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少年的心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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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氏一族延续两百年，发达的时候，又有其他顾姓人来投奔，是以，族学办得有声有色，到现在，足足有五个班。
顾临安太曾祖父那一辈，曾是两朝太师，也就是太、祖改朝换代那个时候，是前朝的太师，只因前朝太糜烂，便回乡种地。太祖登基后，觉得自个儿是个只会打仗的莽夫，便请太曾祖父出山亲自教习他。
虽已过百年多，到老太爷这一辈，竟没能守住太师这个官身，但老太爷仍旧桃李满天下。顾家，确实是实实在在的书香门第。
族学的五个班，分别为甲、乙、丙、丁、戊。
甲班最忧，乙班次之，丙半为启蒙，丁班再次，戊班再再次。
顾临安就在最次的戊班入学。
顾临安才进来，班里的其他学生便早早的就开始交头接耳。
“昨日只听闻有人要来入学。却不曾见人。我只以为是其他顾氏来投奔京城顾氏的无关紧要之人。但我方才好似瞧着赵管事站门口与他说话，恭敬得很。”
“恐怕是大人物，放到咱们戊班，不过是来历练的。”
“嘿嘿，那些个大人物难不成不知晓咱们戊班是怎样的货色。”顾衍免不得讥诮。
顾临安是顾家嫡出六郎的身份，族学这边没人知晓。顾家管教森严，就算丫鬟仆妇们再贪银子，那也是贪自个儿家的。别家的就算使银子往他们身上打听，他们也不敢透露主家半分信息。
只是族学这边就没这么严，昨日赵管事来这边说顾临安入学一时，虽然没提及顾临安的身份，但周夫子嘴巴也不严实，族学上上下下都知晓赵管事突然给周夫子塞了一个学生。甲班这等天之骄子是不管这些八卦。
但在戊班的众人，却是无聊的很，在意得很这样的八卦。
“嘿嘿嘿嘿……”其余几人也随着笑起来，露出你懂的神色。
戊班鱼龙混杂，就算是个才学极好的天之骄子，来锻炼心性，也能被带歪。以往又不是没有心气高的，来过戊班。结果么……
顾衍优哉游哉的说道：“有句话叫，近墨者黑。”
个头儿比较小的顾晋道：“衍哥儿，你可忘了近朱者赤。”
“黑的太多，赤不了。”顾衍不悦的看了一眼顾晋。戊班众人虽然都姓顾，但跟主家不同，该穷的，依旧穷，哪个不是在街上为了一个铜板与人争得面红耳赤过。都不是乖巧的小绵羊。
顾衍更是打小儿就在街上与地痞流氓打过架，还霸占了一条街的街霸。要不是家中母亲还奢望着都是姓顾，在族学中念书，万一真有一天鲤鱼跃龙门了呢。
顾衍自个儿心里门清，顾家哪儿能把心思放在都已经出了八代的族人身上。也就那么混着日子罢了。
众人又一阵笑。
顾鄂回头瞥了一眼落座在最末排的顾临安道：“长得不赖，这一来书舍便睡觉，恐怕也不是个有真才学的。”
顾衍随着顾鄂的视线瞧过去，便瞧见那人睡颜冷淡又清丽，仿若整个世界都与他无关。哪怕在府中见过其他氏族的姑娘，也不曾觉得那些家教极好，样貌端庄的氏族姑娘，有多好。
顾衍不免心跳漏了半拍。
顾鄂哄闹到，“哎呀，衍哥儿动心了。”
顾衍推了顾鄂一把，“滚滚滚，他是男儿，动心个屁。我家老娘还等着我娶媳妇生儿子。他一男的……”
但说道此处，顾衍便说不下去了……
这人，是长得真好看。
听闻那些有钱的氏族子弟，不都玩小倌娈童什么的。
就连戊班几个长相略好的，都眼巴巴的去甲班巴结。
顾衍赶忙摇头，把脑子里腌臜的想法抛开。他一纯爷们儿，最看不起那些氏族子弟做派，不免鼻腔重重的冷哼了一声。
……
顾临安睡得不踏实，只觉得耳旁总有人说话的声音。
但声音不大，她便不太在意。但到后来，那声音就像是抵到她耳根子前似的，还有丝毫不顾忌的哄闹笑声。
整个书舍都吵闹得很。
她醒了，带着起床气，半皱青眉，双手搭在书桌上，慵懒的撑起上半身，如同一直被叨扰的猫儿。高冷得很，又忍不住想到她跟前递上些东西去讨好。
顾衍一时半会儿竟然看痴。
之间那人睫毛动了动，才睁开眼，眼中满是还未清醒的迷茫。
莫说顾衍，书舍里关注着顾临安的男子，都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
顾衍赶忙清醒过来，自知这般失态，实在丢脸，羞恼得不行，却见自己几个哥们儿比他还不如，仍旧痴痴的看着那人。
他道：“你们就算动了心思。但人家是男的，瞧瞧你们一个个有什么。别以为姓顾，就比普通人高一等。他那样的人，会从了你们？恐怕也只会巴结着那些个有钱有势的氏族子弟……”
说着这话，顾衍心头烦躁不已。
那样美好的人，怎么会去有钱有势的氏族子弟跟前伏低做小。方才赵管事还在这人跟前恭敬不已，想来身份，也不低。
但这般想，顾衍心头又莫名的生气。气自己的身份，竟不能与这人并肩。
十五六岁的少年人，心思变幻莫测，就是这般难以捉摸。
……
顾临安眼底明显染了一层被扰了清梦的不悦。
好在真正的早课已经开始，周夫子也重新回到书舍。就算顾衍这群人平日里再张狂，在课上，也是给足了周夫子面子。
无他，众人心中都知晓，父母给了周夫子多少好处。用一句倾尽家产不为过。倘若周夫子一句孺子不可教，把他们赶出族学。
他们是无所谓，但家中出的那些东西，也就白白落在周夫子手中。家中父母都是颇为劳累的，不能伤了家中父母的心。
开始上课后，除了周夫子的声音，书舍里安静得很。周夫子讲课的声音更如同催眠曲一般。顾临安睡得很好。
周夫子瞧着顾临安来的第一天就睡觉，还开始打起细微的呼噜，张了张嘴，但想到他都处处巴结的赵管事，对着顾临安恭敬有加，便忍住脾气，只当戊班从来都没有顾临安这个人。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章 少年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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