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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四章 ...
洛阳城南一家客栈的檐角之上,一抹青绸和铜铃同时高高悬起。
姬燕歌见到青绸,知道是昆仑派众人已到,看着铜铃却有些奇怪,正在困惑之时,却见黄宗石已从二楼探出头来:“小姬,上来!”
姬燕歌一笑纵出,在雕漆镂花栏杆上轻轻一踏,人已翻上了二楼,只见二楼已坐了十几名昆仑弟子。她环顾了一圈却不见瑶光,便问道:“瑶光呢?”
“慕容受不得颠沛,身子不怎么好。你师兄照拂他一路,哼,吃穿住睡从不见瑶光这么周全过。十几天下来,便是铁打的神仙也受不了,这会儿正在歇息。”
黄宗石说到这里,就听旁边一名燕墟城弟子玩笑道:“开朝以来,满朝笃信道教,宫中亦存有道藏无数。听说当今官家几次下旨,请瑶光大人出任天官一职,他却不肯,还不是担心去了汴京后,慕容的身体有恙?姬师妹,要得你师兄这般屈低身份地悉心关照,我也宁愿身无武功,整天和他吃吃喝喝、琴棋书画,多好!”
姬燕歌微笑道:“好啊,我师兄一时不在,你们就这样编排他。回头我定告诉他听!”说着,走过去在黄宗石身边坐了,见庞清霜不在,心想大约她在房间里静修罢了。
此刻却听身边一个清脆女声嘻嘻笑道:“姬师姐,你的眼睛转也不转,在看哪个玉面郎君啊?”
姬燕歌还未说话,黄宗石已斜了那少女一眼,道:“师尊怕武林大会上多有受伤,嘱咐带两个紫薇城弟子来。要不是你们苏师姐不能来,我才不会带你来。留瑕,你再这样口无遮拦,看回去被苏师姐怎么收拾!”
却见少女和姬燕歌年龄相仿,小麦色肌肤衬着玲珑漂亮的大眼睛,长发结髻束在鬓边,发尾系着一对银铃,甚是古灵精怪。
这少女乃紫薇城子弟留瑕,年龄甚小,平时很得师父喜欢,又是苗人侗长的独女。只见她身后背着两张形状各异的长弓与箭筒,一袭品蓝色绣蜈蚣百花五彩衫外套着昆仑弟子的服饰,脖颈上戴着璀璨繁杂的九凤朝阳镶玉苗银项圈,纤腰柔荑,巧笑之间极是俏皮。
留瑕知道姬燕歌颇受掌门喜爱,心下更是有意恼她,当即跟过去坐下,笑眯眯道:“姬师姐,你看,那个关中剑派的俞少侠在看你哎!你看你看,楼下崆峒派的少侠也在偷偷地看你。咱们的姬师姐这般好看,怎么会中意这些庸脂俗粉。
“呃,不对,男人好像不叫庸脂俗粉……庸刀俗剑、庸枪俗棒?黄师兄,你们中原人有没有这种说法?黄师兄?
“姬师姐,快看!他们脸红了哎!嘻嘻,姬师姐,你偷偷告诉我,你中意下边哪个情郎啊?嗯,我看青城派那个穿白衣的江公子就不错,眼睛有点儿像瑶光师兄,就是小了一些、丑了一些。不不,瑶光师兄比他好看多了。唔,我再给你换一个好了!
“那边那个陆少侠怎么样,他从前到我爹爹的明月侗来过,还夸你什么绝什么艳,有那个……那个什么朝的遗风。”
她说话的声音清脆明朗,客栈里听得清清楚楚。楼下各门各派的少年虽不敢上昆仑包下一半的二楼来,仰头一看姬燕歌,脸倒真的红了。
黄宗石心里暗暗好笑,心想姬燕歌活泼娇艳,骨子里与瑶光一样有些肆无忌惮,说话却有分寸;留瑕却是伶俐精怪,说话天南地北无所禁忌,比她话多得多了,也算她棋逢对手,口中却仍道:“留瑕,就你认识的朋友多。你姬师姐要生气了,还不住嘴!”
留瑕扁了扁嘴“哼”了一声。她在苗侗里说一句话,就有无数苗民争相应和,如今说了这么多话,姬燕歌却连理也不理,心里不由很不高兴,更想作弄她一番,便道:“呀!姬师姐,你的脚上有一条蛇!”
姬燕歌一惊,低头去看,却见留瑕衣袖一扬,一条金纹小赤蛇朝她迎面飞去:“哈哈哈,方才是骗你的!”
