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 & CCS ]凤凰的圣焰》塔沙提尔

79、时光记忆盒．Memorburse From Bygones (4)

　　深夜的葛来分多交谊厅，安静得仅剩壁炉炉火偶尔发出木柴烧裂时的剥啵声。

　　连接女生宿房的螺旋梯，一抹有著火红发色的娇小身影正蹑手蹑脚轻轻摸下楼。即使知道在这么晚的时间，大部分的同学早早就已经睡到不知做了多少梦，金妮仍是小心翼翼地尽量贴著阴影、避免发出任何声响走向交谊厅洞口。

　　「这么晚了，你还要出去？」

　　一张背对入口的扶手椅处突然发出声音，让金妮吓了好大一跳！她惶然转过身。在亚麻色及踝连身睡衣外只披了一件夹克的妙丽，正起身看向金妮。

　　「妙丽！」金妮的口气不知算松了口气还是困扰，她有些呐呐地问，「你、你怎么还没睡？」

　　「我在等荣恩和哈利，他们去做最后一趟巡逻还没回来。」妙丽平静而自然的回答，「你要出去？」

　　金妮默然不语。眼下的情况是她身上还罩著连帽长袍、又是在爬上洞口前给人发现，就算想否认也很难找出藉口。

　　见金妮尴尬无措地搅手站著，妙丽轻吁了下，弯身自沙发时拾某个东西；而当金妮终于看清网自己走来时手上拿著的物品，她不禁瞪大了眼睛，小脸上净是不解的惶惑。

　　「来吧。」

　　两手轻抖，银灰的隐形斗篷在罩上两个女孩的身子后开始发挥作用，「本来我是想等哈利他们回来再和他们一起溜出去，既然碰到你刚好也要出塔，那就换你陪我冒险吧。」

　　就算没有镜子，金妮也知道自己此时的表情肯定蠢极了，但她还是克制不了心中的讶异。

　　这个妙丽——总是将校规奉为圭臬、连向来以严谨著称的麦教授也赞誉有加的女级长——居然拿了一件不知打哪弄来的隐形斗篷，说要和她一起溜出宿舍！？

　　「可、可是我、你不是应该——」

　　「有什么话路上边走边说。」

　　轻轻推著已经吓到结巴的金妮肩膀爬上洞口，妙丽在她身后低声道，「依现在学生会和教授们排定的巡逻次数，偷溜出塔被发现的风险比起以前可是高太多了。幸好我在哈利他们房间里有找到这斗篷来帮忙，不然恐怕还真是有点太危险呢。」

　　这、这意思是说这件斗篷是哈利的？！「难道你刚刚还偷溜进男生宿舍——」

　　金妮没有把话低呼完的机会，因为当入口画像滑开，感觉到受移动而从瞌睡中惊醒的胖女士已经开始大呼小叫，「谁！？是哪个不睡觉的坏宝宝溜出来啦？！」

　　不用想也知道根本没人会理她。不过就算披著隐形斗篷一时没有被发现的疑虑，妙丽和金妮还是不约而同加快了离开这块走廊的脚步。当两人终于跑到一段安静无人的回廊，稍微平复一下急促的心跳后，妙丽拉上金妮的手。

