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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平时成绩没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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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一周,杜小铮重返随机过程课堂。走进教室,黑压压坐了许多人。她连忙退出来。这么多人不是自己班的,难道走错楼层?退回来又仔细看了看门牌号码,没错啊。难道进错了教学楼?这不太可能。
杜小铮犹犹豫豫地走了进去,戴上眼镜,站在靠墙的过道上扫描了一下,终于发现一个本班的男生在冲她招手。再仔细一看,本班同学疏疏落落地被分隔在不同的位置上。
想帮三位舍友占个大座都不可能。只能从书包里掏出笔袋、四级单词书、水杯子占了三个位置,然后走向团支书旁边的空位坐了下来,顺便把昨天的作业还给他。
“这是怎么回事,这些人都是谁?”杜小铮低声咨询。
团支书像间谍一样,也低来低去。不低来低去没办法,本来上课前是大家交流感情的好时段,可现在教室时鸦雀无声。杜小铮挪动椅子的声音都成了平地惊雷。
“这是数学系大三的学生,要考研,特意来听陈西宁的随机理论。据说讲的很好。”估计团支书也不怎么能听懂随机理论,并不知道陈西宁讲得好不好。
这样哦,那就放心了。人这么多,杜小铮隐藏在一个高大男生的背后,一会儿睡个回笼觉还不错。
在一片寂静的期待中,陈西宁踩着铃声来了。
早晨跑步时不是还穿着运动装吗?这会子怎么还变身了。深蓝色的休闲装,白色的衬衫。陈西宁白皙的脸庞背着光,目光淡定。
他并没发现,隐藏得很好。杜小铮又往下缩了缩。
“今天先不上课。近期发现听课的同学急剧增加,为了不影响本班正常的教学秩序,现在开始点名。点到的同学请举手答到,最后未被点名的同学请主动离开。”
“齐正明、王祝风……”
陈西宁开始点名,班级名单是按入学分数排的。”杜小铮。”点到第十个就是杜小铮。她举了举手,但前面的男生太高了,遮挡了她的动作。陈西宁只听到了她蚊子一般的答到声。
“杜小铮,请举一下手。别的同学不要代答到。”陈西宁又点了一遍。无奈,杜小铮只能站起来应声。某人正眼都没看她,名单直接到下一位同学了。
已经有人自觉离开,但还有一部分存有幻想。陈西宁直接指认第几排的那位同学,请他离开。这种非人的记忆力太可怕了。他在点名期间准确地记住了每个人的位置,现在开始清场。
太令人沮丧了,以后还怎么逃课,还怎么睡觉。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陈西宁斗,还是算了吧。这么自不量力的事不能做,真的是不作死就不会死啊。
杜小铮觉得自己连睡觉都不可能了。陈西宁也不打算放过杜小铮。
“上次课我们讲了窄带过程,为了巩固一下,让大家记忆更深刻,请同学们参照第二章的随机相位正弦波改写窄带噪声的样本函数。现在开始,计时15分钟。杜小铮同学,请到黑板上来画一下窄带过程的准正弦振荡图。”
窄带过程?准正弦振荡?这两个名词超出了杜小铮的理解能力。团支书你别碰我,我清醒得很,只是有些陌生。杜小铮一脸茫然地翻着课本。
好心地团支书翻到书的第78页,看着上边一张图。关键时刻还是团支书伸出了援助之手。杜小铮差点感激涕零,这么可贵的阶级友谊可怎么报答。她一把抢过团支书手中的书,”呲啦”,撕下第78页,在团支书惊谔的表情中勇敢地走上了讲台。
陈西宁坐在多媒体设备后面。为了不让下面的人看到,他的脸几乎平贴在桌子上,歪着头,一脸坏笑地看着杜小铮。杜小铮抖了抖手中的残页,表示毫无压力,公然作弊。
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还真当能难住我,只能说陈西宁你想多了。杜小铮淡定的在黑板上画图,不惧。
下面的同学也忙得不可开交,互相问询,到底是哪个公式。杜小铮回头看了看团支书,他正为被撕掉的书痛心疾首,对着她直摇头。团支书,别伤心了,回去就把我那本暂新的随机过程送给你。
这张图有些复杂,杜小铮用了好几分钟擦了画,画了擦。陈西宁不知何时已站在身边,笑眯眯地看着。太可恶了,现在的杜小铮需要保持清醒。
杜小铮侧过头给了陈西宁一个微笑,求你了,陈老师,你在旁边我无法思考。空气中弥漫着陈西宁头发上洗发水的清香,沉浸在这样的氛围中还怎么把这张图画完。杜小铮又侧过头给了陈西宁一个微笑,示意他快些离开。
还好,陈西宁一会儿就下去了,在教室里来回溜达。时不时指点一下同学们的推导过程。利用这个时间,杜小铮最后涂改了这幅图,回座位去了。
她还没坐定,团支书就急忙凑过来,说:“错了。”
哪里错了?为求完美,连波峰和周期的比例画的都和书上一样。
“是背面那张图。”团支书提示。翻过书页一看,果然这张图下边写着准正弦振荡。杜小铮很气愤地看着团支书,一幅要吃了他的模样。你作为团支书,政治觉悟这么高,怎么可以欺骗纯真的心灵,枉杜小铮感激到差点以身自许。
“这一页是我们要推导的。你都撕下去了,我以为你知道在背面呢。”团支书满脸谦疚。”你没见我冲你摇头吗?”哎,平时那么镇定自若的团支书都快要哭了。杜小铮只剩郁闷了。
陈西宁宣布时间到:“今天的课上作业就算平时成绩了,占期末考试总分的20%。”
这是赤裸裸地打击。杜小铮将后槽牙咬的咯吱咯吱响,无法忍下这口气。一抬头,却发现三个损友竟然同室操戈,一幅幸灾乐祸的表情。无论如何在期末考试时拿下80分,有条件要拿到,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拿到。
煎熬中两节课终于过去了,即使在这样恶劣的心情下,也没耽误杜小铮小憩了半小时。听不懂啊,越想听懂越困,越困就越听不懂,死锁,怎么解?
