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奈何奈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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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蔚蓝顺着他的视线回头，一个举刀的隋军士兵身中一箭，已经直直地倒在她的脚下。
远处，王伯当举着弓箭立于马背，看向她的眼神带着担忧与不解。
来不及思虑更多，秦蔚蓝身旁突然多了几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隋兵，几个变成了十几个，举刀一步步围向她。
宇文成都低斥一声，捡起手边的凤翅镏金镗，强撑着要站起来，却因精疲力竭，平日极易掌控的随身武器此刻却似有千斤重，他又颤危危倒了下去。
眼看着秦蔚蓝被十几个隋兵包围，秦琼，王伯当等人应付着自己眼前的敌人，亦是远水救不了近火。
突然一声怒吼，有两个隋兵已经应声倒地。罗成一袭银白盔甲已经到了眼前，拉起愣在当地不知所措的秦蔚蓝，一面挡敌，一面突围。
“你是来展示你的箭术的？”罗成在与隋军的打斗间犹气呼呼地问。
秦蔚蓝无奈地自语，“我是来找骂的，找抽的，我是来当人民公敌的。”
罗成听她一通胡言乱语，偏头瞟她一眼，却见她身后刀光一闪，他只来得及将她往身前一拉，刀锋划过他的手臂，银白战袍裂开一道血红的口子。
此刻罗成顾不得手上的伤，仍然一面保护她，一面应敌。秦蔚蓝被他拽来拽去，晕头转向时，她茫然地想，她不是不怕死，她真的怕死，生在21世纪的和平年代，从小成长在党的关怀下，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场面？她这般缩在罗成的保护下，活生生一个负累。
隋营突然又传来了“隆隆”的战鼓声，战场上垂死挣扎的隋兵为之一震，有人兴奋地喊，“援军来了，援军来了！”
远远望去，隋营方向马蹄扬尘，几匹战马领着一队士兵正向这边冲过来。
生的希望似乎给隋兵打了一剂强心针，突然来了力气，喊声震天，杀气更浓了。
隋营的援军已经转瞬即至，罗成和秦蔚蓝陷入了四面楚歌的境地。打斗间，罗成身上已有多处伤痕，秦蔚蓝却在他的保护下毫发无伤。
无数只箭“嗖嗖”地从援军的马背上飞过来，罗成挡在秦蔚蓝身前拼尽全力挥枪阻挡，仍有一支箭擦过她的手臂，她低呼一声，罗成紧张回头，见她的手臂已渗出血珠。
就在他回头时，身侧已经刀光一闪，罗成提枪已晚，他本能地转身用身体护住秦蔚蓝。却突觉背后扑来一股力量，一声闷哼。
“采灵？”秦蔚蓝惊呼。
罗成回身接过单采灵摇摇欲坠的身体，眼里尽是不可思议，“采灵，你怎么可以？”
秦蔚蓝扑上去，惊怕地看着虚弱地躺在罗成怀里的单采灵，看着她身下的地面很快已经湿红一片，颤声喊，“采灵，采灵，你怎么样？你不要吓我！”
单采灵皱眉忍着背部如撕裂般的痛，抿着的嘴唇想说着什么，最后却只扯出一丝虚弱的笑。
“二嫂？”敌军传来一个疑问的熟悉声音。
秦蔚蓝转头，却见立于马背上那个隋营的援军将领，竟是李元霸。她没有犹豫半分，朝着秦琼喊，“大哥，采灵受伤了，还不撤吗？”说完已经流下泪来，手里紧握住单采灵的手，心里默念，不要有事，不会有事的。
秦琼看她一眼，大喊一声，“撤！”
罗成抱起单采灵当先上马，秦蔚蓝亦跨上马，瓦岗将士一面摆脱纠缠，一面步步撤退。
“二嫂！”李元霸又朝着那马背上头也不回的身影喊了一声，疑惑自语，“那不是二嫂吗？那分明就是二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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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岗寨
一院子的男人在屋外焦心地等待。
屋内，单采灵趴在床上，大夫正为她清理伤口，上药。她痛苦地咬着唇，苍白的小脸布满细密的汗珠。杨柳云端了温水进来，绞了帕子递给大夫。
“采灵，忍一忍，很快就好了！”秦蔚蓝握着她的手，希望和她说话来转移她的痛苦。
单采灵半睁着眼，轻声说，“我以为我就那样去了，我竟还活着吗？”
秦蔚蓝用力点头，“当然还活着了，采灵，你知不知道你有多勇敢？你简直把我们都瞬间秒杀了。痛不痛？痛就用力地捏我的手，没有关系。”
单采灵弱弱地笑，“痛！真的好痛！可是我心里好开心，幸好这一刀不是砍在他的身上，不然，我会更痛，比砍在我自己身上还痛！”
秦蔚蓝看着她道，“我早就看出你喜欢他了，可是没想到你竟已经陷得这么深了。”
单采灵苦笑，“是啊，你这陷字用得好，我终于体会到，喜欢上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是什么滋味儿了，是苦，可是纵使是苦，我也已经无法自拔了。”
“采灵！”秦蔚蓝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安慰。
单采灵又一笑，“别安慰我，我很傻是不是？他也一样傻，我们各有各的傻。”
“采灵，你愿意嫁给他吗？”秦蔚蓝突然问。
单采灵盯着她只是笑，“蔚蓝，你也傻了吗？就算我一万个愿意嫁，可他愿意娶吗？”
“如果他愿意呢？”秦蔚蓝眼神笃定。
......