姬燕歌顺手从留瑕背后抓过弓箭,疾退十几步,留瑕所用的小金箭细如发丝,她用得虽不习惯,却也将那条小蛇射死在地。
留瑕不料她竟会射箭,一时心里一惊,逐渐又鼓起腮帮子呜呜哭道:“你为什么射我的蛇?没了它,我还去哪儿给你们找千年人参、百年首乌!”
黄宗石道:“谁教你无故乱丢蛇虫?回头定告诉你们苏师姐!”
留瑕赧然一顿足,只听身上系着的银铃轻轻响动,眼珠一转,道:“我……武林大会快到了,我不过是想试试姬师姐的武功,帮她动动筋骨!”
却听姬燕歌微微莞然,道:“好,你要怎样比武功法?”
留瑕早有比武之意,此刻听她主动提出,更是高兴。留瑕自幼在苗乡捉蛇捕虫、翻山越岭,箭法极高,精、准、速、力甚至是男子中的高手所不能及,弯着眸嫣然开口道:“咱们就比射箭!”
姬燕歌想了想道:“好,拿箭来。”
留瑕喜滋滋地递给她一张十二花斑蛇皮火云穿日弓,又给她一支自己用惯的细毫小金箭。
却见姬燕歌内力一催,将那支箭从中折断。
留瑕“哎”了一声,知道将用不顺手的细箭给她已经理亏,只得再递去一支镶乌金玳瑁云母丝长剑。
姬燕歌含笑,又将那支箭折断。
留瑕知道自己先前口无遮拦,想必已经得罪了她,心里忌惮她的武功,生怕她也在哪日作弄自己一番,脸色一变,就变得可怜巴巴,怯生生递过去一支翠羽紫金箭,嗫嚅道:“姬师姐,我错了……咱们只比箭法,好不好?只要你不生气,我什么都答应!
“哦,不不!你别去给苏师姐告状,告状我不答应!”
姬燕歌闻言不由笑开,接过箭道:“苏师姐有那么可怕吗?”
留瑕见她已不生气,登时又来了兴致,雀跃道:“咱们怎么比?”说着环顾一周,伸手朝二楼房梁上系着的几道红绸指了一指,道:“咱们每人射三箭,看谁先射中那些红绸,好不好?”
姬燕歌微笑道:“好!”一面说,一面拉弓搭上了弦。她的箭法本来很是平平,身长玉立,臂力更不及留瑕,此刻便取巧借助内力,将弓拉到半满,内力忽然急劲逼出,弦动弓响。
留瑕搭箭轻跃射出,动作行云流水、意态翩然,真如“搭箭追雕飞白羽”一般,与姬燕歌射出的紫金箭一齐射中红绸。
姬燕歌与她同发第二箭,但借深劲内力,箭尖竟比留瑕快一步射穿红绸,将它钉在房梁之上。
留瑕扁了扁嘴,在苗乡里再出色的勇士也绝没有箭法胜过她的,即使有,比试时也定会让她几分,不敢当真胜她。
姬燕歌只听两箭连发轰然有声,自是兴致盎然,不禁展颜莞尔而笑,使出轻功足尖一点,两下踏在栏杆上,内力全然催出拉弓如满月,水红色衣裙翩然扬起,只听弦惊霹雳砰地一声巨响,响声如雷仍在耳畔,紫金箭已贴着她的面颊疾速飞出,穿过红绸牢牢钉入对墙之中,入木几分。
武当派一行众人步入客栈,方走上台阶,恰好耳闻目见。
明眸顾盼,竟如春水漱流一般暖然清朗。昔时姿态万千,竟不敌此刻刹那容光。
留瑕明知要输却不甘心,搭箭轻盈一跃而起,婉若玉蛟一般凌空纵出,身形闪动连踏着栏杆追上,细金长箭尖声射出,穿过红绸,竟又射穿屋顶,将房上的瓦片勾带下来。
留瑕正要洋洋得意,忽然神色一变:“不好!”只见两块瓦片扑簌簌掉下,将要落在邻桌坐着的一位老妪头顶。
只见那白发老妪忽然身动,龙头杖横扫挥起,只听龙头与龙尾啪啪两声,已将两块屋瓦分别击碎,随即又变回形容灰败、枯瘦憔悴的老妪模样,坐在武当派与昆仑派中间的桌旁。
留瑕看得目瞪口呆,过了一会儿,才一脸乖觉向那老妪道:“婆婆,敢问婆婆如何称呼?方才刚有得罪,您可不要生气!在下……”
老妪喝止道:“休与老身在下来在下去,要说什么,明日武林大会上去说!”又道:“我叫什么名字,明日你就会知道了。”
留瑕看她说得颇有敌意,转脸朝众人吐了吐舌头,赶忙又跑回来。
客栈里变得霎时安静。只见那老妪颤巍巍地喝了口水,又去吃碗里放着的一只馒头,吃完过了片刻,店小二便走来道:“老婆婆,昨天已让您赊了账,我还挨了掌柜的骂。您看,这儿都是来参加武林大会的江湖英雄们,却有哪个吃饭不付钱?咱们这儿是客栈,又不是……”
“少年人好聒噪!”老妪冷哼一声,却转过脸不去看他,似乎有些心虚:“你可知我是谁?我是惜婆婆!”
