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赎》君容与

11、Chapter 10

　　Chapter 10

　　直到那天中午，西弗勒斯也没有再看到阿尔布雷特和他的父亲，家养小精灵在极度愧疚的状态下将午饭送到了西弗勒斯的房间里。

　　等到下午，阿尔布雷特才重新出现。他如这个圣诞日才刚开始那般，毫无异样地和西弗勒斯一起拆着各自的礼物，互相分享收到的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

　　最让西弗勒斯惊喜和疑惑的莫过于路德维希·菲尔绍送给他的希望他能在圣诞假期结束前完成的魔药药方。他不能确定这意味着什么，可即便只是隐隐地猜测也足以让他感到欣喜。

　　结束了拆礼物拆到手发软的“艰辛”历程，他们又迎来了丰盛的圣诞晚宴。

　　这天晚上城堡里热闹极了，阿尔布雷特的几个在德姆斯特朗上学的朋友也同他们父母一起来到了菲尔绍城堡，饭后本想回房间继续研究路德维希送给他的魔药药方的西弗勒斯“寡不敌众”，无奈地被拖出去一起打起了雪仗。

　　因为他总是试图置身事外，在另外几个家伙满身是雪后，就成了众矢之的，身上的黑袍终于换了色彩。

　　那一晚，他们闹到很迟，没有大人来阻止他们。阿尔布雷特的父亲始终没有出现，但是阿尔布雷特一直笑着，笑容灿烂得宛如冬日里的太阳。

　　那一晚，阿尔布雷特强行挤上了他的床，西弗勒斯没有推开他，只是听着他的呼吸渐渐变得平稳。

　　“西弗，你最大的愿望是什么？”

　　在西弗勒斯几乎以为阿尔布雷特已经睡着了的时候，他听到了阿尔布雷特极轻的声音，但是西弗勒斯没有做出回答，阿尔布雷特也没有想要他的答案。

　　“西弗，你知道我最大的愿望是什么吗？”

　　虽然没能看到阿尔布雷特的表情，但是西弗勒斯肯定，阿尔布雷特此时一定笑得很温柔，就像平时在学校里面对每一个同学或者老师时那样。

　　“我只希望有一天父亲能够回到我的身边，然后永远不再离开……”

　　西弗勒斯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他只是在黑暗中睁着他那双同样黑色的眼睛。阿尔的笑容和温柔都可以伪装，但是能够做出那样的伪装就证明他心中依然怀有希望。可是自己呢？默默地伸出手覆在眼睛上面，仿佛在这黑暗中也有什么刺目的东西。

　　自己早就绝望了吧……

　　第二天，就如同昨晚那场对话根本没有发生一样，阿尔布雷特一大早就兴致勃勃地把西弗勒斯给拉了起来。

　　“西弗，今天要不要跟我去一个地方？”

　　那双蔚蓝色的眼睛水汪汪地望着他，好像西弗勒斯如果不答应就是欺负他了一样。

　　只可惜，这招会对西弗勒斯·斯内普有用吗？答案是否定的。毕竟这可不是那双杏仁状的绿色眼睛啊……

　　西弗勒斯·魔药狂·斯内普难得容忍自己为了无聊的节日浪费了一天的时间，又怎么会愿意再浪费第二天。

　　“西弗，我可是打算去拜访我唯一的正式意义上的老师哦……”

　　阿尔布雷特露出狡黠的笑，果然，西弗勒斯动摇了。

　　这个圣诞假期他可是见识到了自己这个好友从小接触的各类强大人物。他的魔药大师教父就不必再说了，什么黑魔法大师、变形术大师、炼金术大师等等人物，简直是应有尽有。那么，能够唯一正式成为他的老师的，又会是怎样的强大的巫师呢？

