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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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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来拍一场爱情片吧
那些原本说要炒热的投资人一下子都不见了踪影,浩森在打去第n个号码之后,才发现那些都是他的朋友。这么巧的居然发生在那么世界般大的北京城真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浩森自嘲的笑了笑,晾在另一边的电脑发来一个视频通话,倒是个兴奋的家伙啊。
阿本,你能别那么开心吗,我会更伤心的。
怎么了,man,我给你看看我拍的美女吧,保证你能从各种腰伤,烧伤,骨伤,情伤中疗养起来。
哦?看上的是本土的还是海外的啊。
怎么说呢,半土不洋。人在国外的但是是纯正的中国人,她正好在我身边,要不我让她给你打声招呼吧。
浩森懒得理这个家伙,说的都是有一搭没一搭的,把电脑放远了一点,直接靠在床上没睁眼瞧着人家,因为人家黑了不只一个小圈圈,为了避免传染还是躲得远一点好。
对了,你什么时候回来。
过年了的吧,怎么,现在觉得我不错了是吧。
嗯,挺不错的,就是生不来孩子。
阿本是浩森一起长大的朋友,年轻时候时兴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于是他帅气的背着一个包跑到了挪威,还寄过来一张明信片。上面写着,亲爱的则,在这个异度的国家我是那么的思念你以及你常常请我吃的糖葫芦串儿。
后来不到一个月他就屁颠屁颠的回来了。
妈的,钱都不够了。你都不给我汇点啊。
你又没说,我怎么知道。
我不是寄了张明信片回来吗,糖葫芦串是红色的,毛爷爷也是红色的,你怎么就没有想象力呢。
于是当天浩森就买了一百串糖葫芦,哎,我嫌这钱不够臭跟你的毛爷爷换个几张呗。
论嘴皮子以及依据嘴皮子实际行动相比起来,他们那一圈都没人是浩森的对手,所以阿本以一万的价格收购了这家伙的冰糖葫芦才能避免他隔天再来个一百串的搁到他家里。
哎,则,你现在在干嘛。
我现在?我现在在看《论一个人的自我修养》。
微末最近大把的时间都窝在图书馆里温习专业课了,老师也跟她谈过,自己进来的晚有些东西也只能自己抓的紧了。天黑了很久,刚出来就看见那个人刁了只棒冰站在图书馆正前面的那个大湖前,大家都叫它大明湖,因为它的确就是这个名字。
他转过来,又转了过去,微末不知道他有没有看见这盏破了的路灯下的她,还是看到了却已经不认识了。当他第三次转身时,笑了笑,hi,我,浩森。
微末点点头,却不知道是向前走,还是向右拐。
要吗。
他指指手上的冰棍,我去买。
微末摇摇头,她走向前,与他平行,这时才回过头在想,刚才自己为什么要那么听话的站在那等着他一次一次的看着自己。微末当不了律师,很多当时说不了的话在事后突然发现自己的观点还真是结晶啊,这是生的腼腆还是反应迟钝,反正都不是可以用来夸赞的好词。
你好点了吗。
回过神来,他看向的一直都是他们面前的那个湖,不是很大,但是养了几只黑天鹅应该还有鱼,另一边的一小圈的莲花被渔网线隔了开来,不过现在是看不到了。
我可能不能找你当那个摩登演员了,也可能没钱拍那个戏了。
上次那个投资的......
什么?我忘了。
微末看着前面乌漆漆的一片,这才想起了前不久好像在修理,周边那些俗气颜色的霓虹灯也已经很久没有亮堂过了。她不知道该说什么,那个对于他们来说算是不好的记忆。
哎,你觉得我好吗。
许久沉默着,他的声音就这样子出来总是显得有些突兀,更突兀的事他居然问一个陌生人这样的问题不免太无聊了一点吗。可正因为是陌生人才更清楚你长得黑了一点,至少比你朋友眼中黑了不只几个点。
挺好的。
一听就是假话。
挺好的,但我有点讨厌。
是吗,我也讨厌你,因为你漂亮啊,那个圈子里的漂亮女人都不是什么好人。
所以那一次你才会说,你挺漂亮的?