店小二一听来了气,话便不那么客气:“不管您是东婆婆西婆婆,就是堂堂枢密使大人到此,也得付账!”一边说着,一边见沈秋水悄悄代付了钱,就指着他道:“行,钱齐了!您要谢,就去谢这位公子吧!”说着,转身就走。
那惜婆婆却不领情,伸手从盘成髻的鹤发中抽出一根翡翠簪子,凌空向沈秋水掷去:“拿去!谁要你的钱?”
武当派弟子一听,虽碍于规矩约束,仍有人小声道:“沈师兄好心好意,还有人不领情!”
惜婆婆过了片刻,大约也觉得自己方才话说重了,拄着龙头杖过来,对沈秋水拱了拱手,道: “老身这辈子最不愿欠人人情。老身明天就要死了,还要你的钱做什么?”
说着龙头杖一点,飘然离去。
这下室内寂然,只剩昆仑和武当弟子面面相觑,纷纷心想:为什么明日她就要死了?
到了第二日,洛阳城外的白马庄英雄云集。一时白马庄外车马络绎不绝,各处可见有人称兄道弟、认亲结友,也有人高谈阔论、比划拳脚。
刀、剑、枪、棍、分水峨嵋刺、长短鞭,各种武器直看得人眼花缭乱,各门各派弟子齐至,既有成名的高人、也有初出茅庐的新秀,海内方外、中原西域,远道而来的多不胜数,更有数千人之多。
唐厉随唐熹、唐清影、唐勰等人方才入场,跟在其后的刘鸿云就道:“哎,大哥,快看!那是不是昆仑派?当真百闻不如一见,今日终于见到了!”
只见昆仑派众人大多身着海蓝地绣玉白花纹的衣衫,玉冠云履,出入翩然。刘玉川正要和姬燕歌打招呼,却见她今天穿着一袭海蓝色浣花锦绣白色云纹两重衣、雨过天青色玉系带,一块璎珞系在腰际,下着白玉色青绸七幅月华裙,顾盼似有笑意,眸底却冷静清明,不似初见那般巧笑嫣然,稍一愣怔,竟没敢上去招呼。
瑶光与姬燕歌并肩走在列前,少林空见方丈亲自迎客入场,见了他们,便合十道:“阿弥陀佛,昆仑派远道而来,江湖不甚荣幸。瑶光公子,令师近来可好?”
瑶光还礼道:“正要向方丈请安,家师一切都好。”
空见还待向姬燕歌合十,却见她侧身避过不受,径自和众人走进去了。
偌大场中,只见少林坐在南面居中,崆峒、关中剑派和青城派坐在两侧;昆仑、武当、峨嵋和龙虎山坐在北面;五岳各门派和南海剑派、括苍派坐在东面;唐门、丐帮、汴梁剑堂和五虎断刀门坐在西面。其余各门派夹杂其中,席地而坐。
武林大会伊始,先由少林般若堂、戒律院的弟子持事连演几套拳掌棍棒功夫,无不是少林看家本领,亦是集武学之大成的顶尖武功。少林武功演过之后,便表示少林以慈悲为怀,又兼东道之主,仅以此向江湖同道切磋武学,不再参加之后的比武。
众人见除去少林这一劲敌,之后比武夺剑就要容易许多,不禁大松了一口气。
一套拳法演完之后,只听场中千人齐声喝彩,一时掌声雷动。却听一计钟鼓声忽然大作,洪然传到全场各处,群雄不由一停,只见空见方丈率十八名戒律院弟子缓缓走到场中,方知刚才的钟声是他凭借内力遥遥敲响,功力这般出神入化,心里更是凛然生敬。
一时场上寂然,不再有一个人说话。
空见随即扬声道:“阿弥陀佛!各位江湖同道、英雄豪杰今日齐聚洛阳城外,共赴此次武林盛会,实是诸位朋友肯赏老衲薄面,老衲在此谢过。阿弥陀佛!”说着便合十一礼。
在场众人一部分是为切磋武学而来,更多却是为了比武夺黎阿剑而来,听他客套不休、长话连篇,不由心道:这老和尚当真烦人,几时才能说到剑的事情?
