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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22.女娲往事(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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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女娲往事(二)
轰隆之声不绝于耳,天地之间由清晰变得浑浊不堪,仿佛世界末日一般飞禽出林,走兽疲于奔命,一切都是乱哄哄的。
谭华池边一袭银白色华袍的凤玉椼和同样身着银袍的妻子携手静静地站着。只有牵着丈夫手掌的华胥妃卿才能感知到那轻微却也清晰的颤抖。紧紧了相交缠的双手,抚慰着丈夫的激动。不知不觉中华胥妃卿也红了眼眶。自从掉下锁仙崖,再到与凤玉椼情投意合定了终生,就被困在这只能进不能出的女娲族历练之地,如今也不知道过去多少年头了,爹爹如何,家中如何......情到浓处刚哽咽出声就被一个宽厚微暖的怀抱拥紧,低沉好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妃卿别哭,出去后就带我去见岳父大人吧,我要给岳父好好磕个头,谢谢他赐给我这样一个美丽贤惠的妻子。”说完温柔的吻上妻子湿润的眼角,红彤彤的琼鼻,在这天摇地动的背景下一时间有着说不出的缱绻缠绵,甚至带着血□□融的拳拳爱意。
眼见着整个天空挟着万钧之势朝大地兜头罩过来的时候,清澈无比的谭华池开始从正中心的位置旋起水涡,愈来愈大愈来愈宽的空气龙旋柱不到十个呼吸间就形成了,握紧了华胥妃卿的手,笑意攀上了整个面庞的凤玉椼低声道:“妃卿,去见公婆了!”
待华胥妃卿恍惚中还没有反应过来他说了些什么的时候,就被拽入了极速旋转的空气龙旋柱中,各种画面在四周被撕扯,碾压成各种碎屑,眼花缭乱间两人已经稳稳的站在了一个大殿中。
在华胥妃卿还晕晕乎乎的时候,一道满含欣喜激动地清脆女声响起:“椼儿,我的孩儿,你可算回来了,让娘好好看看,瘦了也黑了......”不待说完就嘤嘤的哭泣起来。
这时从旁边走上来一个俊朗沉稳的中年男人伸手温柔的揽着正哭的异常伤心地秀丽女子,安慰性的轻拍那一耸一耸的细肩,温柔之色溢于言表。
拉着身旁已经呆掉的华胥妃卿,后退一步恭敬地跪在两人面前认真道:“椼儿和妻子妃卿请父君,母亲安!”
原本窝在丈夫怀中哭的不能自已的俏丽女子顿时就像噎住似的收了声,嗖的一声抬头一瞬没不瞬的看着福凤玉椼紧紧拉着的华胥妃卿,越看眼睛越亮,然后挣开身后的怀抱,越过儿子,笑眯眯的拉起明显忐忑不安的华胥妃卿,看看,点头,再看看,再点头:“媳妇你怎么和这小子相识的啊?这小子别看表面上斯斯文文的,可骨子里就是一皮猴,那叫一个......”
“娘一一”
“不理他们,走,咱们娘俩说说话。”边说边拉着华胥妃卿向殿外走,那个亲切劲儿就像亲生母女似的。
“......”
“她怎么会在试炼之地?”威严的声音打断了凤玉椼的无奈,整理好心情回过头,凤玉椼低沉的声音带着坚定说道:“父君放心,儿子省得其中利害关系,妃卿本是华胥国滕老的女儿,一次出游意外地碰上了一人想要抢了她去,最后妃卿被逼无奈才选择了跳下锁仙崖,碰巧掉到了谭华池中被儿子所救,一见钟情之下就私下定了终生。儿子敢用性命保证,妃卿绝对不是细作!”
看着眼前那张酷似自己的年轻面庞,毫不掩饰自豪的轻轻点了点头,拍拍凤玉椼坚实的肩头道:“你长大了,有自己的判断力。既然定了终生就不能辜负了人家,否则不说滕老就是你娘都饶不了你!”
“父君放心,儿子从小就向往当一个如父君一样的伟丈夫,对世人是,对母亲亦是!再找一个如娘亲一样的妻子,温柔贤淑,不求她能像娘亲一样的精明能干驰骋沙场,但求相濡以沫真诚以待,足矣!”
