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 & CCS ]凤凰的圣焰》塔沙提尔

25、邪暗的不速之客．Darkness Umbra (1)

　　喔－－痛死了！！

　　突然给人推进包厢，两个男孩重心不稳地撞上座位的扶手，疼得龇牙裂嘴。

　　「你干嘛推我们啦？！」一手压住给撞著的胫骨，荣恩回身就又想冲出包厢，「我要去警告那家伙离金妮远一点－－」

　　「那可不行。」笑吟吟的挡住荣恩，妙丽按著他的肩逼他坐到位子上，「我可是派了好几只猫头鹰好不容易才说服金妮，请她帮我们打探奈鲁的事哩。」

　　打－－打探？？！！

　　荣恩瞪大了眼，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金妮是我妹耶！！而你居然叫她去接近那家伙？！你怎么可以－－」

　　「难道你不好奇，邓不利多为什么要我们去信任一个身分背景一团迷的人？」妙丽在荣恩旁边坐下，「我可是对这点很介意，我不喜欢这种有秘密的感觉。」

　　尤其他们以后要面对的情况恐怕会越来越险恶，如果同伴间无法坦诚以对，只会增加彼此的负担，也给对方趁虚而入的机会。

　　就像身边摆了颗不定时炸弹一样。

　　「那你不会自己去啊？！」荣恩没好气的怒视著她，「你不是很喜欢那家伙，老黏著他问东问西的吗？你自己找机会问不就得了！」

　　真是废话！妙丽睨了荣恩一眼。

　　「如果问得出来我早问了，奈鲁口风比我想像中来的紧，而且对我也有防备－－别用那种怀疑的眼神看我，我说的是实话，他戒心真的很强，每次我就快可以套出些什么的时候，他就是能把话题很自然地绕回书本上。」口气开始有点不稳，她闷闷地说，「我看现在大概只有邓不利多和雷木思是比较能让他卸下心防的人，但是邓不利多已经摆明态度不会告诉我们，而我敢说，就算雷木思知道了些什么，也不会跟我们透漏。」

　　「所以你才想到金妮？」

　　膝盖仍隐隐作痛著，哈利也在他们的对面坐了下来；而原本蜷伏在位上的歪腿抬眼望了下旁边坐下的人后，又继续酣睡，「你觉得她有办法突破木之本的戒心？」

　　「老实讲，我也不知道金妮行不行，不过你们不能否认她蒐集消息的能力不错吧？」妙丽摊了下手，「再说，我们也没太多时间耗在探听奈鲁的事情上－－别忘了我们现在都是级长，而且今年还有『O·W·Ls』在等著我们，光是学校的事情就足以让我们忙翻天了！」

　　「那也不该让金妮去冒险－－」

　　「不是冒险，是·打·探！」她毫不客气地纠正荣恩，「我可没要金妮像我们以前一样半夜溜下床去调查什么的，我只是请她稍微帮我们留意一下奈鲁，没事就找机会和他聊聊天，如果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告诉我们一声而已。」

　　「那就够危险了！谁知道那家伙－－」

　　包厢门刷地一声被拉了开，硬生生打断荣恩的怒气；芭蒂喘息著走了进来。

　　「我…我总算找到你们了！」刚刚在走廊上快步行走（为了以身作则，她不敢用跑的），让她气喘虚虚，「那些一年级的小鬼…还有其他跟著起哄的二三年级快搞死我了！你们怎么还能闲在这里聊天啊！？」

　　「我们－－」妙丽还来不及说些话，就给芭蒂拖著走。

　　「快点！要是再不让那些低年级的安分下来，麦教授知道肯定会骂死我们的！」一手拉著妙丽，她另一只手也没闲著地揪住荣恩的长袖薄外套，「你也来，你是负责三年级的，快帮我们把那些围观的学生赶回包厢！」

　　「什、什么？你在说啥啊？」根本还搞不清楚状况的荣恩就这么给拉了出去，「喂！拜托你说清楚点，别乱拉啦－－」

　　包厢门再次阖上，速度快得连哈利也措手不及。

　　什么啊！怎么才一个暑假，芭蒂的个性也变得这么急躁。

　　摇摇头，哈利站了起身，随后跟著走了出去。

　　※　※　※　※　※　※　※

　　看看她给自己找来什么麻烦。

　　为什么要答应这种事呢？就算她也很好奇这位东方巫师有什么特别的身分背景、就算她一直很羡慕可以和哈利一起行动的妙丽，也不该单纯的以为这样就可以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和增加自己接近哈利的机会啊！而且…而且……