又过了片刻,才听空见道:“众位同道皆知,多年以前,黎阿剑的上一任剑主——晏清河晏大侠,将黎阿剑托付于敝寺慧如禅师,只愿来日觅得才德并著的江湖英杰,以此剑托付。宝剑如斯,少林必不敢独专,今日武林大会上,但有赢得比武者,少林定将黎阿剑当场交与,绝不食言。少林今日此言,在佛祖面前,望天地与诸位实所共鉴!”
众人各怀心事,一听这话,更是呐喊鼓掌不绝。
姬燕歌和瑶光相视微笑,却未言语。
只听空见伸了伸手,几名少林弟子带着被缚双手的两人进入场内,竟是仇无名的弟子方白,与黎家小姐黎淡薇。众人一静,就听他道:“在武林大会开始前,老衲有一事不得不提。诸位皆知,仇无名此人心魔深重、遁入魔道杀戮江湖义士,时日已久。
“数日前,青城派将仇无名的弟子送至少林。依老衲与众师弟之见,这位方小兄弟年纪尚小,黎姑娘心思纯良,本无害人之心,只因一时业障蔽目,跟随魔道,如今若能改过,善莫大焉。少林有意收其为俗家弟子,严加教养,假以时日,他两人定能幡然悔悟。”
姬燕歌匆匆与沈秋水对视一眼,就听场中有人道:“不行!方丈也未免太慈悲!仇无名杀我江湖同道义士,天不谴之,人必谴之!这小子若要悔悟早该悔悟,何必等到这时再来讨饶?不行不行!仇无名既抓不住,他的徒弟休想逃走,还我同道命来!”
此言一出,场中竟有无数声音相与附和:“仇无名杀我妻儿、杀我恩师,这小孽障也未必清白!我若饶他,谁来饶我?”“三岁看大,少年看老。这少年心性如此早已遁入魔道,将来必成祸患,一并杀了!”“对,杀了!杀了!”
方白和黎淡薇哪里见过这架势?黎淡薇脸色惨白,只将脸埋在方白怀里,方白虽然啜泣,却伸手紧紧握住她的手,两人相互依偎,好不惨然!
这时从场中走下一个人,原来是泰山派的凌虚道人:“诸位!这位方公子跟随魔道,我江湖众人千人千眼,无不看在眼里。若少林佛道能收得住他,也就罢了;几次收他不服,将来还有何指望?为善的,我们不为他报仇;作恶的,我们却为他开脱。敢问诸位朋友,江湖之中,有没有这个理?
众人皆道:“没有!”
凌虚道人出剑一指:“此二人该不该杀?”
“谁杀我儿,先来杀我!”忽然听得一声苍老凄厉的高叫,姬燕歌就见昨日在客栈见过的那名老妪越众而出。
凌虚道人眉间一冷:“观其子便知其母,一齐杀了!”
方白见状,不禁放声恸哭:“娘亲!娘亲!”
惜婆婆奋力腾起,手中龙头杖向凌虚击出,已和他一连过了几招。凌虚道人拂尘轻挥,惜婆婆龙头杖拼力反刺而入,龙头在大灯照下熠熠生辉,厉声喝道:“枉杀无辜,义士何在!”
凌虚道人拂尘似剑,毫不避让:“汝儿不孝,何来义士!”
留瑕一边观战,道:“少林寺好卑……”话未说完,嘴就被姬燕歌伸手捂住:“嘘,四方有耳,现在可不是说老秃驴的时候。”
留瑕听她说了一句“老秃驴”,心想她到底是站在自己这边,不由挽住她的手,凑近轻声道:“他们不知喂了那少年什么药,好让他筋骨无力,不能逃跑。你看,若不是那个姑娘将内力度给他,他安能支持到现在?”
姬燕歌见黎淡薇乃堂堂黎家大小姐,却对一个乡野少年如此痴情,心下又是震动,又是焦急。
再看台上,却见两人已过了一百招,凌虚道人拂尘扬出,和龙头杖相击。只听“咣”地一声,惜婆婆内力不凡,竟把凌虚道人震下台去,自己的龙头杖竟也被削断。
方白失声叫道:“娘亲!”
惜婆婆凛然道:“我儿别怕,娘亲这就救你!”
“仇无名杀我妻儿、害我恩师,今日你想要走,休想!”却见海沙门一位独眼男人走出,手中提一柄弯刀,刀尖极细极尖,令人望之生畏。
惜婆婆拄杖回头:“请教阁下姓名?”