大夫上好药，刚走出门口，门外等着的人就围了上来，纷纷询问单采灵的情况。
大夫叹了口气，“姑娘的伤势不容乐观，恐怕......”
一向镇定的单雄信已经三两步跨进去，罗成在等消息时就是忐忑不安，此刻竟是脸色苍白。
“采灵！你不能有事，你要好起来，我们单家的姑娘，哪有那么娇弱？你必须好起来。”单雄信言语里竟是少有的温柔。
“二哥！”单采灵是第一次感受到二哥直白地表达他浓浓的关心，眼眶一红。
她把目光转向此刻正内疚不安的罗成，“罗成！”
罗成突觉背后被人推了一把，他被动上前，站在床边，“采灵，都是因为我！我......”
“别说了，我......”单采灵犹豫地看向秦蔚蓝，秦蔚蓝和杨柳云都向她递去鼓励的目光。她又鼓起勇气复看向罗成，直看着他的眼睛，带着浅浅的笑，“这是我这辈子做过的最不后悔的事，就算为你死，我也甘愿，只愿你一切安好！”
罗成目光躲闪，“采灵，你何必......我不值得你这样！”
“值得！只有我有资格说它值不值得。也许你从来都看不到我的付出，看不到我的感情，但是它就在我的心里生了根，即使你从来都不在乎，你也许都不知道它的存在，可它就是存在了，它孤独地长在我的心里，我喜欢它长在我的心里，我预备让它长到地老天荒去。”单采灵的眼底已经完全真情流露。
“我知道，感情的事情是不能勉强的，你心里有个人，那个人不是我。我不在乎，你有你的坚持，我也有我的坚持。可是我现在突然好害怕，我怕有一天我突然走了，你竟然都不知道这份感情曾经存在过。我只想你知道，这世间有个女子曾经很深地把你放在心里，这样就够了。”
“采灵......”罗成吃力地开口。
“别说话，别把这份感情当作负担。我只想问你一句话，如果有下辈子，你愿意娶我吗？”
罗成紧抿着唇不语。等了一会儿，单采灵眼里渐渐浮起了失望，“就算我马上就要死了，你也不愿意说一点好听的吗？哪怕是骗一骗我？”
单雄信气极，“罗成，你什么意思？你难道还认为采灵配不上你？”
罗成心中低叹一声，道，“我愿意！”
“好！”门口响起一个洪亮的声音。
众人循声望去，李密与王伯当正走进来，王伯当与秦蔚蓝交换了一个眼神。李密道，“不用等下辈子了，罗成，大丈夫一言九鼎，单姑娘如果此次能逃过此劫，本王作证，为你二人主婚。”
大家纷纷行礼，单采灵欲挣扎起身，只动一下就痛得倒吸一口凉气。
李密走过去对单采灵道，“单姑娘有伤在身就不必多礼了，单姑娘虽为女子，却也是我们瓦岗的一员猛将，沙场上巾帼不让须眉，立下战功赫赫，如今你身受重伤，我定请名医为姑娘疗养，相信姑娘吉人自有天相，必会逢凶化吉。待姑娘伤势好了，就等着做新娘吧！”
单采灵讪讪道，“大王可能误会了，我刚才问的是如果有下辈子。”
李密爽朗道，“这辈子就能做的事情，为何要把遗憾留到下辈子？况且你对罗将军的这份情连我们旁人都动容了，难道罗将军是铁石心肠吗？能抱得美人归自然是求知不得了，是吧，罗将军？”
罗成抬眼看着秦蔚蓝，半响，平静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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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国公府
窦夫人与长孙明月，杨雪瑶正坐在花园里悠闲地品茶，看起来心情极好的样子。远远瞅到李世民回府路过花园，就喊，“世民！”
李世民闻声走过来，低头行礼，“母亲！”
看到窦夫人含笑的脸，问，“母亲看起来很高兴，是有什么好事吗？”
窦夫人笑着放下茶碗，抬手示意他坐下，道，“你这些日子整日不见人，是在忙些什么？雪瑶有了身孕了，你竟还不知道么？”
李世民微一抬眼，看见杨雪瑶娇羞低头。与长孙明月对视一眼，平静的目光里交换着默契。
又听窦夫人嘱咐了几句要体贴关心杨雪瑶的话，李世民便起身离去。脸上缓缓浮起一抹高深莫测的冷笑，脚步却渐渐由平缓变得轻快。
心里重复的只有一句，“蓝儿，等我！等我！”
作者有话说
第72章 奈何奈何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