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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 2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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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二十
前田敦子赶至和歌山城之时,已是山本彩中毒隔日后的中午,渡边府一早已派人在城门守候,风风火火般的领着前田敦子的牛车往渡边府直奔。
前田敦子已不是第一次在和歌山城下榻,渡边麻友在大殿迎接她时,并未见高桥南陪同,只有前田只身一人前往此地,麻友见状,便问道:“高桥将军已回九州?”
敦子赶了一天的车程,一路过来牛车震震荡荡,到了山脚处又必须以双脚直攀山路,此时脸便已显疲倦,她待一路赶来的气喘都顺了以后,才慢条斯理道:“高桥将军还在海津城中。让我办完这里的事,才一同回九州。”
敦子环视了大殿一周,发现殿内摆设与数年前自己来的时候也一般无变化,只是眼前的渡边麻友已经不像当年的小丫头,现下已是亭亭玉立的和歌山城女少主,心下轻叹时间飞逝,自己如今已和高桥南一同步入中年时期,更不得感叹岁月不留人。
九州总将高桥南一直以来都是关西人于结盟的理想对象,基于她势力灌片北九洲,加上有鹿儿岛柏木的追随,势力便是让众人都无时无刻敬她于三尺。关西这边无论是和歌山城,海津城又或则是名古屋,如今都必须屈服于九州人的势力。
麻友领着敦子穿由大廊走至含烟阁,敦子一路走过,心中漂浮起以往在和歌山城的日子,回忆便鱼贯般涌上心头,心想大概高桥南不愿陪随自己来和歌山城,也应该是害怕触景伤情。敦子发现花池中的彼岸花还长得十分灿烂,心想麻友应该是多年来都有悉心照顾这些花儿,想了想,说道:“这几年,这些花儿都打理得很不错。”
麻友闻言,在她一旁安静的点了点头。
敦子见她一路过来态度都极为冷淡,实在不像是正直花样年华时期的少女,不禁感叹,若不是那人对她伤害深刻,也许如今就算她背负整个和歌山城,也不至于如此冷漠待人。因麻友不愿畅谈,敦子也随着她沉默下来,两人均一言不发,直到了含烟阁入口处。
小笠原一早已在那里等候,见到敦子的时候原本苦着的脸瞬间扬起了笑容,急忙向前给敦子问安。前些年敦子才刚到和歌山城的时候,小笠原不过才是刚满十周岁,如今已是府内右臣,又相当识得一切礼仪规矩,如今已摆脱了当年乳臭未干的模样,敦子见她要给自己下跪,连忙扶着她,道:“多年不见,下重礼便是看轻我俩的交谊了。”
小笠原见几年过去以后,她还是那个温婉柔如的高桥夫人,听她说看重两人的交情,瞬间便又是一番激动,几乎快热泪盈眶。她点了点头,引着两人走入含烟阁。美优纪那时候才刚在软榻上睡着,而侧夜未眠的山本彩躺在床榻上睁着眼睛,里头布满血丝,嘴唇也已然翻紫,敦子踏进了房内把里头凌乱不堪的画面全收在眼里,小笠原便连忙解释道:“美优纪看顾少将一整天了,是好不容易才睡着。。。”
敦子皱起眉头,转身问话麻友:“为何少将会在含烟阁作息?我担心她还尚未痊愈,美优纪便也一同病下了。”语毕,她回身走近美优纪身边,见她泪痕满脸,衣衫不整之余,连绵被也并无盖上。麻友见状只好解释道:“此事说来话长,不若夫人先看看少将吧。”
敦子点了点头,见美优纪凝着眉头入眠,是不安的表态,便伸手轻轻摇醒了她。其实美优纪也并无深睡,她整晚在软榻上难以入眠,思着山本彩种种,待天亮那人醒来后,又急着于服侍她一切,后来忙了整天,待真的忍不住之时,才于中午时分在软榻上睡下。
美优纪睁开眼睛,见是敦子的脸旁在自己视线中变真,以为是做梦,转眼又看见麻友在一旁冷着脸,日晒入屋内,才惊觉如今已是第二日的下午,便急忙扶起身子,道:“敦子夫人!”
