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爱年年》湜沚

9、第九章

　　被人突兀打断，常钦一点没慌。他放开商愿的下巴，转头迎向乔庭嘲讽的目光，侧身把商愿挡在身后。

　　乔庭怀疑常钦知不知道他刚才的动作占有欲多强。故意向商愿喊话：“遇到骚扰拨打110，亲测好用。”

　　商愿在常钦背后又是一声噗嗤。

　　笑得常钦差点炸毛。

　　他皮笑肉不笑地对乔庭说：“欢迎乔总下次和我司人资部门探讨普法知识。”他不想开罪乔庭，做个让开的姿势：“进去吗？”

　　“多谢，”乔庭往里走，看样子似乎还想跟商愿说什么。

　　常钦却把商愿拉倒身侧，对她说：“你的事儿，我们等会儿再说。”

　　商愿表面嗯一声，心里却不忿。

　　还有什么可聊的？！

　　刘爽听见这边动静太大，走过来故意问：“抢厕所吗？”

　　乔庭闻言一笑，作势要关门。

　　常钦便带着商愿往外走，和刘爽一道回到包房。

　　桌上新上了一支红酒，刘爽解释说是饭店为表歉意送来的，还说洗衣费用也由饭店一并承包。说着，她顺手拈了一下常钦的衬衣：“湿了挺多。”

　　常钦立刻往旁边让了一让。

　　刘爽的手僵在半空。

　　她自嘲一笑，收回手，悄声问常钦：“常总不方便的话要不要先回家？”

　　常钦摇头：“没事，继续。打牌时再谈，今天至少要让他同意改天去我们那看一看。”

　　刘爽软软地溜他一眼：“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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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州牌局开始，屋内氛围终于轻松。

　　一连五把过去，商愿底裤差点输掉。

　　三个人一起笑她，说她牌比谁都差，胆子比谁都大。

　　商愿从位置上站起来，摆着手说：“不行不行，心态崩了，被你们笑自闭了。”她把椅子往后一拉，一副坚决不打了的样子。

　　大家都在兴头上，乔庭就说：“别啊，你来，我撤下，专门指点你。”说着坐到商愿背后：“包你赢一把。”

　　刘爽拿稳了刚分成两叠的牌堆，烟视媚行的样子：“那这样，赌把大的，乔总和商愿一组，我和常总一组，赌注嘛……”

　　“说，多少？”乔庭往后一靠，懒洋洋又满不在乎。

　　常钦双腿打开，挑起嘴角：“说钱多俗气，”他修长有力的手指在桌上轻轻弹了几下：“就赌乔总一趟行程，莅临芯通的行程。”

　　乔庭会意一笑，目光从刘爽脸上掠到常钦的脸上。

　　这算盘声都上天了。高恒是现在芯片行业最大的需求方，一纸订单能关系到上万人的生计。

　　这帮狐狸！

　　他的目光最终落定在商愿脸上。双手插进兜里，身体往前，凑到商愿近旁，问她：有信心没？

　　刘爽和常钦的目光也都聚集了过来。刘爽冲她直点头。

　　常钦的却，意味不明。

　　商愿激动地管不了任何人的目光。

　　怎么感觉置身暗流汹涌的战场？

　　她吐出一个字：“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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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摸上手就是一对A，商愿顿时双眼放光。身子往后轻轻一靠，脸也侧过去，一手在前挡住底牌，另一手将牌角掀起来一点，示意乔庭快看。

　　从常钦的角度看去，商愿就像被乔庭拥进了怀里一样。

　　商愿转过脸来，拼命压住自己不断翘起的嘴角。

　　看常钦那个臭脸，牌是不是差到姥姥家了。

　　下注之后，刘爽发三张公共牌。

　　商愿看着一对红桃9和一张A。

　　三张A！

　　她目光晶亮，却故意轻轻叹口气。

　　想自己这演技不错吧。

　　乔庭看着商愿表演，暗笑她演技差得可以逐梦流量圈。于是悄悄点她肩头。

　　商愿以为他有话要说，身一侧凑过来。

　　乔庭本来只是想提醒一下她，见她凑过来便顺势靠在她耳朵边，诚恳提醒：“别演了。”