那人呸了一声,厉声道:“请教什么?你死了,何必知道我的名字?我死了,还留姓名做什么!”言语之间,竟要拼得你死我活。
惜婆婆龙头杖随即挥出,还未等过几招,终是年老不支,被刀柄生生击中心口,“哇”地吐出一大口血。眼看惜婆婆落败,却从青城派又走出一个瘦高个中年人:“仇无名杀我五名师弟,断我恩师、师叔一臂。老婆婆,青城派竹涛,得罪了!”说着举剑要攻。
姬燕歌见状,不由轻呼一声。
竹涛的剑还未出,一袭青衣已纵进场内。
竹涛见是沈秋水,只得暂时收剑,拱手道:“不知沈兄有何高见?这对母子作乱武林,我与沈兄乃正道弟子,岂能此刻坐视旁观?”他本想借此扬名,说话之间,竟颇为心急。
沈秋水回礼,温然力劝:“仇无名罪孽深重,江湖人人得而杀之,沈某决计不饶。这少年与姑娘虽有过错,却终究年纪尚幼,轻狂之举,谁人无有?幸得他二人未曾杀人,罪不至死,何不容他们拜入少林门下,聆听佛法,以为教诲?”
竹涛微微犹豫,仍是扬名心切,只道:“沈兄此言差矣,只因亡故的不是沈兄的师兄弟!”他这话一出口,青城派长辈当即叫道:“不可放肆!”
沈秋水父母双亡在仇无名剑下,听他此言,仍是强自隐忍,挡在方白身前却不让开。
竹涛见他如此,一时骑虎难下,只得出剑道:“如此,沈兄,得罪了!”
本来竹涛的武功就颇低微,眼看那惜婆婆已受重伤,想趁机捡一个便宜,沈秋水与他过起招来很是轻松。
忽然,不知哪处有一股无名内力窜入,竟像是昆仑的心法武功,在场内与沈秋水周旋对敌,出手凌厉万分,险些伤他。姬燕歌一惊赶紧环顾四周,却不见谁人有异,不知这股力量从何而来,当即逼出内息护在沈秋水身前身后。
两道气息一时交缠相斗,场内众人却未察觉。
姬燕歌纯阳内息刚刚纵出,岂料对方的内力极为深厚,出手竟是杀意凛然,绕着沈秋水周旋许久,忽地气息一转,径自向她袭来。
姬燕歌偶一分神已受了内伤,登时嗓子眼里一甜血腥味涌来,她怕惊动众人,仰头把这口血生生咽下,嘴角却有血丝渗出。
庞清霜侧目瞥见不由一怔,瑶光见姬燕歌又要散出内息相护,强自运功,却有内脏受损之虞,沉声道:“不可。”一面搭上她的手腕为其疗伤,一面将气息纵出,顷刻之间,方才那股伤人的内息却消失得无影无踪。
沈秋水与竹涛过了十几招,剑尖已然停在他的下颌,当即收剑拱手,诚切道:“竹兄,得罪了。年少张狂,孰能无错?小错能改,令这少年幡然悔悟、将功补过,从此江湖又添一正道英雄,未尝不是功德一件。”
众人一片寂然,此时听庞清霜扬声清曼,开口道:“沈少侠此言确是。死罪不可饶,活罪却可恕。敢问在场诸位少年热血,谁无过错,莫非一概而论,都要一并杀了不成?”她的声音清冷动听,讲来不急不缓,未见偏颇之意,说到最后一句,却令所有人心里微微一寒,不敢开口有异。
空见方丈见众人似乎已无杀心,便与般若堂诸位持事一同起身,向场内合十一圈,道:“阿弥陀佛!诸位慈悲,今日肯恕这少年一回,实在无上功德一件。老衲在此一一谢过,多谢,多谢,阿弥陀佛!”说着又回头,看向方白母子与黎淡薇道:“老施主不必多礼,令公子与黎姑娘拜入敝寺之后,罗汉堂师弟定会悉心教养,盼他们早日有所领悟,脱离魔道,终能长成一位少年君子,有益于我武林江湖。”
大家听空见方丈已经说出这话,加上沈秋水与庞清霜所言,哪个敢同时与昆仑派、少林寺和武当派作对?加之方白、黎淡薇尚且年少,确未做过什么十恶不赦之事。众人也就乐得一团浆糊,彼此之间,都和气地互道一声:“如此甚好”了。
方白与黎淡薇此事一过,武林大会上的气氛明显活跃起来。各门各派足有数千人之多,无不相互大声谈笑、呐喊助阵。
一时间,场内准备兵刃之声、高谈阔论之声不绝于耳,离武林会数里之外的洛阳城里都能听到,可见当真将有盛会一场,热闹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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