“哈哈,”爽朗额笑声蓦然响起在大殿中回荡不息,略带欣慰的打趣道:“没想到椼儿从小就开始想媳妇了?”
话音刚落就把凤玉椼弄了个大红脸,尴尬的轻咳一声:“咳,父君,如今你媳妇带走了我媳妇,咳,我这就领回去了,万万不敢打扰了父君母亲!”说完躬身一礼就头也不回的快步走了。
“这臭小子,哼一一”说完也忍不住的笑了起来,看着那急急而走逃也是的身影喃喃道:“如今试炼完成,是时候该让你肩负起该有的责任了!”转身面朝大殿之上那一幅日月相辉的画卷久久不语。
细看那画卷,简单圆润的几笔就生动的勾勒出一日一月交相辉映的天地异象,实在是很简单简约的画风。可是看着看着突然天地洪荒,斗转星移,每一笔粗狂的笔画瞬间破碎开来,凭着一股所向披靡的力道向四周围迸溅着,落下之后又破碎迸溅出去,一层层的荡了出去,这些小碎屑就像一扇帷幕一样,当他们继续向外迸发的时候,从中间原本日月相辉的地方渐渐浮起了山川,树木,河流,然后是雕栏香榭,亭台楼阁,盘盘焉囷囷焉。
再然后视线被逼出圈子外面,变成了正在向外迸进的碎屑,越来越远,直至再也窥探不到其中的任何一角一边。然后天荒地老的向着远方......
而此刻画前的人显然没有陷入这场地老天荒之中,只一会儿就向后退了一步,闭了闭眼,再次睁开,一股苍老威严的气息不受控制的从眼底泄露而出。随即整个女娲族范围内的族人都抬头虔诚的望向女娲殿的位置,双手交叉屈膝跪地,以头碰地,念着一出生就被烙印在灵魂深处的咒,一遍遍,直到那荒老的气息消失殆尽才结束。
大殿之中,眼中恢复了清明的人,朝着画卷深深一礼,转身走了出去。
“娘亲,您没事吧?”华胥妃卿担忧的看着突然间变得严肃的婆婆,忍着手上被抓痛的地方,轻声问道。
“......”
“娘亲?”
“哦,说道哪里了?”身为婆婆的月希回过神,问道,一低头看到媳妇手上被自己捏红的印子,顿时心疼的边揉边说:“这孩子,怎么这么实心眼呢?疼了你就吱一声啊,看这红的!”
“没事,没事妃卿不疼,不疼!”
“傻,你不疼,自有人疼!”
“怎么了?哪里疼了?”走到门口的凤玉椼听了母亲说的半句话就急急忙忙冲了进来,左看看右看看,母亲眼中含嗔,没事!那就是......
一脸担心的看着华胥妃卿:“妃卿,你哪里疼啊?啊?”
“噗嗤”某人很不厚道的笑了出来:“看看,这不就上赶的来疼了嘛!”
“娘亲一一”新媳妇立马羞红了脸,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在婆婆揶揄的眼神中轻轻锤了凤玉椼胸口一拳,直有死也不抬头的架势。
“好啦,我走了,走了。”临出门还回头说了一句:“真走了啊!”然后头也不回潇洒的走了。待得真正走远了才紧蹙双眉朝女娲殿看了许久,低低一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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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房里,月希依偎在丈夫的怀中温言道:“又进去占卜了身子可有不适?那妃卿?”
“放心,我没事。”顺着月希柔顺光滑的黑发轻声道:“妃卿她会成为椼儿的贤内助,我进入月辉中占卜到的是一片没有一丝阴暗之气的月华和朝霞各占半边天的景色,这下可放心了?而且想来......”嘴角带着掩饰不住的欢喜笑道:“想来过不久女娲族就会热闹起来啦!”
疑惑的回头看着女娲子然:“你知道了什么?”
“......”月希现在简直讨厌死了他这副你快来讨好我,我就开恩告诉你的表情。赌气的噘着红唇:“我自己去日晖中占卜去!”说着就站起身子往门外走去。
刚迈开脚步,果然被身后的人一下子拉了回来,不出所料的是一阵温柔安慰认错:“希儿别恼啊,为夫不是开玩笑的嘛!”