　　他给自己的感觉，为何和哈利那么像呢？害她老是不自觉的紧张起来……

　　绞手低头走著，金妮偷偷的看了身侧的奈鲁一眼，开始有点后悔为什么当初要答应妙丽的请求了。

　　「你不怕吗？」

　　走在金妮身边，奈鲁的声音虽然轻柔，却仍是让静默不语的金妮吓了一跳，以为他发现自己正在偷觑。

　　「什、什么？」

　　奈鲁微笑的看著她，安抚的语调似乎更软了些。

　　「我是说，你不怕你哥哥生气吗？他可是非常讨厌我的，你这样当著他的面和我说话，他现在一定很生气。」

　　「我……」

　　再次对上碧湖绿的深遂眼瞳，金妮下意识将视线调了开；虽然又马上认为太过无礼而转了回来，却怎样也不敢对上他的眼睛，「我当然看得出来荣恩讨厌你，可是我不觉得你有他说得那么差劲…而且想交什么朋友是我的自由，他最多也只能给我建议吧？」

　　这女孩……并不像她外表给人的第一印象那般羞怯，反而蛮有主见的！

　　不过她在说这话时，若是能正眼看著他，应该会更具说服力。

　　「如果你的意思，是想和我做朋友，那为什么你不敢看我？」

　　「谁说我不敢的？」金妮停下脚步，像是要证明什么似地加强语气，「我有看著你啊！」

　　……这么容易就被撩拨，他们果然是兄妹。

　　暗自感到有趣，奈鲁脸上仍是一派温文，他微俯下身对上金妮清亮的茶色大眼。

　　「你是看著我没错，」他微笑的看著金妮楞了下，却又再下一秒如火烧著似的，迅速后退到车厢走道的墙壁，「不过，你不敢对视我的眼睛。」

　　金妮的脸已经由脖子红到发根里去了，根本说不出话来。

　　站直了身子，奈鲁定定望著比自己矮上半颗头、现在是真的只看著地板的金妮，「我大概猜得到你为什么会有这种反应…不过我不是他，如果你想在我身上找到他的影子，恐怕你会失望了。」

　　金妮羞乱的抬起头，「我、我是－－你怎么－－」

　　虽是结巴又没头没尾的说法，奈鲁仍知道她的意思。

　　「因为很好猜，」没有任何瞧不起或嘲弄的意味，他平静的笑容和语气让金妮慢慢镇定下来，虽然脸红依旧，「依我所知道你认识的人当中，只有一个人的眼睛和我一样是绿色的；再加上刚刚在月台时，你看向他的眼神和别人不一样，几个线索加起来，自然就指向一个答案。」

　　金妮又开始绞著手。

　　「我、我没有拿你们做比较或什么之类的意思，只、只是－－」

　　「只是我和他身上某部分的雷同，让你感到不自在，是吗？」

　　这份坦白，让金妮哑然一阵；慢慢凝聚勇气，她强迫自己看向奈鲁。

　　隐而不讳的坚强独立、内敛却仍偶尔不自觉显露的傲气…真的，非常相似……但是－－

　　「你们不一样，就算你们的眼睛、还有气质很像，可是还是不一样。」是陈述，也像是要说服自己，「他对我很好，但他只是因为我是荣恩的妹妹才会对我好，不是因为我是我……」她眼神中飘过一丝不意察觉的黯然，「所以他绝不会像你一样这么直率的跟我说话，你们根本就不一样。」

　　默默地看著金妮一会儿，奈鲁执起金妮的手轻轻握住。

　　身子因为奈鲁的举动而震了一下，但是她没有挣脱、也无意挣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也许是他璞和的温柔，让她拒绝不了……

　　「我无意让你感到难过，但我真的很高兴，你能正视而认清自己的心情。」柔淡的语气，奈鲁轻声说，「感情的事，我无法给你任何帮助，但是若你想找个人分担你的困扰，我很乐意听你诉说。」

　　脸蛋再次薰上夕彩，然而这次已经没了怯意，金妮微笑地抽回自己的手。

　　「这么说来，我们已经是朋友罗！」她故做俏皮的眨眨眼，「那就请你帮我第一个忙，好吗？别对我太温柔，不然我说不定又会把你当成替身了。」

　　奈鲁怔了下，旋即失笑，「你如果一直是这么活泼坦率的样子，我想大部分的男孩子都很难不喜欢你。」

　　金妮皱鼻扮了个鬼脸。

　　「我才不需要很多男孩子喜欢我，我只想要我喜欢的人喜欢我就够了。」

　　和奈鲁并肩继续往自己的包厢移动，她轻叹了声，「不过我很笨拙，在他面前总会很紧张，而我只要一紧张就会开始出错，然后一出错就更紧张，然后又出错！每次都这样，老是－－」倏地停了口，她的表情待了点困惑的尴尬。

　　「怎么了？」奈鲁不明白她突然的沉默所谓何来。

　　「嗯…你…」金妮瞄了他一眼，「你会不会觉得我很罗唆？其实我不常这么多话的，只是……」

　　该怎么说呢？他们明明还不算很熟，可是一和他聊开，她就是很自然的觉得对他什么都不必隐瞒－－虽然她待在他身边还是会有点紧张，却又有一种奇异的安全感，让人很放心、觉得很温暖……