敦子见她初醒之时迷迷糊糊也还识得称呼自己一声,便笑了出来,又道:“你这般不爱惜自己,日后若是百病缠身,是我也救不活你了。”
美优纪得她取笑,也只是淡然以微笑回应了一些,一旁的麻友已等不及,便引着敦子前往床榻前,去看那已奄奄一息的山本彩。
敦子走至床榻前,见山本彩睁着双眼,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炯炯有神的双目不失其少将身份,敦子看了她一眼,坐到床边便开始替她把脉。不过数秒,麻友见敦子脸露难看神情,也知道当中的苦情,便只好直言:“她是中了西方的冥毒。”
敦子闻言,放下了山本彩手腕,轻轻给她收进了被子中,才回道:“那唤我来此处又有何意义?你也知道那毒是无解的。”说罢,站起身,便作势要离开床榻,是一番放弃之举,渡边两姐妹和小笠原又如何能让唯一的机会如此就放掉?小笠原先是捏着敦子衣角,紧张道:“若连敦子夫人都没办法相救于她,那她便是必死无疑了!”
麻友只道小笠原此番话语无法打动敦子,她见敦子立在床榻许久,便道:“敦子姐姐,若这人救不活,只怕,只怕因此会和海津城结下梁子。况且,她是海津城唯一血脉,尚若她有什么不测,只怕关西会引来一番争乱。”
敦子见麻友如此紧张这人,明白她是出于和歌山城利益为首,而拜托于自己这项差事,于是她转身看向一直都沉默不语的美优纪,问道:“那你呢?”
美优纪听她问话自己,可却听不出其中真正含义,便结结巴巴回道:“只愿此人能平安步过此劫。”
敦子微微笑了笑,又道:“你们三人都如此关心于这人,看来她的存在对于大家来说,有不小的分量,只是。。。” 她故意拖迟了话语,引来美优纪急问:“只是什么?”
敦子知道美优纪十分紧张于这人,也不好再继续拖下去,便直言:“冥毒无解,这是铁证的事实。”
听无解这词又再从敦子口中说出,三人的希望便又是一番破灭,麻友低着头,心中顾虑的便是只怕如今关西大战,是在所难免,而美优纪则是咬唇不言,心中愧疚便又油然而生,一切都因自己引进了那毒药,才害得如今关西大乱,还有山本彩的无辜牺牲。
敦子确实不想面对如今失望不已的局面,她走前几步本想离开房内,到了门口处,怔了许久,却始终未踏出屋外。麻友见状,便走至她身边,问道:“怎么?”
只怕若自己真的见死不救,到时候关西引来大乱,海津城与和歌山城必然同时向九州招出结盟之手,若到时候高桥南真的去救济关西区域,鹿儿岛与北九州的插手只怕会引来更大的争乱。她低头思寻片刻,便转身向麻友道:“冥毒无解,是指无解药存在,因西方人制作它时,并无想过要救活中毒人。可草药大典记载,其实任何毒药,无一是必死无疑,任何毒侵都有其独特的解法。”
立在床榻边的小笠原与美优纪听她这么一说,仿佛重燃希望,美优纪在床边寻着山本彩手心,一把握住,传于她安心。
麻友见似乎敦子有另一番提议,点头回道:“可如今我等不知解法,可如何是好?会否有任何方案可寻?”
敦子淡下神色,又道:“就算有方案可找,可她还只剩两日时间,寻得来,时间也不够。”麻友闻言,想起了冥毒有时限,便又是一番头疼。此时敦子抬头看了一眼床榻处的美优纪,见她伸手握住了山本彩,不知为何想起了数年前自己也如同她那般在床榻边握着高桥南病重的手腕,那时候九州被攻陷,高桥南被人陷入不义,又遭坏人暗算,自己也是心绞不已,如今画面重现,不多不少勾起了自己不少回忆。
敦子叹了口气,朝美优纪道:“若真要一试,便把少将送至九州,在那里有众多草药书籍,从中也许能寻得药方也说不定。”
麻友见状,又道:“可两日时限,路途遥远奔至九州,可来得及?”
敦子从怀中探出一包纸药,道:“我还剩下两颗灵丹,只能替人延续气脉,使在少将身上能否有效可不知晓,若要一试,只能靠这灵丹,护着少将气脉,勉强送至九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