哼就知道他才舍不得呢!每次还不是自己还没有怎么样他就先开始服软了?之前何苦来着呢!?暗暗想着想着月希不自觉的嘴角上扬,傲娇的不得了。
这话说为什么女娲子然能被妻子威胁到呢?原因呢就在于但凡占卜之术就必定会触碰天机,所谓天机不可泄,露则天罚不赦。至于是死是伤端看你窥到的天机是大是小了。虽然如今借助女娲族中至宝“日月同辉画卷轴”能护的性命,男身入月辉,阳刚之气得天地阴柔之气左右相护可得无恙。女身入日晖,阴柔之息得天地阳刚之气弥补也是有惊无险,但是之二者之间到底是有一些区别的,男人是无恙,而女子却至多是有惊无险,这惊也是听天由命的,女子得到阳刚之气之时不像男子阴入阳结合后一路都是有阳气来主导的,女子的阴煞之体在阳气进入的一瞬间是退却的,不结合,反而是成溃败之象的。直到两股气息相接处相合的时候被逼无奈的阴煞才不得不奋起拼搏,于是相遇就意味着战争的开始,其结果只有阴煞侥幸胜利,占卜之人会受点小伤,顶多气息不顺呕几口心血罢了。再一个结果的就只有阳气打败阴煞,在占卜之人筋脉之中横冲直撞肆意妄为,最后好点的是重伤之下留一条命苟延残喘着,若没有“日月同辉画卷轴”相护弄不好一命呜呼的也是有的。
而自从女娲子然在渭水河边偶遇天马圭卜,并从它身上那天然繁杂的纹路上获得灵感,经年累月创造出了一套通天晓意的修炼之法后,就取名为卦,月希当时正好怀孕八月有余就补了一字定为“八圭卜之法”。后来简单的记作一一八卦!
再后来无意中女娲子然发现族中历代供奉的“日月同辉画卷轴”内有一个空间,如果平心静气将自我放空直至无一物,就像是自己在推演八卦时候的状态一样,就有可能被吸进那个空间中去。可是这里只有一个太阳和一个月亮,虽然明亮却并没有正午太阳的灼热和午夜月光的阴冷,好像只是旭日东升,月华初现的样子。渐渐地女娲子然又发现在其中阴阳结合状态下借助画卷的力量可以把占卜带来的负面效果降到最小。于是很高兴的叫来了轻易不让行占卜之术的妻子,让其在日晖中推演一件小事。
天知道事后的女娲子然有多想自己杀了自己,又有少许的庆幸:幸好是一件小事,否则自己抱出来的就不是呕血不止的妻子了,或许自己禅了位跟了去也不是不可能的!所有自那之后不管在何处他都不再允许月希接触有关占卜的一切东西,简直到了快要发狂的地步。不过这对月希来说也不是什么坏事,至少现在他对自己是百依百顺的,就算有什么不准不让的只要说起到日晖中去行占卜之术,那结果就肯定是你情我愿的。
所以今天也不例外。
女娲子然很没骨气的就告诉了妻子:“日晖月华同时出现在天空,阴阳之气和睦相处,这乃是万物生的征兆,我又占卜的是妃卿,所以得到的结果不仅是预示妃卿的光明无暇还预示着她不久会如天如地般孕育孩儿,”看了看一旁两眼放光的妻子,不自觉的也是红光满面的说:“还是双胎,一子一女,成就了一个好字!”
“真的?”激动地抓紧了丈夫的衣襟,瞬也不瞬的看着女娲子然的眼睛。
“嗯。”点头肯定。
“啊,太好了,太好了,我要当奶奶了,不行得赶快告诉椼儿去。”
“回来,你这风风火火的性子什么时候能改一改,现在小两口正一块儿呢,晚点再去。”
“可是......”月希还在挣扎道。
“现在你还是准备一下出行的东西吧,是时候趁着妃卿身子还方便的时候去看看滕老了!”
“是啊,我这就去。”说完就像一阵风似的卷出了门,看着那犹在打着旋儿的门帘,无奈又宠溺的目送那远去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