　　西弗勒斯从不否认自己追求强大，所以他动摇了。

　　然而当西弗勒斯随着阿尔布雷特通过飞路网来到他的老师家时，他却感到了十二分的不自在。

　　这是一间普通的乡间别墅，和菲尔绍城堡截然不同的朴素风格当然不可能是西弗勒斯不自在的原因，最最关键的是，入目所见的电视机、电话等物品，分明昭示了这是一个麻瓜家庭，至少也是像传说中的韦斯莱家那样的亲麻瓜家庭！

　　再看着除了刚熄灭了绿色火焰的壁炉外没有一处有和巫师有关的东西的房间，西弗勒斯只能绝望地相信这是一个麻瓜家庭的可能性更大一些了。

　　阿尔布雷特似乎没有注意到西弗勒斯的异样，扫视了一圈房间，没有发现自己熟悉的那道身影，就自动自发地拉着西弗勒斯往花园里跑去了。

　　“老师！”

　　在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后，阿尔布雷特松开了西弗勒斯的手，接过老人手中的水壶，

　　“老师，这些事您怎么不让茜茜姐姐来做啊？”

　　看着明显出身尊贵的阿尔布雷特熟练地浇花动作，西弗勒斯表示今天他起床的方式一定有问题。

　　“呵呵，我让茜茜出去给你买你最喜欢吃的白香肠了。怎么，不介绍一下你的小朋友吗？”【差点一手抖打成“小男朋友”(*/ω╲*)此文无CP此文无CP此文无CP】

　　“老师，他是我在霍格沃茨的同学兼室友西弗勒斯·斯内普。西弗，他是我的老师，你可以叫他莱温斯基先生。”

　　西弗勒斯不明白，很不明白，为什么阿尔布雷特会对一个麻瓜那么尊敬。在他眼中，麻瓜是弱小的、无知的，只有巫师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尊贵也最神奇的存在。所以，当初哪怕明知道莉莉会不高兴，他依旧无法对她的姐姐佩妮·伊万斯表现出一点友好。可是，为什么阿尔布雷特会这样对待一个麻瓜？称他为老师，冠以他的姓氏，甚至，像介绍什么尊贵存在一般把他介绍给他的巫师朋友，而他的那些叔叔阿姨们，又为何没有阻止这一切？

　　自从进入了斯莱特林学院，他就深深地感受到了那些出身纯血家族的同学们那种从心底里蔑视麻瓜的心态，但他并不觉得这有什么错。他甚至深深厌恶着自己体内流淌的那一半麻瓜的血脉。但是，为什么阿尔布雷特却不是这样的？

　　老人睿智的眼神仿佛看穿了他的全部想法，微微一笑，然后身上的气息变得铁血而锐利。

　　危险！

　　西弗勒斯只觉他仿佛被千把利剑所指，漆黑如墨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慌乱和惊疑，然后退了一步。

　　“老师。”

　　阿尔布雷特挽住了老人的手，在心底叹了口气。

　　自从他决定和西弗勒斯交朋友以后，西弗勒斯的资料就在第一时间被送到了他的床头。他可以理解在那种环境下，在被所有人排挤、鄙夷、轻蔑、瞧不起的环境中，西弗勒斯会把自己巫师的身份当做救命稻草，继而衍伸出对麻瓜的轻蔑与不以为然。他也不难想象，以西弗自卑至极却又极端骄傲的性子，会咬牙切齿地对着那些排挤他、憎恶他、欺辱他的麻瓜们这样想——我是个巫师，我不屑于和你们为伍。

　　这种心态如果放在平时其实也没有什么，大多数纯血巫师都是这么想的。而且当西弗变得足够强大以后，以他的性格，并不会因此而想要报复社会。但是，在英国魔法界有那样一个人物存在的时候，这种心态就足够危险了，危险到会让西弗一不小心就误入歧途。

　　他从不怀疑那个被几乎整个斯莱特林学院奉为神明般存在的人会失败。因为他的父亲就是前车之鉴。在见识过麻瓜的强大和巫师的无知后，他不得不承认，即使巫师个体掌握了麻瓜所没有的力量，也不能够因此忽视麻瓜所具有的强大威胁。更何况，那个人不但对此一无所知，更是从未想过去反思他的前任失败的原因。无知又无畏地妄图统治世界，除了失败还能有什么结局等待着他呢？

