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和瘸子》谢清一

15、十四截er

　　无论二人多不情愿，冬天还是来了。
　　胖子记得这里的冬天并不冷，吹吹北风下一两次积不下来的小雪，春天就来了。春暖花开的日子永远比能感受到寒冷的时间要多得多。
　　梁宇原来也这么觉得，冬天总共才多久啊，一点劲儿都没有，真不够味。
　　这当然是在今年之前。
　　还没下第一场雪，梁宇却已经在一次冬雨之后领教了什么是冬天，实则也不是突入其来，连续阴着的几天已经让瘸子的活动范围缩在了他的住处。
　　至于胖子，也从瘸子的焦躁中感觉其实冬天还是有一点儿冷。
　　除去这些，冬天也无可厚非。
　　这一年与往日一样。
　　四处充斥着空调干燥的暖气，火锅丸子与羊肉温暖又诱人的香气和冬天里的人如同猫一样只欲缩在阳光之中的懒散。
　　当然，胖子的好手艺给这个乏味的冬天增色不少。
　　初雪的前夜。
　　梁宇开始发烧，口干舌燥之中浑浑噩噩的做了梦。
　　虽是梦中，胖子一笑就弯成了线的眼睛却似乎比往日明晰，不多时倒觉额上凉了稍许，梁宇就迷迷糊糊睁了眼，“给我点水。”
　　“你怎么知道是我？”胖子转身把水端了过去，弯腰拽了他一把。平日里胖子也难得见他张口讨要，住院那阵子也不多。
　　“猜的。”梁宇支着坐了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烧糊涂了还是没睡醒，坐着不怎么稳当，晃了下就自己眯着眼睛拽住什么都往腰下面塞。
　　胖子把他塞进被窝里的外套抢了出来，叠了毛毯递过去，他没说什么又塞了进去，腾出手把自己汗得一绺一绺贴在额上的头发理顺当了，继续回答胖子刚才的疑问，“除了你谁有我钥匙。”
　　“小偷呢？”
　　“做贼要是步子这么重早进去了。”
　　胖子听出来他是变着法编排她的体重，不过也是事实，他又病着，就忍下去了。
　　梁宇自觉玩笑并不好笑，也不吱声了。低头把垫着的毯子好了，嘀咕，“这大半夜的。”
　　胖子原来还有的一点儿不高兴就化了，殷勤，“要不要再倒点儿？”
　　“嗯。”梁宇舔了舔烧得有点翘皮的双唇，“渴死了。”
　　“吃过药了么？”
　　“睡前吃了一次。九点多躺下的。几点了？”
　　胖子看了手表道，“刚一点半。”
　　梁宇听了嗯了一声，“药在厨房的台子上。胶囊，一次两个。”
　　胖子去拿了药，转身见梁宇又起了身，趴在水池边洗脸，睡衣睡裤被他翻得皱巴巴的像颗老咸菜。
　　胖子禁不住吼道，“你多少也披个大衣，不想好了是不是？”
　　梁宇闷头抹了脸上的水两把，二话不说又往回走，胖子怕他精力不济把自己给绊了，顺手去拎了他树叶一样飘着的空裤腿。
　　梁宇也不拦着，胖子就像放着一只大风筝。
　　路没几步，梁宇还停在了半道上。胖子带着裤腿撞了个满怀，梁宇把拐横在身旁的桌子上，两只手一把把胖子抱住了，就唤了声，“小胖。”
　　胖子就刹车了。
　　梁宇还在发烧，胖子能感觉他的身上手心都滚烫滚烫的，胖子推了他一把，“你又怎么了？”
　　梁宇没从胖子身上撕开，掌心在她脑后揉了揉，“你有没有点数？大半夜的偷偷摸摸往这边跑。”
　　“看天气预报说半夜降温了。你不是这阵子都嚷嚷不舒服呢？”
　　“昨天受凉了。”
　　“活该。叫你多穿点你不信。”
　　“原来准备要是一夜烧不退明天就去医院。”
　　“哦。”
　　“现在没那么难受了。被渴醒的。好像快好了。”
　　“那就好。”胖子听出瘸子是在坦白了，琢磨了一会儿问道，“那你那边怎么样？我给你去拿暖手宝？”
　　“还好。”梁宇没再多话，“一会别走了。晚上也能给我倒倒水。明天要是去医院就赶早，少排会队。”
　　胖子满口答应了，过了一会顿悟道，“那我睡哪儿？”
　　梁宇从衣橱里翻出一个被子裹在身上往客厅走，开了客厅里的油汀和调了空调，“你睡我房间。床单得换一下。橱里还有被套。换下来的就丢地上明天我收拾。楼下人都睡了。我睡足了，去看看电视。”