上午没课了。下课时班长又发布了另一个好消息:下午的高数老师病了,也不上了。教室里一片欢呼。大家一路拥挤着向门口走去。
送绿茶的女生跑到讲台上,热情的关掉投影仪,说:“我帮您吧,陈教授。”
陈西宁一脸陌然,直接无视此女生。对于杜小铮之外的女生,他连说话的兴趣都欠奉。
杜小铮经过讲台,眼神凌厉扫过陈西宁。原来在她缺席的时间里,还有人积极主动的替补小厮一职。她乐得清闲,自顾自的往外走。
陈西宁喊她:“杜小铮,想罢工啊。”
杜小铮回转身来,看着那个女生,说:“陈教授,哪能呢。您借我个胆儿我也不敢啊。”她幽幽地关掉投影仪,将陈西宁的茶水杯替他装进背包,说:“我走了,再见啊陈教授。”
杜小铮走到门口时,一个陌生的男生礼貌地过来扶着双开门,防止门合上夹到人。心里一暖,她还了个微笑,这么有礼貌的男生现在不多见了。没想到,男生的视线根本就未在她这里停留,掠过去,直奔她后边的身后伪美女。唉,又想多了,总是自作多情。
何田田去找秦声了,江柳西去找郑锐了。程景去找霸道总裁了。杜小铮在冷冷清清的楼道里顾影自怜,突然看见走廊那头的郭铭台冲她招手。装作没没看见,没看见。对方却执着起来,大声喊:“杜小铮,等一下。”
只能停下来了。郭铭台是自来熟,就像认识多年的朋友一样,过来和杜小铮并肩下楼,在途中郭铭台邀请她周末去看影。
这么明白的暗示任谁都了然于心,于是杜小铮委婉拒绝了。没有给他希望,更不希望给他错觉。想不到对方脸皮极厚,被拒绝了还是紧跟不舍。
天空中下起了小雨,杜小铮从包里拿出伞,撑了起来,没有邀请郭铭台,礼貌地点头告别:“我要去图书馆了,再见。”
“我也去图书馆,一起走吧。”对方也撑起了伞。这样也好,两只伞的距离,已很安全。杜小铮特意将伞压得很低,甚至是抗在了头顶上,以期拉开更大的距离。
郭铭台同学,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招惹我,我要放大招了。杜小铮痛定思痛,决定永久性地解决掉郭铭台。
“郭铭台同学,你可能还不太了解我。”她呵呵干笑了两声。
郭铭台看到杜小铮开口说话,一时喜上眉梢,举着伞向外偏了偏,身体向她近了一点,一幅风流倜傥无良公子的模样:“洗耳恭听。”
“说来这是我个人的隐私。但我们以后就是朋友了,有些事还是提前告知你的好。”杜小铮斟酌着如何措词。何田田要是在就好了,杜小铮想学她腐女的气质真是有些力不从心。
“我喜欢女人。”为了摆脱这位富二代,杜小铮选择了自污。做人太不容易了。上帝啊,给我一面墙,让我撞上去吧。
郭名台被这个大招成功摧毁。他不可置信地看看杜小铮,说:“我突然想到还要去系里找班主任,先走一步。”
完美终结!看着匆匆离去的身影,扶着一棵白杨树,杜小铮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正在得意时,却见郭铭台去而复返,指着她,也笑地不能自己,说:“差点被你骗了。”
杜小铮伸出手,击在郭铭台伸出的手上,响亮的击了一掌。两个人轻松跨越了男女的暧昧,成了闺蜜,杜小铮喜欢和聪明人做朋友。
正准备和新闺密找个网吧去切蹉一下DOTA,却又听见陈西宁阴魂不散的呼唤声。这位大佬杜小铮现在可惹不起,方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感觉着实不好。她匆忙和郭铭台互留电话,说再联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