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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河中疑案 ...

  •   将潘鼎等人打发走后,杜慎对郁九微道:“叨扰了这半日,你也累了,早点休息,我就先回山上去了。”
      郁九微一怔,笑道:“怎么突然急着要走,莫非我刚才表现得太残暴,把你给吓到了?”
      杜慎不由得一笑,道:“你多心了,只是看你有些疲倦,该好好休息,我也不好再打扰下去。”
      听他一说,郁九微果然觉得有些疲累,便道:“你那山洞又冷又潮,什么都没有,我看你也不必回去了,就在我家住下吧。”
      杜慎摇摇头,“无妨,我是道士,住山洞也很寻常。你一个女孩子,孤身在此,我若是就此住下,恐怕会招来非议,有损你的清名。”
      郁九微不屑地道:“你我意趣相投、知己论交,本就是光明正大,即算有世俗之人的言语,又何必放在心上?”

      杜慎道:“流言如刀,不可不防。你虽不在乎,但我却不能将你陷入如此境地。”
      郁九微虽有些不以为然,但见他甚是坚决,便也不再坚持,想了想道:“从这边过去,约三十米处有个芳草坡,景致十分优美,我原本想再去那儿建个房子自己住的,现今让给你吧。这山中多的是大树竹林,我们一起帮你,搭个木屋竹屋的,以后咱们往来也方便,别忘了你还要帮我干活呢。”
      干活自然是玩笑,但杜慎暗忖,潘鼎一行人虽暂时退却,只怕也不会轻易罢休,或许将来还会再来罗唣。郁九微一个女孩子,虽有机关相助,到底杀伤力有限。何况对方既已见识过,再来定会有所准备,到时候她可能会吃亏,自己留下也能照应个几分,便答应下来。

      芒种日,百花凋零,宜送花神归位。

      时值仲夏,河中府城外的官道上,正远远地走来两个人。左边的那个背负长剑,剑眉星目、英俊异常。他身旁跟着一个青衣少女,眉目如画、笑语晏晏,骑着一头白鹿,正是裴昭与晏玦。
      “裴哥哥,我们为什么要到城里来啊?”晏玦好奇地问道。
      裴昭不为所动,“叫叔叔。”
      晏玦偷偷扮了个鬼脸,“好吧,裴叔叔,那我们为什么要到城里来找他呢,这里好多人,我觉得修道之人应该喜欢清静的地方吧?”
      “师兄无法使用法力,不能御剑而飞,想来不可能走得太远。我用天问之阵卜算,结果指向了西方,这里是上清派以西附近最大的都邑,咱们去打听打听,兴许有人看到过他,或者能找到其他线索也好。”

      “这样啊。”晏玦哦了一声,表示明白,说话间两人进了城。这河中府果然繁华,但见四方街面规划得整整齐齐,街道宽可跑马,一路上绿树如云、行人如织,可谓摩肩接踵、挥汗成雨。大路边还有许多卖各种小玩意儿的铺子,摆满了糖画、泥人儿、风筝等等,十分有趣,晏玦虽是仙兽,但毕竟也是女孩子,一路走一路瞧,只觉目不暇接。
      见她如此,裴昭便道:“你就在附近玩吧,别走远了,我去那边跟人打听一下。”
      晏玦开心地点点头,站在一个捏面人的老伯摊子前看得不亦乐乎,盘算着要给自己和裴昭各捏一个,冷不防听到一个油腔滑调的声音,“好漂亮的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儿?”
      晏玦转头一看,见是一个油头粉脸的少年,有些反感,没有搭理他,对那老伯道:“老伯伯,帮我捏两个泥人吧。”
      老伯还未回答,那少年已接口道:“没错没错,就照着我们俩这模样捏两个,做得好了,本少爷重重有赏。”
      晏玦从未见过这等无耻之徒,登时无语,皱着眉头道:“你到底是谁,想干什么?”

      少年摇着扇子,嬉皮笑脸地道:“本少爷姓蔡名建,乃这河中府一霸,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今个儿少爷看中了你,你就乖乖从了我吧。”
      晏玦莫名其妙,“从?什么从?”
      “从嘛,就是……”
      蔡建一语未毕,旁边一人接口问道:“是什么?”
      他扭头一看,一个背负长剑的青年不知何时走了过来,正冷冷地看着他,蔡建莫名觉得心寒,掩饰般地嚷道:“关你什么事,你又是谁?”
      那青年自然是裴昭,他正在不远处跟人打听杜慎的行踪,一瞥眼却见到晏玦被浪荡子调戏纠缠,不由得一阵无名火起,当下过来赶人。
      晏玦叫道:“裴叔叔。”

      蔡建的脸色顿时变得十分好看,好在他脸皮厚,当下涎着脸笑道:“原来是裴叔叔,小侄对令侄女儿一见倾心,不如让她跟了我去,保管你们以后受用无穷……”
      见他出言轻薄,裴昭眉头一挑,长剑出鞘,便见寒光一闪,剑刃已架在蔡建脖子上,登时出现一道血痕,冷冷道:“滚。”
      蔡建只觉脖子上一片寒凉,接着又有温热的感觉蔓延,想必是流血了,登时吓得魂不附体,忙道:“大侠饶命,大侠饶命,我滚,我滚!”
      裴昭一哼,白光又是一闪,长剑已入鞘。
      蔡建不敢多呆,赶紧脚底抹油跑掉了。