　　「走罗，这附近刚好有条通到医院厢房的快捷方式密道，我们就走那。」

　　经过刚刚的一番『洗礼』，对于妙丽的惊人表现金妮显然已经开始适应，「你该不会从一开始就是打算去医院厢房探望奈鲁吧，妙丽？」她抑抑问。

　　「反正我们目的地一样，不是吗？」没有否认。虽然因为挤在同一见斗篷里让金妮看不清妙丽的表情，但她语气中的轻快仍是不容错认。

　　金妮无语了一阵。

　　「怪不得荣恩最近老说你变好多。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

　　金妮暗暗吐舌，「没什么。」她转开话题，「你刚刚说你在等哈利和荣恩，现在斗篷在我们这，那他们等一下怎么去医院厢房？」

　　「我有说他们已经知道我今晚打算要去医院厢房吗？」

　　……现在就算明天早上真的看到石内卜在发糖果，她也不会太讶异了。

　　「你怎么会突然想去看奈鲁？」金妮在调适好心境后问，「我以为你或哈利都有去看过他。」

　　「我也想呀。可是光要说服荣恩那个顽固笨蛋，事情就没那么简单。」妙丽轻哼，「话说回来哈利也是笨蛋一个。明明就很在意奈鲁，偏偏为了荣恩的孩子气而硬撑，真是有够无聊的男生义气。」

　　「那你现在去看奈鲁，要是被荣恩发现……」

　　「能够发现是最好。不过依荣恩的个性想要他自己察觉，我想期望还是有点过高。」妙丽顿了下，「不提他了。倒是你怎么会拖到这时候才去探望奈鲁？你不是一直都不怎么在乎荣恩的偏见吗？」

　　妙丽的反问让金妮心头一沉地陷入沉默。并不是她不想回答，而是此时的她实在回答不上这个问题。

　　先前从妙丽的解释知道了哈利的秘密，金妮不能说自己毫无惊讶，但是却能够接受他们隐瞒这些事情并暗中做下的决定。对于哈利，那天在湖畔痛哭一场后，她已经开始能从另一种新的角度去看待这名自己恋慕多年的少年。尤其在听闻了哈利背负的家族责任，她心怜、敬佩的心情又加深了许多，但是却发现自己不再像过去一样兴起若有似无悸动——当然偶尔在走廊或是球场边看到他和张秋谈天的景象时，心里还是会不由自主会感到抽痛，不过却已经没有最初的那种心碎。

　　金妮明白，如果不是当初静静陪著自己的奈鲁包容她的哭泣，她一定没办法那么快就让自己股起面对的勇气。可是她甚至还没来得及整理好心情向奈鲁道谢，突如其来的意外就让奈鲁陷入昏迷。

　　奈鲁刚开始住院的前几天，因为庞芮夫人下令谢绝访客，她没有探望奈鲁的机会，不仅上课时有些心不在焉，连带魁地奇球队练球时也无法全力以赴。虽然在练习时没有太明显的失误，但是一直非常看重金妮的莉娜还是察觉她的不对劲而找她约谈——也是在这时候，她才赫然发现自己在乎奈鲁的心情，似乎开始变得有些超乎寻常。

　　如此心境上转化的意识让金妮惶恐起来。她知道自己对哈利的心意还是没变，可是对奈鲁的在乎却已经开始不再像『朋友』那么单纯；偏偏这份意识来得是这么突然又意外，不仅让她心乱如麻，一时之间反而不知道该怎样去面对奈鲁。结果原本心心念念要前去探望的冲动，也因此变得犹豫不决而悬宕下来。

　　算是运气吧。突然自不远处一间空教室穿门而出的灰女士，碰巧正往她们的方向徐徐飘来，让两名女孩不得不闪入右手角落一道帷幔后方的密道暂时躲起，也使金妮得以回避无法回答这个问题的尴尬。在静待了会儿好确定灰女士的幽魂飘得够远，两人立刻以最快速度蹑手蹑脚离开这条快捷方式走道，跑上直接链接医院厢房所在的最近阶梯。

　　轻轻推开医院厢房的入口，悄然穿过庞芮夫人半掩的办公室木门，女孩们直到溜近厢房里唯一一个架起的帘幕后方，才动手拉开照在身上的隐形斗篷。而妙丽一钻出斗篷，便快步来到最近的一张病床旁——盖著洁白的羽毛被，一直昏迷未醒的奈鲁正静静躺在那里。

