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自我觉醒1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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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时候，谁都没有想到道林会开枪。
当独体人最后的生存希望就这样变成一滩烂泥时，塔迪斯的心情是复杂的，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这种感觉。有时候她觉得自己除了博士之外什么也不在乎，可是在这群独体人身上，她分明感觉到一种悲凉，即使这群生物直到最后一刻都在想着如何算计她。
也许在这浩渺的宇宙面前，任何生物的灭亡都是注定的，只是，为什么黑帽子认为他们的希望，不是成为新独体人的他，而是她这个人类呢？
因为她以前总能做关于博士的梦？
塔迪斯默不吭声，提着自己的断手的博士来到黑帽子的尸体面前，看了他良久，也没有说话，末了他才将他那苍老而又柔和的眼神放在塔迪斯身上，询问她有没有受伤。塔迪斯摇了摇头，尽管博士什么也没说，但塔迪斯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和自己同样的情绪。
大概是独体人的遭遇和他产生了共鸣，毕竟他认为自己是这宇宙中最后一个时间领主，他永远不愿意看到一个物种经历和自己相似的命运，尤其是他们本来还有希望。然而他也不会责备道林居然毫不犹豫地杀死了一个新物种新希望，因为道林的及时出手她才没出任何意外……
或许还有其它什么原因，博士总喜欢将所有沉重和秘密背负在自己身上，哪怕塔迪斯足够了解他，有时候她也看不穿他到底在想什么。
反倒是道林·格雷比较好读懂，因为他望着塔迪斯的神情十分……丰富多彩。他恢复了记忆，比利·罗素的经历犹如一场清晰可见的梦，恐怕他一时半会儿还忘不了，所以他当然还记得自己身为罗素的时候有多么渣——当然他本来就是个渣男，只是百年阅历之后矜持深沉了太多——某些画面让他一想起来尴尬症都要犯了。
为了缓和这古怪的沉重气氛，塔迪斯决定去调/戏一下都不敢和她眼神相对的道林。
“恭喜您，格雷先生，您总算找回了自我，我也总算不用担心自己在比利·罗素不断在泡妞滚床单边缘试探的时候，忍不住抄起啤酒瓶对他来个认知重塑。幸运的是独体人给您创造的记忆也是花花公子哪一类型，完全不用担心两种截然相反的人格导致的人格分裂风险。”
“……够了，塔迪斯，让我们略过这段丢脸的往事好吗……”道林扶额捂脸道，塔迪斯这抑扬顿挫的牛津腔让他那不太光彩的“回忆”更加清晰，他甚至清晰记得当初他还不小心在这坏心眼的好不淑女的英伦小姐面前完全走光，以及对方当时揶揄的神情……
让他冷静冷静。活了一百多年的道林此刻老脸一红，决定机智地转移话题：“现在，该怎么办？”
这个“地球”是独体人造的，整个面积大概也只有美国东海岸那么大，是个平面而非球体，地下全是独体人的机械科技，用以维持假行星的正常运转。现在独体人怕是凉了，维持记忆的金属球体也被摧毁，被外星人抓来的人类陷入昏迷，这场面该如何收场？
博士早就想好了办法，他似乎早就预料到这个结局，他决定用TARDIS拖着这小人造行星，将抓来的人类送回他们原本的家。金属球体被毁，他们的记忆会慢慢复苏，独体人植入的记忆只会慢慢变成模糊不清的梦，也只有戴着头盔的道林才能记得那么清楚。
至于那群同样昏迷的独体人，博士也早已找到了一个适合他们生存的星球，那是被另一批在宇宙漂泊的独体人遗留下来的废弃人造行星，虽然被废弃了，但行星上的球体还在，激活运转后他们就能重新醒来。
“那是一个离有生命寄居的原始行星十分遥远的人造行星，依照那颗废弃行星的科技水平和这群独体人的数量，他们是不可能继续穿梭宇宙打起其他生物主意的，希望这一次他们能回归正途好好生存下去。”
“塔迪斯带得动这个人造行星吗？”道林突然问，还若有若无地看了塔迪斯一眼。
“当然可以，不要小看我的老姑娘。”博士理所当然地回答。
“必要情况下她都可以带动一颗真正的行星。”塔迪斯白了道林一眼，她知道道林在拿名字梗揶揄她，可惜塔迪斯从来都能分得清博士到底是在叫他的蓝盒子还是在叫她，或者说从她知道蓝盒子的名字的那一刻开始，她就从来都没有弄混。不过让她在意的并非是TARDIS如何做到，而是博士在解释完人类和独体人的归宿后，并没有提及另一个问题。
“‘他’……怎么办？”
