爷和刘府少奶奶的事情,二少奶奶并不知道,你为何要添油加醋的上赶着告诉二少奶奶,惹二少奶奶不痛快跟二少爷生了嫌隙?莫不是盼着二少奶奶生气,对二少爷不管不问直接丢给你侍奉,趁了你的心?难怪旁人都说你巴巴地等着要做姨娘呢!”
“你……你胡说!我……奴婢……”小蕊又羞又气,急得话都说不顺。
瑛儿趁机又补一刀,“小蕊姐姐敢指天发誓,你没跟二少奶奶说过二少爷和刘府少奶奶的旧事?”
小蕊被她问住,涨得脸色通红,咬住嘴唇,不知如何作答,事情确实是她说出去的,容不得她否认。
珊瑚的扫了一眼瑛儿,心道:“这小丫头不过十四岁,就这样伶俐擅辩,长大了还了得?”
越松瞪着小蕊的神情,简直恨不能把她撕成碎片,手在小几上重重一拍,震得屋内所有人心头皆是一跳,小蕊更是吓得瘫坐在地上,上次因越泓和朱琮打架的事情,帐上已经记了一顿板子,这次被瑛儿告状,两下里加在一起,这条命算是废了!
“老爷,”瑛儿见越松动怒,脸上露出一副豁出去的神色,决然说道,“奴婢就实说了吧!其实香囊奴婢是怕二少奶奶拿去毁了,故意瞒住她们藏在身上的,奴婢知道二少奶奶看了香囊有气,但又不忍二少爷伤心,才斗胆这样做。因为二少爷为了抢这香囊时,挨过二少奶奶一个耳括子!”
“有这种事?”越松气得脸色铁青,瞪着珊瑚眼底有按捺不住的怒火,“她说的是真的?你打了泓儿?”他的语气,摆明了要替儿子讨公道。
珊瑚避开问题,从容说道:“父亲,既然这丫头指认我打了越泓,那我也想问她一句,越泓与我抢香囊时,你都看到、听到了?”
瑛儿点头,语气笃定,“奴婢就在门外,全听到了,也全看到了。”
“既然你就在门外,当时越泓抢香囊,推倒我,我曾呼救,你为何不进去解劝?我摔在地上,双燕撞伤了腰,你既然看到了为何不进去帮忙?就由着我们二人挨打?你眼里可还有我这个二少奶奶?”说到最后一句,她的声音中气十足,陡然拔高转厉,唬得瑛儿扑通一声跪倒,没了方才的伶俐劲儿。
“奴婢……奴婢是害怕,才、才没进去……”到底是十四岁的小丫头,并没见过多大的事面,经不起她这样突如其来的一吓,话都说不顺溜。
“你当时害怕,那二少爷出门之后呢?小蕊进去照顾我和双燕时你怎么不进去?一直到我们休息,你也没露面,我还当你睡死这去了,闹了半天你躲在外边听墙根儿,这是一个下人该干的事儿吗?你到我这彤云轩到底来是当奴婢的还是当耳报神的?”
“二少奶奶这样说,奴婢真是冤死了……”瑛儿索性仗着年幼不经吓哭起来,“奴婢只是忠心于二少爷的,不愿意看二少爷挨欺负,旁的并没有多想……”
珊瑚不理会她的胡闹,无所畏惧地迎上越松阴沉的目光道:“父亲,越泓发起疯来的样子您也知道,那天晚上他抢香囊,我和双燕都受了伤,气恼之下我确实打过他,若您要为此处罚秀瑜,秀瑜没什么好辩驳的,若是信这个丫头挑唆,认定我是为什么刘府少奶奶的事吃醋,未免小瞧了我,秀瑜虽然是一介女流,也明白翻旧帐除了膈应自己没半点好处!”
她神色坦荡,并没有为丈夫旧情而吃醋的小家子气,反倒让越松不由自主地火气渐消。
“弟妹,香囊的事情且不说,”柳氏眼底冷意渐浓,质问道,“我想问问你,你可是真心愿意嫁给二弟?”
“大嫂这话是什么意思?”
“那日在王家寿宴上,我看到窗外有个俊俏男子一直盯着你看,你也与他眉目传情,后来你去了花园,他也跟着消失不见。我听闻王家本有位西席姓罗,相貌俊俏,结果却在你出阁当天,不辞而别,现在想来,事情还真是巧得很呢!”
珊瑚眉目间闪过一丝戾气,竟然连罗秀才和虞承捷也扯了出来,这便是柳氏要置她于死地的另一记“毒手”?
珊瑚听到柳氏的言下之意,是将罗秀才和虞承捷当作了同一个人,心念电转,既然柳氏留意了她和虞承捷前后一同消失,定会上跟上去查看,那么久柳氏不仅看到了匆匆离去的虞承捷,还跟着双燕一同看到了她和越澎之间的种种,才会这样恨她入骨吧?
她飞快地看了一眼面带讶然地越澎,显然他事先也不知道柳氏所说的这些事情。
“大嫂这样说,秀瑜可不敢担当,罗先生家中有事突然告辞离去,并非秀瑜所能预料到的。”珊瑚冷下脸色,“所谓捉贼拿脏、捉奸拿双,大嫂如此污蔑,可有证据?若是无凭无据,你这样泼脏水,可别怪秀瑜翻脸不认人!”
柳氏抬头,目光幽怨地看着珊瑚,转而又看了一眼越澎,神情凄然笑道:“弟妹真是巧舌如簧,你如此聪明怎会落下把柄让我抓着?”柳氏转而朝越松叩头道,“父亲,无凭无据儿媳也不愿意相信弟妹是这样的人,但是关系到二弟的安危,儿媳又不能不做这个恶人!”
