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 & CCS ]凤凰的圣焰》塔沙提尔

102、智能的选择．Contingent of Wisdom (1)

　　「是人类的幼驹。」

　　围著奈鲁的其中一名蓝发人马，看清了浑身是血下略带稚气的脸，皱眉对一旁的黄发人马说，「你去告诉翡冷翠这件事，请他过来处理。」

　　「何必那么麻烦。」两个红发人马的其中一位将弓又拉开了些，「反正挑这种时候会擅闯我们圣地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直接——」

　　「不任意伤害任何幼驹是我族的惯例，而且他刚刚是在和攻击我族的魔物战斗，单凭这一点在这里战斗结束前他也算我们的战友，至少在我们查清楚他出现在这的原因以前我们不该伤害他。你要是那么想出手，就和极光他们去帮忙解决那些魔物。」蓝发人马制止了红发人马的举动，抓住了奈鲁的手臂，「日落，快点去找翡冷翠。人类幼驹，收起你的武器，跟我来。」

　　蓝发人马的动作相当粗鲁，但是基于不想对人马动手，奈鲁还是收起了鍊鞭匕首，没有反抗的任人马拖著自己离开战场到不远外树丛间的举动。

　　「这里不该是你出现的地方，人类幼驹。」

　　蓝发人马在能够观望到战场却又不至于受到流矢影响的树下停住脚步，面无表情的看著奈鲁，「虽然我暂时阻止了我的同伴对你出手，但是你最好有适当的理由解释清楚为何你一个幼驹会单独出现在我族的领地内还引来魔物们起了争执，否则你的同胞们恐怕很难把你安然无恙的领回去。」

　　「这些魔物是有人刻意聚集，并不是我引来的。」

　　奈鲁用袖子抹去脸上的血渍，抬头看向蓝发人马轻声开口直捣重点说，「我可以解释这件事情，也能找到人来证明我给你们的解释没有欺骗。但是这件事情非常重大而且紧急，你能帮我引见你们族里能够主导大事的领导者吗？」

　　「我们人马的所有大事都是由同胞一起决定，没有所谓的领导者。」

　　奈鲁直率坦荡的眼神让蓝发人马怔了下，先前语气中的防备敌意也不再那么强烈。他松开紧抓著奈鲁的手，「不过我们大多时候还是会依照自己的选择服从族里比较睿智或是有威望的族人，我让日落去请来的翡冷翠就是其中之一。」

　　奈鲁点头示意了解，便将自己的重心微微挪到大树树干上靠著，他闭上眼睛休息。刚刚不算短的时间里他不知道自己杀了多少魔物，但是像现在没有战斗，身上的血味便开始让他感到胃部紧绷；不过现在还不是能让他放松警戒的时候，而且以目前的情势他还必须说服人马放他进去他们的圣地……他必须赶紧让自己摆脱现在这种让杀伐主导的战意才行，否则等一下恐怕很难取得人马们的信任。

　　在打斗仍然持续的战场附近想平复心境几乎是非常困难的。但是一边等待同伴一边监视著奈鲁的蓝发人马却惊奇发现，虽然靠著树干仍然没有放松警戒的休息，可奈鲁原本浑身散著的浓郁杀气却以明显的速度消散－－能够如此迅速转换调整自身心理与生理亢奋状态的除非是经过长年特殊训练，否则就连习惯战斗的老手都不一定能办得到……这名人类幼驹，究竟是生活在什么样的成长背景，能在还是如此幼小的年纪就培养了这么强大的身心素质？

　　「误闯我族领地的幼驹，就是你吗？来自东方的小客人。」

　　在蓝发人马关注战场同时暗暗观察奈鲁时，后方树林一阵行走蹄声踏进，些许飘渺的温和忧伤声音也在蓝发人马与奈鲁回首时响起，一位有著白金色头发和奶油色身躯的人马，持著长弓进入了他们眼中。

　　「翡冷翠。」蓝发人马对来者轻点头，「你认识这名人类幼驹？」

　　翡冷翠走到他们面前，看向已经站直了身子的奈鲁眼神，带著莫名幽深复杂，「不，我也是第一次见到他。只是，我曾经从十多年前来到我族的东方预言师那里听闻过…他的出生。」

　　「东方预言师？」蓝发人马顿了下，「那这个人类幼驹是？」

　　「是她的弟子。」翡冷翠平静的说，「人类幼驹，你的名字？」

　　「奈鲁．李．木之本，这是我现在的名字。」奈鲁抚胸行了个见面的仪礼，「如果您说的东方预言师是指歌帆．佟泽夫人，那么我的确是她的弟子。」

　　翡冷翠转向蓝发人马，「我想和这位幼驹了解一些事情，他就由我送他离开吧。海月，麻烦你先去帮助极光他们，今晚不仅不平静而且非常危险，我们大家都必须非常小心。送走这位幼驹后我很快就会去找你们。」

　　被称为海月的蓝发人马迟疑了下。

　　「我知道了。」海月对奈鲁致以同样的仪礼，「先前不知道你是观月的弟子，多有失礼，还请见谅。离开的时候请务必多小心，希望你下次有机会来到我族时，不会再碰上如同今日这般的混乱。」

