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七）月&轮回的选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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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从上一辈子开始夜神月就知道弥海砂这个女人是天字第一号的大麻烦，是比L还要让人头疼的不定|时|炸|弹，是一直在给被迫成为队友的他拖后腿的那个绊脚石，但是不可否认的是，这个女人可以为了Kira付出一切，而正是这种品质为夜神月所深深喜爱。
自房间内那场不欢而散的谈话后，夜神月就一直保持着一言不发的状态，任由L扯着链子将他带到关押弥海砂的房间前。
那个活泼张扬的女孩子被用一种十分屈辱的、抹杀人权的姿态绑在一个钢铁架子上，双手双脚无法动弹，双眼也被紧紧地蒙住，从月这个角度看过去，还能看到她不停在发抖的下巴。
夜神月皱了皱眉，沉下脸来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不知道境况并没有比弥海砂好多少的自己要怎样开口。
松田看到和L绑在一起的月，顿时面露笑容地打招呼道，“月，你醒了啊。”
月对他点点头，眼角余光看到周围的人看向自己的表情都带着丝怀疑与探究。月转过头去看向弥海砂，不知道在自己昏迷的这一天中，这个傻妞究竟露出了多少破绽让L联想到了夜神月并不希望他联想到的东西。
“L，为什么你只将夜神月用手铐铐住？”南空直美直接表示了自己对于L的行为的不满，“夜神月他明明连第二Kira都……”
“这是让他时时处在我的监管之下。”L偏过头去看向夜神月面沉如水的脸色，目光晦暗不明，似乎有许多情绪正在其下翻滚不休，表面上却依旧是平静如斯。L开口说，“你可以认为我怀疑月君和Kira有着某种联系，为防止他将消息传递给Kira，所以才这样做。”
夜神月只是脸色不好地看着前方一言不发的弥海砂，似乎并没有听到L在说什么一样。
“L，你这样说是什么意思？”夜神总一郎皱着眉说道，“你的意思是，月他是Kira的同伙？”他将目光转向面无表情的夜神月，“月，你建立‘信徒’的目的不是仅仅为了引出Kira而已么？在我让你不要继续之后，难道你还做了什么吗？”
夜神总一郎这次是真的惊骇莫名了，L的推测一向都没有错过，而现在他这样说起来……虽然相信着自己的儿子，但是他也并非是盲目相信的傻瓜，月平时的态度和一些言论似乎都隐约地表现出了对于Kira那种思想的某种程度上的认同，而如今L这样说……难道是有些什么事情是他不知道的？
“夜神局长，我当时邀请月君时说的是‘找到’而非‘抓到’，也就是说月君和我们的目的本身就存在着差别。”L逼视着夜神月，似乎一定要从他口中听到答案。
“啊，是有差别。你想打败他、抓到他，这是你们之间的游戏。而我……”夜神月面无表情地看过来，眼中带着森森的寒意，“只想杀了他。”
夜神总一郎眉头紧皱。
“L，我不可能成为Kira的同伙，也从未帮助他杀人或是做任何事情。”夜神月看了L一眼，又慢悠悠地将目光转向了自己的父亲。“我也只不过是相信Kira的一部分理论。”
这句话就像是扔进了油锅的水一样炸了起来。夜神总一郎首先责斥道：“Kira是错误的，他只是个杀人犯。月，你所信仰的那个人只是个恶棍！”他斩钉截铁地说道。
搜查总部的其他人也不再掩饰自己怀疑的眼神，纷纷支持夜神总一郎的说法。毕竟这就是他们顶住压力赌上性命一直坚持到现在所相信的东西。
Kira不是他自己所标榜的正义，他只是一个杀人犯。
南空直美更是恨意难消地瞪着夜神月。
