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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被坑了 ...

  •   早餐桌上,杜小铮发现自己又被陈西宁坑了。
      何田田一大早兴奋起来,同时也炫耀自己的幸福:“秦声,你就负责牵马坠镫。一心一意,尽好保镖兼马夫的责任。可不要摔坏了本姑娘,否则你一辈子兜着走。”
      哪里就是一辈子的事了,恋爱中的女人总是想的长长远远。一回头,或许就羞于承认曾经爱过那个人的事实。
      阎力涛作为班主任,不得不严肃地装没听见,只叮嘱大家注意安全,但经不住旁边程景不给力。这孩子,听到骑马就想象自己马上就可以成为女土匪了,叫”锅”地时候更加口齿不清。陈西宁憋住笑,大声喊:“服务员,来口锅。”
      听到现在,杜小铮还没进入状态,傻傻地问:“草原天路一天能逛完吗?”
      陈西宁连忙说:“草原天路还不错,今天我们准备去看看,你们去骑马吧。”
      杜小铮纳闷了,眼神杀了过去,示意陈西宁解释一下”我们”的界定范围。陈西宁真是好涵养,继续低头吃饭。
      江柳西看看她,奇怪地问:“你准备穿着裙子去骑马?”
      聪明,问到点子上了。杜小铮是准备穿着裙子去草原天路走秀。现在,陈西宁,说说吧,保证不打你。
      杜小铮放下空碗,起身,一步一步杀到陈西宁面前。陈西宁面不改色,也站了起来。
      这个男人今天穿了一件深色风衣,浅白色的休闲裤,蓝色的帆布鞋,在乱糟糟的早餐摊边显得清爽怡人,让杜小铮没办法开口责备。
      她看看自己,发白的牛仔小坎肩,紫色小格子的过膝初秋长裙,同样是蓝色的帆布鞋。两个人站在一起,交相辉映,互为注角,活脱脱地就是有商有量有预谋有准备的单独行动,司马昭之心,谁都明白了。
      陈西宁看着一堆合不拢的下巴,打了个哈哈:“杜小铮说她喜欢去草原天路。我陪她,你们按原计划行动。”
      这是光天化日下的绑架,发生在众目睽睽之下,这么明目张胆地无赖精神将杜小铮的容忍极限一再拉高。
      “我回去换衣服,骑马去。”不能被卖了还替人数钱,总得挣扎反抗一下,陈西宁你一个人去草原天路吧。
      何田田意味深长地看了杜小铮一眼,说:“你换件衣服,来回两个小时就没了。”然后,她起身拍了拍杜小铮肩头。她比杜小铮矮半头,几乎是踮着脚尖才能做出拍的动作。
      杜小铮嫌弃地看了她一眼:这么吃力不讨好的动作,何田田肯定不能白做。何田田果断腐了。
      “陈教授?”何田田攀在杜小铮肩上,开始调戏陈西宁。
      “午餐备好了?”何田田问道。
      “准备好了。”陈西宁回答。
      “帐篷备好了?”何田田又问。
      “准备好了。”陈西宁又答。
      “睡袋备好了?”何田田一连三问,咏叹调一般,连环排比,层层递进,从吃开始,瞬间就到睡了。
      “睡袋就不需要了吧。”陈西宁面不改色:“我们能在天黑之前回来的。”
      “这不是能力问题,这是个意愿问题。”眼看何田田沿着腐女的道路越走越远,杜小铮拧了她一下,让她及时停了下来。
      为什么,没有人征询她的意见,谁赋与你们的权力。杜小铮一把拉住江柳西,要爬到郑锐的大切诺基上去。
      这绝对是阴谋,昨天晚上在她睡着的时候,一定有不可告人的集会。大家都明白了,只把她一个人蒙在鼓里。否则,郑锐吃饱撑地开个大切诺基做什么?拉风吗?
      江柳西抖开她的手,登上车。杜小铮望着绝尘而去的大切,默默地想:“郑锐,你TM真是男人,喜新厌旧这种通病竟然都得上了。”
      杜小铮又向阎力涛的车冲过去,想挤进何田田和秦声已占据的后坐。何田田异常粗野地推她下车:“当什么电灯泡。”
      形势瞬息万变。陈西宁的脸色像刚从冰窑里拖出来的一样,顺带还咬着牙,满是被杜小铮忽悠又被杜小铮抛弃的气愤。他像一只蓄势待发的豹子,缓缓地,一步一步向杜小铮靠近。在他抓住杜小铮的一瞬间,程景应景地叫唤起来:“锅,锅,快开车。”
      好像这里马上就要山崩地裂,阎力涛一脚油门下去,逃也似地离开了。
      杜小铮才是那个被陷害被绑架的对象!