　　虽然海月对自己态度转变落差很大的原因不甚清楚，但多少猜得出是因为歌帆的缘故。奈鲁在回礼后市看了转身离去的海月一眼，便将注意力都放到翡冷翠身上。然而他还没有开口，翡冷翠已经先行在他面前屈膝。

　　「您会骑马吧？」翡冷翠说，「我知道您来这里的目的，要进入圣地的话我载著您会比较快。」

　　「我会，可是这样对你来说太失礼了，我还是用轻功跟上你就好。」没注意到翡冷翠用词上的转变，奈鲁问道，「不过你是怎么知道－－」

　　「夜晚森林是属于人马的父亲，这里还是我们的领地，我载著您才是最快。而且能够背载东方神君们眷顾的精灵公主，对我们这些凡间生物来说是至上的荣耀，要是真的让您尾随著我，对您才是一种亵渎。」翡冷翠语气坚持，说出来的话却是直接点破了奈鲁的身分，让他浑身一震，「让我边走边为您解释吧。您还急著去带回波特家的男孩，不是吗？」

　　没有拒绝地翻上马背，翡冷翠在确认奈鲁已经坐好后，便放开了脚步驰入林中。

　　人马的驰骋速度确实比之一般马匹更为惊人，即使是在错结的树根中跳跃，奈鲁也没有感受到太多的震荡－－在漆黑的夜间密林中能有这种行进速度，刚刚翡冷翠自认人马是夜晚森林之子的自豪果然非常相衬。

　　奈鲁虽然感佩，但是此时却没有太多的心思欣赏；毕竟自己的身分才刚刚被这位人马识破…而且他甚至知道自己的真正来意来意，「我的身分，是歌帆阿姨告诉你吗，翡冷翠先生？」

　　「我和您的老师之前最后一次见面已经是十多年前的事了，那时候您还未降生。」翡冷翠的声音自风中传来，「但是星相当时已经预示了拥有改变魔法界命运的混沌之子即将出现；您的出生以及后来发生的一些事情更是验证了星相以及我族过去的部份预言，所以我们人马之中有些同胞一直很关心您的星座命盘以预查命运之轮的转向，我便是其中之一。」

　　「…所以你看得到我的未来，也看到了我今晚来这里的目的？」

　　「是，也不是。」翡冷翠跳过一叠石堆，朝左边的上坡斜崖前进，「拥有混沌之力，掌控了毁灭与新生，虽然身为人类，但是您的未来就如同您的母亲繁星公主一般不受宿命的束缚。也因此您的未来完全取决于您的心意选择，即便是最强大的预言师最多也只能窥视到您当下道路的指标而已。而我之所以会知道您今晚的行动和目的，只是因为除您之外，我也一直留意著波特家男孩。」

　　透过哈利的命盘而预测到自己的未来吗？人马果然是对预言术最精通的种族，「不过想要看到哈利的未来，现在也没那么容易了吧？」

　　「是的。我想是因为您的接近，让波特家的宿命之轮加速了转动，也变得更为诡暗多变…今晚波特男孩发生的意外，已经是星相一个月前最后显示出来的必经劫数，在这之后的星象已经变得如您同样无法窥知了。」

　　果然…也变成这样了吗？就因为自己的缘故－－

　　眼神一暗，奈鲁不自觉咬破了下唇，嘴里的腥味反让他波动的情绪平稳下来。

　　不能在想了，现在不是在意这些的时候。自己早就决定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要以抓住刹夜为第一目的，而且哈利他们和『她』不一样，刹夜和佛地魔都无法用那种黑魔法控制他们，那种事情是不会再发生的——而且当前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自己现在最该想著的是怎么把哈利和荣恩平安带回学校才对。

　　「这里就是了。」

　　默然的飞驰了一阵，翡冷翠终于在斜崖石顶停下脚步。崖顶的风中夹杂著淡淡断续的野兽叫声，明明是没有光芒的黑夜，崖下大湖却像是光体一样的清晰可见；翡冷翠屈膝让奈鲁滑下他的背后才又开口，「从这里直接走过去，是我族世代守护的圣湖，您要前往的『纳绁领域』入口便在湖的中央。我的能力只能送您到这里，接下来的路只能您一个人前进，请务必小心。」

　　「非常谢谢你帮忙，翡冷翠先生。」奈鲁对人马躬身行礼，「你的这份援手之情，我铭记在心。日后无论人马一族或是你有任何困难，请务必别忘了还有我的存在——以精灵女皇的名义为证，我一定会尽我全力帮助你和你的族人。」

　　翡冷翠闻言一愣，似乎想说什么却又吞了回去；最后他慎重的回礼，「您的大方与情谊，我会如实转告予我的同胞。翡冷翠在这先代族人们谢过公主殿下了。」

　　在点头做过无言的告别，奈鲁没有任何留恋的转身跃下断崖。一道白华光芒自臂环窜出，在背后化作银黑的羽翼，奈鲁笔直的朝湖心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