　　平庸的和平其实比破坏性的理想更为大众所接受也更符合大众的利益，这个道理父亲明白得太晚，而那个人从未明白，所以，在知道西弗厌恶麻瓜、崇尚黑魔法以后，他就有想过让他明白他所接触的麻瓜并非一切，让他明白那个人的目标是多么的愚蠢，让他远离那个人。

　　他知道卢修斯·马尔福在注意他们两个，他也知道马尔福一家是那个人的得力手下，但是他有自信帮西弗摆脱那个人可能有的招揽，前提是，西弗不要主动投进去。

　　这一整天西弗勒斯都过的很不自在。他隐隐能够感觉出那个老人的不凡，但是却还是不能习惯于对一个麻瓜表现出如阿尔布雷特那样的尊敬情态。而后来出现的那个名叫“茜茜”的女孩更是完全不知道巫师的存在，使得他即便是有疑问也没有办法问出口。

　　终于，夜幕降临，在用过了晚餐之后，阿尔布雷特带他回到了菲尔绍城堡。

　　“……阿尔，为什么？”

　　两人在与路德维希和海因茨打过招呼后，一起到了西弗勒斯的房间。

　　“西弗，你知道我的老师是谁吗？”

　　阿尔布雷特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了他一个问题。

　　西弗勒斯自然答不上来，摇了摇头。

　　“那你知道三十几年前那场麻瓜世界的大战吗？”

　　西弗勒斯点点头。虽然他是巫师，虽然战争结束时他还没有出生，但是到底是在麻瓜世界长大的，那场战争的后遗症影响了英国这么多年，他自然不会一点都没有耳闻。

　　“我的老师曾经是德军的元帅。”

　　西弗勒斯微微一怔，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答案。

　　“你可以想象麻瓜世界的战争吗？将近六十多个国家和地区、二十亿以上的人口被卷入战争，仅仅是伤亡人数就达到了九千多万人。”

　　阿尔布雷特苦笑，

　　“和他们比起来，统共只有几十万人*的巫师之间的争斗简直就是小打小闹。

　　“更何况，你能想象一种可以瞬间杀死七万多人，并且持续造成十几万人死亡的武器吗？

　　“西弗，身为巫师并不是我们轻视麻瓜的理由，你可以轻视一个人，因为他的品行，因为他的弱小，因为他的无知，但是，你不能仅仅因为他的出身而轻视他。

　　“我尊敬我的老师，是因为他的睿智和坦然面对错误的勇气。

　　“他教会了我兵法谋略，但更教会了我自省、正视与宽和。西弗，他是一个值得尊敬的人，无关他的麻瓜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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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魁地奇世界杯的时候提到过场地可以容纳十万人，作为巫师界为数不多的娱乐活动我觉得可以假设来观看的人还是挺多的。所以就把它翻几番当作巫师界的总人数了。之前看到有人说伏地魔只是在争村长的位置【英国巫师界只有3000人左右】，实在是想给黑魔王点个蜡= =
关于西弗勒斯对麻瓜的态度，我觉得从他在原著里面对佩妮的“轻蔑”、“你是个麻瓜”、“对她来说不是”、“她不过是个——”还有他自称“混血王子”这些细节来看应该和斯莱特林的总体看法是一样的，但个人私心认为这和他幼年的生活环境有关系。毕竟“巫师”的身份是他唯一可以用来麻醉自己武装自己的东西了。
其实写这章的时候挺纠结的，关于阿尔布雷特对麻瓜的态度和他老师的身份是我写文前就设定好的，但是总感觉表达不出来而且也不知道到底合不合适，而且这也算是隐隐透露出盖勒特的思想转变吧……如果亲们有意见一定要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