      晏玦见裴昭替她赶走了登徒子,甚是高兴,对那老伯道:“老伯伯,你能不能照着我们俩的模样,给我们捏两个泥人儿呢?”
      那老伯笑着答应了,手下忙活起来,一边捏一边提醒他们,刚才被赶走的小子不是好人,在本地势力极大,专爱惹事生非,欺压良善,要小心提防。
      裴昭谢过他提醒,又问他是否见过杜慎,仔细描述了一番后,老伯想了想,摇摇头表示未曾见过。
      裴昭不由得叹了口气。
      晏玦见他烦恼,便安慰道:“没事,这里这么多人,说不定有人见过呢,咱们待会儿再去问问。”
      说话间,泥人儿已经捏好,老伯将它们递给裴昭和晏玦。裴昭接过来一看,这老伯手艺不错,泥人儿虽有些粗糙,但的确有点像自己。
      晏玦冷不防地一把将他的泥人抢了过来,偏着头看他,娇嗔道:“这泥人是我让老伯伯捏的,不给你玩儿。”

      裴昭一个不留神,竟被她从手中抢了去,眼见她将两个泥人拿在手里左看右看,十分得意,不由得一笑,也就随她去了。又见老伯笑眯眯地看着他们,似乎想说什么,裴昭有些奇怪,仔细想了想,立时恍然,市井之间买东西是需要付钱的,伸手要摸钱袋,却尴尬地发现,自己自几年前辟谷之后便再也没使过钱,日常所需也都是师兄送来的,这次走得匆忙,急切间竟然没想起这事儿,现在连钱袋也没有,如何付账?
      ……难道要当霸王,不付帐就跑?
      他看了看晏玦,见她正玩得开心,完全没注意到这边。瞥眼看到老伯慈祥的笑脸,他鼻尖有些冒汗,只觉从未如此难堪过,忽然想起乾坤袋里或许有以前剩下的金银,赶紧用神识一扫,果然找到一块碎银子,赶紧递给那老伯,有些忐忑地问道:“够了吗?”
      老伯笑道:“两个泥人儿,哪敢收您银子,等下我找钱给您。”
      裴昭忙道:“不用了不用了。”

      老伯见他如此慷慨,笑得合不拢嘴,连连道谢。而裴昭大方完了才想起来,最后一块银子也花掉了,如有所需可如何是好?
      想到这里,他神情有些僵硬,不过转念一想,他们俩都不用吃喝,应该也没有需要用到银子的地方……吧?然而当他看到晏玦兴致勃勃投向隔壁糖画摊儿的目光,又开始不确定起来了。
      就在这时,一队衙役和捕快押着四个男子呼喝着从街上走过。被押着的是一老三少,穿绫着罗,看起来也是富贵人家。那老者虽被押着,仍是镇定自若、颇有气度,三个青年人则面色焦躁、眉头紧锁,到底年轻,还差了几分养气功夫。
      一行人很快过去,旁边围观众人议论纷纷,不时有冤枉、奇事、怪事之语,裴昭登时上了心,问老伯道:“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因他出手大方,老伯也不嫌烦,便将几天前发生的一件怪事告诉了裴昭。原来那被抓的老者是城里一个很名的布庄老板,名唤冯洋,出手豪阔,很得人心。那三个年轻人都是他的儿子。前几天,冯家发生了命案,几个婢女和护院莫名其妙死了,同时还发现了一个黑衣人也死在家里,他们不敢隐瞒,就报了官。哪知道官府派了捕快和仵作来看了之后,一口咬定是他们杀的人,这不,就把家里的男丁都给抓起来了。
      晏玦奇怪道:“不对啊,如果真是他们自己杀的人,为什么还要报官呢,偷偷处理了不是更好?”
      老伯道:“大伙儿也这么说呢,但是那位推官潘大人和仵作说得清清楚楚,几个人当晚差不多同一时间死的,婢女和护院身上都没有伤口,经查验出是中毒死的,也不知是怎么被下的毒。那黑衣人更奇怪,竟然看不出来是怎么死的,你说邪门不邪门。官府就说,人死在他们家里,检查之后又没有发现其他人出入的痕迹,所以还是冯家人的嫌疑最大,官府怕他们畏罪逃走,就先抓起来再说。”
      “既是赃状无据,怎么能随便抓人?”晏玦睁大了双眼,义愤填膺地道:“这不是草菅人命吗?”
      老伯低声道:“谁说不是呢?不过,大伙儿都在嘀咕,说隐隐听人说过,这事儿其实是有人故意买通了官差,要致冯老爷于死地呢。”
      “……”晏玦想不出来该说什么,只好什么都不说。
      裴昭在旁一直没吭声,听完后对老伯道了谢,拉着晏玦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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