塔迪斯指的是基尔格雷夫，就姑且依然用这个名字称呼他吧。
“他是你的克隆体吧。”道林说。他可不是白活了这么多年，以他的眼力劲，稍作推敲就知道这个和博士长得一模一样的家伙是用博士的那个手标本克隆出来的。
博士看了基尔格雷夫一眼，他似乎根本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塔迪斯从他的眼神里看得出来。那是一种比他看向黑帽子尸体时，更加复杂的眼神，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抱紧了自己怀里的断手标本，说出来的话理智到不带任何感情。
“你说的并不太准确。独体人先进科技的产物，他们对驱壳的研究和对大脑的研究一样出色，你们现在看到的人类肉/体，可都是他们自己造出来的驱壳，所以他们当然可以根据我的一点基因造出一个长得和我一模一样的家伙。”
“然而时间领主这种生物是无法完全克隆的，我们的基因序列拥有非复制性，每一个时间领主都是独一无二，就像我们逃脱死亡的技术，而这些独体人的技术，也没有达到那一步。所以与其说它是我的克隆体，倒不如说它是另一个长得和我一样的驱壳，他们无法赋予它真正的意识和思想。”
“……这家伙看起来可不像是没有自我意识。”道林说，不知道为何他有些听不惯博士的语气，“将由自己的基因创造出来的生物称作‘它’，哪怕你变了一张脸，你还是一如既往的混蛋呀，博士。”
塔迪斯当然听到了博士对基尔格雷夫称呼的不同，然而她并没有吭声，只是静静地看着博士。
被道林这样质问嘲讽，博士忍不住提高了音量：“难道不是吗？它只是一个生物工厂下的产物，道林·格雷，你是基于什么认为它有自我意识？因为那名叫泽布迪亚·基尔格雷夫的记忆？可是这个记忆是由独体人编程好，放进球体中枢，再由球体中枢赋予给他的，也就是说，它身为基尔格雷夫的一举一动以及任何情感波动，都是别人早已设计好的。”
“你怎么能如此确定？”道林反问。
“看看它的瞳孔。”
道林蹲下/身，翻开基尔格雷夫的右眼皮一看，身体微微一顿，那完全散开的瞳孔，分明是死尸的瞳孔，而当他松开放在他眼皮上的手时，那只右眼居然依然保持着张开的姿态，而左眼依然轻轻闭合，这样子怎么看怎么诡异。
“当球体被毁之后，没有记忆支撑，它只剩这副空壳，永远不会苏醒。如果这样能便于你理解的话，你可以将它当成被切除脑叶白质的倒霉鬼，只是比那些被切除脑叶白质的人更加严重，因为它没有任何生理本能，没有意识，没有感知，没有思考能力……NOTHING，如同这废弃的球体中枢。”
道林哑口无言了，在人间行走百年却依然保持着人性的他似乎接受了博士的说法。见他终于被说服了，博士像松了一口气似的摆摆手，招呼着他和一言不发的塔迪斯赶紧进入TARDIS离开这里，塔迪斯却在这时候慢条斯理地开了口：
“‘废弃’？你真是这么认为的吗，博士？”
她的声音很平静，正如她看向博士的星空双眼，一如既往的剔透无暇仿佛能看穿他的任何心思，让他的目光在碰上它们时，忍不住微微一愣，然后条件反射地移开了眼。
博士转过身，背对着塔迪斯和道林，他仿佛叹了一口气，一边径直走向TARDIS，一边对她说：“好吧好吧，我拿你没辙，那就这样吧，带上它，道林·格雷，我会将它送到一个位于宇宙偏僻角落的精神病医院，让它呆到年老报废，这样总行了吧。”
无论怎么说，博士并不想碰基尔格雷夫哪怕一下。
道林看了看博士的背影，又看了看满眼含笑的塔迪斯，也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对她打趣道：“看来，这个时间领主果然需要你的陪伴，塔迪斯，你能告诉他让他别对自己也这么混账。”
“他只是老了。”塔迪斯说，拍了拍道林的肩膀，“好好干您的体力活儿吧，格雷先生，难道您还想让我这种淑女来干这种粗活吗？”
“嘿，是谁一开始说自己从来就不是什么淑女来着？”
塔迪斯直接送给道林一个竖起中指的潇洒背影。
道林将博士嘴里的“驱壳”搬上TARDIS，在操作台忙活的博士看了塔迪斯和道林一眼，似乎是嫌弃他们太磨蹭。
“你们终于上来了。准备好了吗？”
早有准备的塔迪斯已经抓紧了扶手，道林则没有塔迪斯那么有经验，他直接一屁股坐在塔迪斯的沙发上。
“第一站，将被绑架的倒霉鬼们送回地球，Allons-y！”
博士猛地拉下拉杆，剧烈的晃动直接让道林一屁股摔到地上，惹得博士和塔迪斯哈哈大笑。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自我觉醒16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