不错嘛,至少还有点脑子。
浩森呵呵的笑了,却清汤寡水的难堪,那根刺虽能被酸醋所软化,但在那之前还是咯得人不舒服。
你真的不拍了?
嗯,可能天真的太冷了,不想动了吧。
浩森说得很随意,就像吃久了老坛酸菜味的泡面是该换换香辣牛肉味的,以至于微末还是觉得他像自己第一次见到他时的慵懒,不是一副十足在握时的闲意,而是堕落时养成的坏习惯。
无所谓今天吃的是什么。
那你喜欢现在吗。
愣了那么长时间反而不像自己的声音了,粘稠的像被埋在被子里的哼哼,是啊,我也想问一问一个得过电影奖的是不是真的喜欢电影。
可如果不是因为热爱那为什么会去做呢。微末问不了这样的问题,在她看来这的确是个愚蠢而矫情的问题,狼狈着又怎么会轻易被他人看见,即使那个是自己最亲近的人。
冬天总是看不了太明亮的东西,灼热的太阳,明朗的星空。
我想静静。
扑通的一声,只站在那一个点,微末忘了张大了嘴巴,只是眼珠子分明就是能看到那个人扎头就往那池子里倒。看着视频里那么多喜爱极限运动的人,我以为我也是一个爱冒险,爱自由的人,只是被这伦理,被这生活所困住,当我真正的站在悬崖边上蹦极时,才发现,我只是一个安分的围着家庭,工作,朋友生活的普通人。我不爱在伴着非洲猎豹狮子的注视下唱歌,而是在那酒水贵的从来就没在那买过的ktv嚎啕;我不爱在经历了方形,圆形,到椭圆形的天空中垂直掉落至984英尺,而是稳稳的站在陆地上,有时候开开车,环保时骑骑自行车,就连过山车离了地就是不敢坐。
而微末从来都不是一个勇敢的人,她也害怕看到濒临死亡的人。
不会吧,这样你就生气了?我朋友都是这么玩的。
我又不是你的朋友。
浩森站在冰面上看着微末,而她别着眼似乎在忍耐什么,末了,说上了一句。
你先上来。
嗯。
天气冷得冰面都结了一层不是很厚的冰,踩在那么似乎就是底下鱼儿的倒影。他跨着大步,快到岸边的时候,那个洞不大却可以让他落到了刺骨冰水中难以自拔。微末想都没想的冲过去伸长了手臂,身体吃痛的打在冰面上惯性的向前滑,想抓住他的那只手却随着冰面的裂痕越快的破碎。
两个人,握着手,沉了下去。
那一刻什么都想不出,或者是我不想死,还是我厌恶遇到这个人否则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很多的思绪都飘过,在上方,似灵魂,微末抓不住,她突然想起了母亲,烟雨时还会在淅淅沥沥的墨青色瓦片,也许还在那个古色的小镇上等着她。很冷很冷,卡在口腔里的水怎么吐也吐不出来,眼睛里被浑浊的什么东西弄得闭着眼,挣扎着身体,只能紧紧抓着能握住的东西,扣着指甲嵌了进去,才会有一点点的安全感。
他们会不会只是被当做殉情的一对小情侣,还是只是偶然意外身亡的陌生人。
意识,慢慢的只能想到这水啊,真冷,这水啊,还真没有鱼呢。
浩森拖着微末上了岸,他脱下了被冰水浸湿后更厚重的外套,把里面的揪了下来,拧干了水,不停的摩擦着微末的头发和身体。奈何两个人都是一样的没有温度,只能不停的,不停的想要钻出火苗来,麻木的手也好,紫色的嘴唇也好,都揪着心的重复着。
睁开眼看到的是什么,是一个人,还是一个梦。
抠着手心慢慢的倒数。
喂,醒醒。
3。
2。
1......
我,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