　　商愿大为震惊。

　　怎么了，演得不好吗？

　　乔庭似乎看出她的疑问，十分肯定一点头。

　　她悻悻转头去看常钦的牌。

　　三张都是黑桃，虽然还没连成顺子。

　　商愿心里打鼓，琢磨着常钦的神色。

　　他绝不可能是同花顺！哪有拿了黑桃同花顺的人脸色这么波澜不惊的。

　　常钦看到商愿眼里的问号都快突破瞳孔了。他转开脸，不给她蛛丝马迹。

　　商愿鼻子里轻哼一声。矫情！

　　她压低声音问乔庭：“还叫不叫？”

　　乔庭也在盘算。

　　他以前跟常钦打过几次德州，按理说是应该明白一点他的打法的。可是常钦打法变化太快，有时老老实实牌大才跟，有时又故意唬人，一手烂牌跟到后面，概率实在难以推算。

　　乔庭望着牌桌，一时没说话。

　　他要是真的是同花顺，这会儿肯定开牌。于是乔庭朝商愿点点头，示意继续。

　　转牌到了。

　　黑桃10给常钦。商愿拿到的是黑桃9。

　　商愿捏着牌，恨不能把常钦的牌盯个窟窿出来。她自己有三张A，却没有黑桃A。不会就恰好在常钦那里吧？

　　他要是真有黑桃同花顺，那就必须得从10到A，最大的牌了，机会有多大？

　　他到底怎么做到不动如山的？

　　商愿心想，要是自己拿到这样一副牌，肯定乐开花。

　　她直接下注。

　　乔庭拦都拦不住：“哎，哎……我们再讨论一下啊”

　　“信我！”商愿像个赌神：“先冲再说。”

　　常钦拿着牌没动，只盯着商愿的脸成竹在胸地笑了笑。

　　这个傻子，她是不是不知道一会儿这些筹码要兑钱的，她一个月工资够今晚输的吗？

　　他扣下牌，状似无奈：“我弃牌。”然后手一伸，把他自己的牌混入剩下的牌中。

　　“耶！赢了！”商愿高兴地跳起来，兴冲冲地朝乔庭喊：“乔总，你真是我的福星！”如果乔庭是个女的，她一定要给他一个熊抱。

　　乔庭本想提醒她赌注是关于贵司订单的，看她这样开心，突然不忍心扫她的兴，和她在空中击个掌。

　　看着他俩热烈庆祝，刘爽满脸疑问地看向常钦，那么好的牌。

　　常钦轻轻地摇了摇头，示意她先别问，然后假咳一声，把欢欣鼓舞的那两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他已经站起来，因为高给人以压迫感。他慢条斯理地提起刚刚的赌注。

　　商愿斜刺里插进来，说得理直气壮“我赢了，那乔总当然就要来我们公司参观拉！”

　　常钦一顿。

　　万万没想到她竟然和他盘算得一模一样。

　　当这个牌局开始的时候，他定下赌注就故意留有歧义，这场局，无论谁输谁赢，乔庭都得去芯通。

　　商愿察觉，冲他得意一眨眼。

　　这个表情让常钦突然想起来很多年前。高三那年的艺术节，商愿的舞蹈轰动全校，结束时，她也是这样朝台下眨眼。又清纯又妖娆。

　　乔庭在另一侧看着商愿，见她高兴成那样，一耸肩：“愿赌服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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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牌局散后，刘爽去买单，其他人收拾东西准备道别。

　　商愿凑到常钦旁边，窃窃私语：常总，我转岗的事情……

　　她满心期待，现在气氛这么好，自己又有功于促成乔庭的芯通之行，常钦他不可能再说不了吧……

　　“你应该考虑一下你到底擅长什么”

　　商愿登时像个泄了气的皮球。

　　擦！这些学理工科的狗男人到底是有什么了不起的优越感！专业不对口就意味着一个人没有学习能力吗？难道就不能允许一个人走一段弯路再回头吗？

　　“商愿，你住哪？我叫司机送你。”乔庭已经穿上外套，侧身俯视仍坐着的商愿。

　　常钦果断开口：“我司员工就不麻烦乔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