      陈西宁,你太成功了,成功地反转了剧情,将杜小铮塑造成一个有异性没人性,出尔反尔的矫情女人。你还黑着脸干嘛,难道欲哭无泪的不应该是她吗?杜小铮无语问苍天。
      她认命地坐进了陈西宁的车,闭上眼睛,决定和陈西宁进行一场有你没我有我没你的冷战。
      冷战期间,杜小铮在思考一个问题。今天,如果换成另外一个人,会不会心不甘情不愿地被欺骗,她是不是会在明知被愚弄之后依然愿意同行。
      不想不知道,一想吓一跳。潜意识生生打败了意志,自己被内心深处一点点的心动牵着鼻子到处走,却混然不知。越想越郁闷,这种被自己打败了的挫折感尤其让人郁闷。
      “别睡了,从晚上九点睡到早上九点,还真当自己是猪啊。”陈西宁一边开车一边还不忘讽刺她。
      “谁睡了,你没看见我根本就是在装睡吗?”杜小铮反驳。
      “这么辛苦,何必呢。白白错过了车外的风景。”陈西宁说着按下了副驾驶车窗。
      车窗外一片一片草甸一波绿一波黄,铺天盖地。车子穿行其中,转角看到的却是矮矮的灌木丛,霜染的叶子红的似云锦一般。
      杜小铮把头伸在窗外,天马行空。
      如果有一天,我不得不离去,就让我像刚刚遁走的兔子一样消失在秋天的草原上吧。我愿化作泥土,做这片天地里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杜小铮被草原感动了。
      车内回荡着熊天平的《蓝色多瑙河》。
      “震憾吧?”陈西宁漂亮的眼眸中也透着感动。
      “震撼。”杜小铮的思维不在现场,随口应到。
      “壮观吧?”
      “壮观。”
      “喜欢吧?”
      “喜欢。”
      “我吗?”
      “嗯。”
      停……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杜小铮大脑中迅速将刚才的对话又回放了一遍。震撼的是大自然的神奇,壮观的是草原的风景,喜欢的是熊天平的歌……
      陈西宁,你又欺我大脑回路短。你一个数学博士,逻辑学博士,这种偷换概念的事也做的出来。
      杜小铮伸出手去,拍了陈西宁肩膀一下,以示愤怒。她准备连同早晨的事情一次性做个了断,她长出一口气,鼓励自己:容我运会儿气……
      “说说吧,你昨天和谁密谋的?”杜小铮装作漫不经心开始诱供。
      “什么叫密谋,就是和另外三个男人睡前说了一声。”好像没发现她在审问他。
      “谁说我想去草原天路?”
      “我就提示他们你不喜欢骑马,是你说喜欢去草原天路。”
      沸腾!沸腾!
      杜小铮心中的小宇宙已加温完毕,进入燃烧状态,就让它沸腾一次吧。干得好,杜小铮,你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屈从于陈西宁的淫威。她强迫自己不去想随机过程期末考试的事情,要让鱼死让网破,让自己的内心变强大。
      杜小铮向后拢了拢额前的长发,裹挟着风势,带着满腔怒意,大喊:“停车。”
      她要下车,宁可一个人走回去,也不想再跟一只腹黑又狡猾的狐狸在一起。
      陈西宁踩下刹车,挂了P档,很嚣张地看着杜小铮。
      他绽放出一个浅笑,狭长的眼眸深不见底。正午的阳光下,杜小铮的脸庞在他的瞳孔中分外清晰。
      杜小铮不敢直视那双眼睛,这是几世修来的?此时、此地,他的眼睛里只容她一个人。
      陈西宁笑的倾国又倾城,杜小铮被蛊惑着,却发现那笑容越来越贼。她正准备拉开车门跳下去,陈西宁开口说道:“杜小铮,我们迷路了。”
      陈西宁把她精心准备的一场讨伐战争轻描淡写地变成了虚无,不战而屈人之兵。陈西宁走下车来,像个猴子一样双手搭在头顶上四外张望了一下,没有驴友经过。
      陈西宁朝杜小铮笑了笑,有些小得意,杜小铮的那点儿心思全都落在他眼里。明明很高兴,偏偏要为难自己。杜小铮,靠近我有那么难吗
      陈西宁的身后是一望无际的草原,那笑容让人觉得心安、温暖。杜小铮真得无法狠心抛下他一个人。于是,她又出卖了自己,只听自己缓缓开口:“那我们只能同舟共济了。”
      陈西宁瞬间满血满魔复活,他绕到车尾,”啪”的一声打开后备厢,支使杜小铮:“来搭帐篷,咱们野营。”
      杜小铮摇了摇头。阳光、蓝天、白云,怎么可以辜负。有一点风起,大片大片的白云在天空中移动,阳光在白云的缝隙中泻下来,大草原忽明忽暗,瑰丽似梦境。
      “不搭帐篷,我要幕天席地。”杜小铮撒欢似地在草地上奔跑。明媚的大草原上,一切都多余,一切都不重要。杜小铮只想做草原上秋日的野花。冬天,还那么遥远,快乐的时光还很长。
      “陈教授,你看那片白云像不像苏格拉底家那只快乐的猪?”
      “难道旁边是忧郁的苏格拉底?”
      “我要做那只快乐的猪,让苏格拉底独自忧郁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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