柳氏说道:“我虽然没凭证,但在王家寿宴上奉母亲之命去花园中找弟妹时,确实看到过与她眉来眼去的男子匆忙离开花园,回家之后弟妹就与二弟为香囊争执,接着又出了今夜的事情,若说没有牵扯,谁能相信?眼下的事情明摆着,是弟妹你在闺中就不检点,与人有私,出阁后更是嫌弃丈夫疯傻,丢给丫鬟照顾。刘府少奶奶的事,不过是你发泄的一个由头,今日幸好大家救得及时,不然二弟这条命怕是稀里糊涂就毁了……”柳氏说到最后,语气中流露不忍,令人心生唏嘘。
瑛儿也趁势拱火,“老爷明鉴!二少奶奶嫁来之后,照顾二少爷的事情还是小蕊姐姐做,二少奶奶对二少爷常常不管不顾,置这不理,甚至……甚至和二少爷分床睡,全没有夫妻的样子。”
沉默半晌的白氏长长叹息一声,无奈地摇摇头,“造孽哟!”白氏侧身而坐,自责道,“老爷息怒,这事也怪妾身当初没有查清楚,就为泓儿定了这门亲事。”
白氏这样说,是支持柳氏的说法?
珊瑚“嗤”地一声冷笑,“大嫂的心思还真是让人叹为观止!王家寿宴上男男女女人数众多,花园也不是只有秀瑜自己去的,至于你说的什么年轻人,秀瑜没见到,不过倒是见到了大哥,还与大哥说了几句话,”她转而笑问越澎,“大哥与我说话时,可见过什么年轻男子?”
越澎一怔,显然没料到她会把他拉下水,当时她与越澎的情形若是说出来,越澎也别想好过。她相信越澎不会主动坦承,而柳氏要她死,还没到和越澎翻脸的地步,既然这两个人都不会说出那段暖昧,正好找越澎做个证人。
果然,越澎略略沉吟,不露声色地说道:“寿宴那日和几位同僚多喝了几杯,我去花园是为了消散酒劲儿,确实见过弟妹,当时只有她一个人,连丫鬟也没带,至于之前有没人,我就不得而知了。”他这话说的机智,将自己撇得干净。
“大嫂既然留意了我的行踪,想必看到所谓的‘男子消失’就去了花园寻找,时间并不会隔太久,不然还抓什么奸呢?”珊瑚冷哼一声,“我带着丫鬟双燕去花园后,双燕去方便,我就在园中等她,凑巧看见大哥,和大哥说话时,大嫂就找去了。这么短的时间,真想做大嫂想的龌龊事只怕也没时间呢!”
闹到这样的地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了!
珊瑚换上一副悲伤的神色,“大嫂,秀瑜知道,你一直不喜欢我、提防我。当初我娘家哥要把我送给大少爷做妾抑或许给二少爷做妻,这都不是我能左右的,长兄如父,哥哥让我嫁,我又不能不嫁!如今我都嫁给了越泓,这辈子也只能是二少奶奶了,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何苦这样糟蹋我?若是你死揪着不放,那秀瑜也只能求父母做主,替越泓写休书给我,我绞了头发去庙里做姑子,一辈子青灯古佛了此残生,也让大嫂从此安心……”说着,垂首拭泪,神色凄切。
当日敬茶的事情还历历在目,越松和白氏等人记性不差,都清楚地记着越澎当时的失礼,此时经珊瑚重提,脸色都变得古怪,越澎更是尴尬气恼。
“弟妹休要胡说……”
珊瑚打断他的话,情绪激动不已,“不是秀瑜要胡说,而是大嫂所作所为实在让秀瑜难以立足!无凭无据,仅凭猜测便定我的罪,我丈夫疯傻不能护着我,别人也不信我,分明是要把我往绝路上逼!”珊瑚说到动情处,跪在地上,哭道,“父亲,您就做主替越泓休了我,让我出家做姑子去吧,以后大嫂不必忧心我为眼中钉,您和母亲也落得清静……”
“你简直胡搅蛮缠!”柳氏气得脸色晕红,“你做妾做妻自有父母做主,哪轮得着我不喜欢?父亲、母亲千万别听她给儿媳泼脏水,儿媳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若不是闹出今夜的事,儿媳还不敢说呢!二位老人家最了解儿媳的为人,一定要相信儿媳呀!”
珊瑚眼角的余光扫过去,越松目光复杂地在她们两人身上转过,沉吟不定,白氏看过来的眼神变幻莫测,眉宇间微微蹙起,显然她没想到眼前这位二少奶奶比之与她缠斗的朱氏更难缠,不仅表情转换及时,说哭就哭,连口才也不饶人,三言两语就把柳氏也困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
珊瑚:白莲花大嫂和恶毒丫鬟都放马过来吧,今天全教你们好看!
左岸:我突然觉得你已经成长为女汉纸,不需要男人了。
越泓:我郑重声明,我要和你这个渣作者深刻地谈谈关于男主的问题!
左岸:咳……我还是先去码下一章吧。
PS:柳氏准备的这些东西,如果放在真正的王秀瑜身上,王小姐差不多就被秒杀了!不过珊瑚可不是柔弱的千金小姐,她是死里逃生吃过很多苦才活下来的,在世间经历过磨练的人,岂是这么容易打击到的?更重要的是柳氏的帮手不给力,到现在还当自己是看热闹的,你们猜,她的帮手下章会如何发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