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负春心》伊灵秀

10、第九章 庆寿辰金刀摆盛宴 清宵半鹰飞叹无情

　　袁朗本是习武之人，不到两个月已经恢复如初。每日仍是打理袁府，闲时便和哥哥打闹切磋。有时想找鹰飞玩玩，想起哥哥与飞素来不和，只怕心里不高兴，于是也不怎么再去鹰飞的院子，渐渐的竟疏远了。飞自从那次误伤袁朗之后，只来送了一回药，道了不是，之后每日都是派小厮送药，自己也不好意思再去袁朗住的边院。
　　暑往秋来，为了准备过年，袁朗也渐渐忙碌起来，更是没时间去找鹰飞。明年恰逢袁金刀的六十大寿，自然是要大操大办的。又是建造福寿园，又是邀请江湖有名侠士，于是袁朗更是日日忙乱，直到十月里才全备了：监办的都交清账目；各处古董文玩，俱已陈设齐备；采办鸟雀，自仙鹤、鹿、兔以及鸡、鹅等，亦已买全，交于园中各处饲养；西园那边也演出二三十出杂戏来；一班小尼姑、道姑也都学会念佛诵经。于是袁朗略觉心中安顿。遂请袁大侠到园中，色色斟酌，点缀妥当，再无些微不合之处。便开始四处交请帖，接收寿礼，一发日夜不闲，连年也不能好生过了。
　　转眼寿辰在迩。各路英雄齐聚一堂。袁鹰飞作为袁大侠的长子四处敬酒，袁朗又是幼子又是管家，也是忙着四处劝酒。到了晚上，袁朗自知不能持，便告了罪，先到园中醒酒。半路上正遇上袁俊。袁俊并没什么特殊的身份，所以也没怎么喝，于是屏退了小厮，自己扶着袁朗来亭子里坐着。袁鹰飞在大堂里忽不见袁朗身影，便也告了不是，出门来寻。顺着皎洁月光，沿着幽径小巷，一路赏月寻人，也乐得自在。在园子里绕了半日也不曾见到，于是便去亭子里歇歇脚。
　　偌大园中无数小亭，竟巧的遇上了俊朗二人。袁朗本来年幼不胜酒力，加上亭里微风习习，便躺在袁俊的怀里眯着。鹰飞一见，只道两人是断袖之癖，胃里一阵酸水混着酒液涌上喉头。定了定神，方才喝道：“你们在干什么？”俊朗二人不防背后有人，都被唬的一跳。鹰飞微愠：“老爷寿辰，你们不说在大堂里敬酒待客尽地主之谊，却在这里卿卿我我，可是被我拿住了！”
　　俊朗本是亲兄弟，自小一同长大，亲密些自不消说。袁俊听他出言不逊便要动手，袁朗被鹰飞唬了一跳，酒也醒了一大半。连忙解释道：“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有些醉了，在这醒酒，不想小风一吹竟晕乎乎的歪了一会。我跟哥哥关系自小极好的，所以便在他怀里一眠……”袁俊听他越描越黑，也懒得再说，只要动手。袁朗又死死拦住，道：“今日是老爷的好日子，不要乱来。”袁鹰飞心里五味杂陈，见到袁俊满眼杀气，忽然一股无名火从心底升腾起来，抬手要打。袁朗拦这个，那边动手；拦那个，这边发狠，一时竟不知该怎么好。于是也怒道：“早说今日是好日子，偏偏要做些丧气事！打也好，不过是遭一顿家法。可罚完，还不是我在一边照顾你们，收拾这些个烂摊子！上次伤我之事，竟是全忘了么！”
　　两人见袁朗发怒，也都停了手。袁鹰飞听他提起那日误伤，只道他还记恨着，心里一阵酸涩。顿了半晌，道：“朗，我平日待你如何？这府里小厮无数，不是我向爹屡次提你，你能有今天？那日误伤，本是我的过错，我也登门送药赔了不是。我堂堂一个袁府少爷，低声下气给你赔不是有多少回了？你如今对我却是日渐冷淡，又是何解？你自己想想，有没有良心？”说完，不等袁朗说话便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