　　胖子心里踏实了一点。
　　梁宇看了会电视，远远的看胖子还趴在床上从门里盯着自己，“怎么不睡？”
　　“你不也是？”
　　夜半，梁宇闭目养神。电视里一闪一闪的光影耀得他眼花缭乱，油汀和空调的双重威力让他舒服极了。
　　夜深人静，梁宇裹着被子翻了身，在沙发上找了个更舒适的姿势，睡了。
　　胖子眯了会，原来靠在沙发上的人滑了下去，双手抓着被子侧躺在沙发上，沙发不够宽，被子有一半被他卷住，另一半则落在了地上。他原来在看的电视剧也演完了，剩下没完没了的广告轰炸。
　　胖子怕这么下去他再着了凉，蹑手蹑脚走了过去，把油汀推到了一个安全又有效的位置，被子捡了起来。接着，胖子试了他的额头，烧比先前好多了。
　　胖子放了心，又鬼使神差直接从额头移到了脸颊，他人本来就不胖，这段时间倒是比住院那会儿有了点儿肉，胖子挺自豪的。
　　还没得意够，胖子就被一下搂住了脖子，瘸子的力气很大，一只手支着自己半坐着，一只手就控着胖子到了自己面前，笑道，“我还没睡死。”
　　“什么时候醒的？”
　　“没睡着。”
　　好在没再抗议是自己吵醒了他，胖子想。
　　胖子被空调吹得白里透亮的脸和瘸子凑得很近，瘸子乍然一笑，手一用力，双唇顺势就附了过去。
　　胖子被弄了个措手不及，身旁的油汀烤得她很热，梁宇顺着她的鼻尖滑了下去，低烧所带来的那些有点焦虑的热感让胖子不知该如何反应，他的舌尖轻轻地触在她的双唇上，不着急继续，如同小猫的爪子那样点着，点得胖子心痒难耐。
　　毫无疑问，胖子知道下面瘸子会做什么，甚至知道会怎么做，也因此为这个有点儿紧张。
　　胖子的嘴闭得紧紧的，瘸子就这样一下一下敲着门，终于打动了门的主人，他的舌尖才得以继续，似乎灵蛇一样穿越她的牙齿，撩动她的舌尖。
　　胖子不觉周身酥麻，也不知怎的右脚又绊了自己的左脚，本就有点别扭的姿势就此不稳，手更不知道往哪儿放了，一下就扑倒在沙发之上。
　　瘸子显然也始料未及，他的动作瞬间停住，双手一下扣紧了胖子的后背。
　　真是太快了，快得他咬紧牙关之时甚至忘了胖子的下唇还没从自己的唇齿指尖离开。
　　胖子觉得自己唇上猛然刺痛，又咸又腥裹着瘸子骤然停住隔了许久才缓缓喷在脸颊的气息有点让人不安。
　　瘸子不动，胖子也不敢动，她的嘴唇开始发麻，开始有点木。或许是肿了。
　　又过了不知道多久，瘸子的气息才匀了些，牙关也松了，扣在胖子后背的手也松了点。
　　胖子才得空打量到自己掌根按到的正是瘸子最脆弱的地方，胖子立刻缩了手，瘸子又吊着她的身子缓了会，借着胖子抬头时的力量吊着自己换了个姿势，侧着身子又躺了回去，“偷鸡。偷鸡不成，还蚀把米。”
　　瘸子说着话还带着哆嗦，自己也不敢乱碰，就这么尴尬的侧着，睡裤被他压得滑了一半，露出了被底裤包着的残端。
　　瘸子手往下伸了几次似乎要拉好，将要碰到时又立刻打了退堂鼓。
　　被子完全滑掉在了地上，瘸子原先由于发烧而有点红的脸色白了，额头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窜出了冷汗。
　　胖子心想坏了，自己这百十来斤压下去肯定把他给压坏了。这一急胖子脸更红了，一扭头就准备拽着瘸子的胳膊拉到背上。
　　“做什么？”
　　胖子又转过身，期期艾艾的说，“瘸子。咱去医院啊……”
　　瘸子终于缓了过来，小心翼翼把自己衣服拉好了，擦了汗，抽了张面纸掖在胖子被咬破的唇上，喘着气控诉，“不去。你压到我的皮上了。”
　　手术的原因，瘸子那里的皮肉的确更敏感更脆弱一点。
　　胖子好不容易被瘸子擦干的破处，血又渗了出来，眼圈红了，“没站好。吓死我了。”
　　瘸子又擦了一下，笑了，“我没想吓你。没事了小胖，不就个意外嘛。”
　　虽然是个意外，瘸子还是因为这意外低落了一点。

作者有话说

　　拉灯黑，蚀把米，啦啦啦啦。。。
点外卖点什么没什么不开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