　　有些踌躇的脚步悄悄随著来到妙丽身后。金妮暗中纷紊的思绪在看到床上少年苍白消瘦的平静睡颜后似乎变得再也无关紧要，唯一充斥心里的感觉就只有浓浓的愧疚和担心。

　　「他…他怎么看起来比那天还虚弱？庞芮夫人不是说他的伤都好了吗？」

　　「我不知道。」妙丽眼里透出的介意和沉重不下金妮，她乾涩道，「奈威说庞芮夫人虽然治好了他身上的伤势，但是他精神上受到的冲击却不是用简单的魔药或药草就能医治。而且奈鲁的体质似乎天生就和一般巫师术士有著微妙的差异性，所以庞芮夫人也不敢用太复杂的治疗手法来帮助他恢复流失的魔力，现在也只能从外在来维持他最基本的体力而已。」

　　「…这是奈威说的？」

　　妙丽点点头。

　　「他好像每隔两三天就会来探望奈鲁。」她顺手示意了下床头边矮柜上一盆只有高脚杯尺寸、却绽放著数朵黄白相间花穗的植物，「那盆宁神花幼株也是奈威特地向芽菜教授借来摆在这儿的。」

　　已经是四年级的未成年巫师，金妮自然明白宁神花幼株有著安抚滤净四周空间魔法因子的特别效用。看著那不怎么起眼却肯定是芽菜教授相当宝贝的植物之一，她不由得轻叹。

　　「奈威真有心。」她苦笑低语，「和他比起来，我都觉得自己太冷漠了。」

　　而且只想到自己的事…既幼稚又自私。

　　没有看出那低落黯然下的浅浅自责，妙丽只是轻轻拢了下金妮的肩。

　　「别想那么多。我相信庞芮夫人一定还在找能让奈鲁赶紧醒来的方法，到时奈鲁清醒，绝对不会希望看到一个无精打采的你。所以振作点，嗯？」

　　抿抿唇，金妮点头，「我——」

　　本来还想说些什么，强烈的晃动却突然席卷整个脚下！

　　一个踉跄，妙丽险险抓住床头柜才勉强抓到支撑，但盆栽却已经被她扫落地上；金妮则是根本站不住的跌坐在地！四周净是因为这强烈地震而传来的物品坠地声，墙壁上传来不少画像人物的尖叫、庞芮夫人在办公室惊慌失措醒来的低呼——

　　「怎么回事——」金妮试图爬起身，然而脚下的振幅却是如此不规则，让她根本稳不住身身体。

　　「是地震！」妙丽伸手将金妮拉向自己，两名女孩一起蹲在柜子旁，但她惊慌的理由却和金妮大相迳庭，「但是不可能呀！霍格华兹的防护魔法早就将地震这一类的天灾考虑进去，根本不可能在城堡四周发生！除非——」

　　「除非有个更大型的魔法在施展，而且这个魔法能量甚至大到足以冲击整座城堡的防护阵。」

　　低沉而平静到近乎冰冷的熟悉声音，赫然从她俩的侧方出现。

　　「奈鲁？！」

　　回首望去，脸色苍白却透著坚定眼神的少年不知何时已经醒来并在床上坐起。妙丽和金妮下意识就要起身，而这完全忘了地震仍在的举动，立刻令她们在一次失去平衡的重心——

　　「欧达威。」

　　凭空涌出的绿风柔软托起两个女孩的身躯，将她们放到奈鲁隔壁的空床后旋即功成身退。掀开身上的被子，奈鲁一滑下床便随手抓起挂在床尾的长袍披上，而脚下的摇晃丝毫影响不了他笔直走向窗台的稳健速度。

　　「奈鲁！」

　　隐约意识到奈鲁的行动，金妮不假思索出口喊住他。在稍稍顿了下，奈鲁回过身，淡淡对她们牵引出一个微笑后，他轻轻一个点地，整个人坐上窗户自动滑开的棂台。

　　「不用担心我。在地震缓和下来后，你们立刻去找佟泽教授。」

　　在往后倒出窗口以前，他冷静交代，「请她通知四学院导师，无论等下发生什么状况，都务必以维持学校的魔法防御阵为第一优先考量。我会尽快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