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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序 ...

  •   有人把爱情融入肌肤血骨甘之如殆,有人把爱情视为洪水猛兽敬而远之。但是没人说得清它的外形样貌。有人把回忆锁进脑中最深处好似秘辛历史,有人耽溺于过去无法逃离忧伤如影随行。但谁也没有办法回到过去。谁携了谁的手一同前进却在十字路口慢慢腾开脚步相背而行,身后巨大的门关上阴影袭来,回过头欲言又止的神情诉说着心事。
      然后他的墓碑上刻着话语如同风的眼睛,倾诉过往人生——
      于是我们奋力前行,却如同逆水行舟,注定要不停地退回到过去。
      这句话也同样刻在著名的美国作家弗朗西斯·司各特·菲兹杰拉德的墓碑上,它如同预言准确刻画了很多人的生命,亦昭示着即将到来的未来,像过去一样的可悲的。
      天空灰蒙蒙的,等待倾泻的雨水堆积在灰黑的云层上方,空气中微风拂动依旧让人感到窒息烦闷,一位老者站在灰色的大理石墓碑前缓缓摘下他的黑色绅士软呢帽露出花白的驳发,卷曲的刘海下一双浑浊的蓝眼早已不复年少时的清明光亮,蒙着一层厚重的阴翳穿过重重叠叠的时光落到镌刻的姓名上,沟壑纵横的脸庞依稀能看出昔日的俊朗面容,而时光怎样爬上他的皮肤只有他自己清楚。
      衬衫、马甲、外套西装三件套一丝不苟地套在他的躯体上,最外面的是料子上等的长风衣,银灰的真丝领带上别着银狐领带夹,洁白的袖口甚至用上了红宝石袖扣,他对昔日老友作出了最大的尊重和所有的尽可能给予的体面。
      左手腕上扣着的石英手表像过去几十年一样滴滴答答地走着,那是老友送他的礼物,不断提醒着他已与老友阔别多年甚至在他离世之时也无法见最后一面。
      时光擦过他的指尖、发梢、眼角,带走水分留下皱纹和松弛的皮肤,然而却不能磨灭意志,他的心脏在踏上这片土地的那一刻起重新像一团不会熄灭的火焰熊熊燃烧,有些死灰复燃的意味,尽管他已不再年轻步履不再轻盈言语不再婉转动听,他不再是那个整日花言巧语的小伙子了。
      天空终于开始下雨了,细密的雨丝落在脸上泛起潮湿的凉意,一丝一缕缠紧风烛残年老人的心脏,挥之不去,昔日老友离去后他的人生再无轻狂快意。
      绿意盎然的草地吸收着雨水,百合花的花瓣在微风中不停地颤抖,透明的的水珠在不久之后便将蒸发重新回到天空,循环往复生生不息,他戴上帽子向老友致意:“你墓碑上的话语也会刻在我的墓碑上,再见,朋友。”
      脚步匆匆离去。
      他来到一家相对安静不那么光怪陆离的小酒吧,随手摘下帽子放在吧台上坐在高脚木椅,一言不发地接过酒保推到手边的一小杯昂贵的上等威士忌——酒保看得出像这样的满怀心事仿佛一夕之间垂垂老矣行将就木的无奈老人是不会在意递到手中的酒杯里的液体会是什么的,何况这一身打扮看得出绝对是富家子弟。
      他的确不怎么在乎是何品种的酒精,只要能冲淡心中的伤痕就好。
      若是你去询问他到底拥有怎样的过去,他的人生是如何曲折离奇以致眼中饱含风霜和睿智,他大概会用好听并不嘶哑的嗓音看着你稚嫩的脸庞这样告诉你:“孩子,我年轻时可不像现在这样,不,不是说钱财,是另一方面。”
      他是年轻的花花公子、大慈善家、贵族之后以及发明家,在数学领域有着惊人的天赋,他交友广泛却无真心之交,捐款大方却不受人崇敬,发明许多却难以派上用场,他叫迪伦·科德,或者说叫迪伦·人见人厌的天才·科德更为恰当。
      24岁快要堕落在虚腐的生活中的他在那一年遇上改变他人生轨迹的挚友,度过了生命中最为辉煌最值得骄傲的十年,然而烟火散尽只留一地灰屑,人类之中发生了一件大事,结束没多久好友便一蹶不振病卧在床最终阖然而逝,而此时的他远在欧洲无法远渡重洋回到家乡参加葬礼,一去不返三十多年。
      直至如今一切风平浪静才得以返回这里。
      “所以说孩子,年轻人不能过于骄傲自负,它会带给你无穷无尽的麻烦和痛苦,我在欧洲的时候吃尽了苦头。”他平静地叙说完他属于他的简略的故事,喝下一口酒再不转头。
      独自沉湎于悲伤的过去,旧时代的光环笼罩着曾经的他,开在他绚烂的樊旧时光里日渐颓靡变成天幕繁星点点触不可及,那些遐想中的美好事物已经不属于他啦。他又如此感叹。岁月纵使不饶人,但是他的雄心还没彻底磨平还能和过去对抗一把是吗?
      他的内心有一把双面镜,一面影射过去,悲伤苦痛又富含人生阅历的智慧,一面朝向未来,充满希望然而迷惘尚余。
      思绪还未消散,他的耳边传来年轻小伙干净的声音,却犹如开在撒旦地狱的幽暗花朵:“你还记得天网吗?”
      他极力掩埋的过去。
      你还记得天网吗?
      他不愿拉扯的回忆。
      你还记得天网吗?
      终究是躲不过。
      你。
      还记得。
      天网。
      吗。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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