“我没有信仰那个人。Kira是个杀人者，我比你们任何人都深刻地知道这一点。”夜神月脸色平静地扫过众人的脸，“但是这与我相信的东西并没有关系。我只是从Kira的行为中看到了一种善恶有报的正义。”
“司法存在缺陷，钱权交易可以帮助许多人逃脱惩罚，讲求证据程序的求证也因为人或者客观的原因而存在错误。这样的事实是我们都没有办法否认的。”他看向自己的父亲，“父亲，我一直都希望学习法律，渴望公正，但是突然有那么一天，我发现自己还是太单纯了，因为我看到的是许多犯罪者都没有得到应有的惩罚。这并不公平。”
“或许你认为我这样想太过天真，又很偏激，可是我不希望自己终于有一天也要做一个助纣为虐的社会蛀虫，因为一己私欲或者是什么无奈的原因去做违背良心的事情。父亲在警局工作这么多年，虽然自己洁身自好，可是以权谋私的事情见到的估计也不会少吧，那又有什么办法呢？你觉得自己无能为力吗？”
夜神月再一次看向弥海砂的方向，其实眼睛并没有一个焦点。“是的，就是这样一个世界。我深深地明白着，就如同我明白Kira终有一天会走向毁灭一样。”
“Kira的确是一个杀人犯，手上沾满了鲜血，可就是这样一个杀人犯，他让我看到了一些我始终都在逃避的东西。不知道是否应该相信，不知道力量微薄的自己能不能够不被这个世界阴暗的一面染黑，更不明白自己将要走上的是一条什么样的道路。即使他是一个杀人犯，我依然很敬佩他，敬佩他的初衷是一种让人无地自容的公正，是让我这样挣扎着的人不敢正视的勇敢，所以我敬佩着Kira，父亲，无论他是什么样的人，无论他杀了多少人，只要有这一点就足够我敬佩了。不管最后会摔得多么的惨烈，死亡得多么的屈辱，只要还敢迈出脚步的人就是值得敬佩的。”
月回头凝视自己的父亲，“我从未与你谈论过这些，那是因为你有你自己要走的路，有你自己相信的正义。而我学习法律的原因却与你不同，父亲。我当初以为自己以后只要成为一个优秀的警察就可以维护正义，可是Kira让我明白了自己的懦弱和渺小。为什么要害怕自己会在前进的路上染上黑暗呢？为什么要恐惧自己会改变？为什么不相信自己？社会的堕落不是警察的错，不是执法者的错，即使法律存在着漏洞，但是这也同样不是法律的错。错的是人，是无数像我这样的人，自以为坚持着正义其实却一步都不敢踏出去的人。”
“法律有漏洞，那就拼尽力气去修改；体制不健全，那就号召所有人来完善；有人做错事就要惩罚，有人受伤就去扶，有人行乞就帮助他。”月神色宁静地说道，“我信仰这些，所有善的东西都是我应该信仰的。所以在我眼里Kira也是值得敬佩的，最起码他心中有善意，虽然方法错了，可是他正在信仰的‘正义’是没有错的。”
“信仰这种东西，没有错误，错误的从来都只有人。因为人始终是人，人会犯错，是怎样都不能成为神的。”
“啪啪啪啪——”一阵情不自禁的掌声从松田先生的方向响了起来。所有人都怔怔地看了他一眼，又回过头来看向神色平静的夜神月。松田赧然地放下了手。
房间里安静的出奇，连夜神总一郎都没有说什么。
直到此刻他才意识到，儿子长大了，与家长产生分歧也是在所难免，可是月说的并没有错，相信着善恶须有报的正义并没有错误，错误的是片面看问题的人。
可是L却从夜神月平静的眼中看到了一种看透了所有正义与罪恶之后的，死水一般的绝望和悲壮。
这种透彻的觉悟安静又残忍地蚕食着他的所有，生命、精力、未来和希望。
L想，如果夜神月是Kira，那么他必将是一个最可怕的对手。
因为他不畏惧任何事物，但是更加可怕的是，他也并不珍惜任何东西。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七）月&轮回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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