　　奈鲁体谅地笑了笑。

　　「你多虑了，我怎么会认为你多话呢。」他眼中闪过一丝怀念，「我妹妹以前也常常黏著我，和她一比，你文静多了。」

　　「你有妹妹？」

　　「我们家有三个孩子，我妹妹年纪最小，今年应该已经十二岁了吧。」奈鲁淡淡的说，「不过，我也快三年没见过她了。」

　　那么久？！

　　「为什么？」金妮讶异的看著奈鲁，无法想像居然有兄妹那么久没见面－－比尔和查理虽然因为工作而经年旅居国外，但在年节时还是会和他们一起聚会庆祝，「你们吵架了？」

　　奈鲁轻摇头。

　　「是因为我们没有住在一起。」他言简意赅的解释，「我父母的家在香港，而我小时后因为身体不好，所以是让住在日本的外公和舅舅带大，我也是一直在日本上学，学校放假时才会回香港过节。只是几年前出了一些意外……不过我还是有和他们用书信联络就是了。」

　　很平淡的陈述，但金妮仍敏感的察觉到奈鲁似乎隐瞒了些什么；她想问，然而直觉却又阻止了她。

　　奈鲁一言带过的部分一定牵扯到相当私人的部分，她和他还不算熟识，若是她问了－－

　　叽－－

　　刺耳而尖锐的紧急煞车，在金妮还正在犹豫不决时竟毫无预警的出现！

　　倏地失了平衡，随著惯性运动定律而摔了出去的金妮甚至连惊叫都来不及发出！奈鲁虽然千钧一发的拉住她，但是同样因煞车而失衡的奈鲁也没能稳住身子；顺势将金妮护在怀里，跌到地上的奈鲁在空荡的走道滑了几尺，才因为撞上车厢衔接处的通道门而停住。

　　「呜！」背后因强烈的撞击而传来巨痛，令奈鲁闷哼了声。

　　心脏因突来的意外而跳动剧烈，惊魂未定的金妮紧抓著奈鲁的衣服，浑身微微颤抖。

　　「你…」扶著金妮坐起身，奈鲁皱眉的看著她，「你没事吧？」

　　轻轻摇头，金妮的脸蛋因惊吓而苍白。

　　「火车…为什么停了？」

　　「我不知道。」每说一个字，背后便抽痛一次，奈鲁暗自咬牙，「你站得起来吗？」

　　「我…应该可以…」

　　在奈鲁的牵扶下，金妮顺利站稳，同时也发现到奈鲁的脸色异常惨白，「你怎么了？怎么一直在冒冷汗？」

　　他的手，又冷又湿。

　　「我没事。」不著痕迹的倚墙而立，奈鲁安抚的对金妮扯出一个微笑。

　　不愿让金妮担心才这么说，然而奈鲁自己十分很清楚，刚刚为了不让金妮受伤，只顾著运气保护她而失了防备的后背，受到的撞击有多剧烈，「我想去看看出了什么事，你先待在这别离开，可以吗？」

　　不管前方或后面的车厢，已经开始隐隐传来惊呼和尖叫－－金妮和奈鲁，都听到了。

　　「可是－－」没给金妮说话的机会，奈鲁已经拉著她来到最近的包厢外。

　　好强烈的黑暗气息！！无助、空虚、绝望，宛如无底深渊－－

　　奈鲁拉开包厢门，不分由说的将金妮轻推了进去，立刻又将门给关上，「拜托你们了，『芬威』、『奥威』！」

　　被遮盖在短袖里的臂环发出短暂的金色闪光，两抹白影倏地飞窜上门缝后，立刻没了踪影。

　　被半强迫的关进包厢，金妮试了几次想拉开紧闭的门却徒劳无功，气急败坏的她拍著门，「木之本！！」

　　「别出声，有东西过来了。」隔著门，奈鲁声音飘忽地传进金妮耳里，「我不知道这会儿在接近我们这节车箱的是什么东西，但我肯定它们是很厉害的黑魔物…你在这个包厢会很安全，只要你不出声，任谁都找不到你。」

　　「但你－－」

　　体内的温度猛然骤失，像是瞬间被抽离般，让金妮软了脚的摊坐在地；她惊恐的发现不只声音，自己甚至连力气也一点一滴的流失……

　　意识和感觉恍若被一片接一片剥离著，所有快乐、轻松、喜悦的感觉都被带走，寂寞、痛苦、悲伤的情绪强烈得几乎冲出记忆的栅栏－－

　　她曾经历过这种无助－－绝对不想再有第二次的无助－－两年前、同样在火车上、还有在魁地奇的球场………

　　在知道了门外的黑魔物身分同时，金妮也浑身湿冷的陷入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