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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灌药(节选1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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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同的身体变得很奇怪,第一个发现这一点的是挽风曲,在连续一个多月昏昏沉沉之后,玄同不再嗜睡,冰凉的体温也渐渐升高,接近人类的体温。
正常人类的体温是三十七度,而玄同的体温是三十八度。
以为玄同生病的挽风曲担心玄同魔族的身份会被医生揭穿不敢带他去医院,只能拿感冒药先应付一下。
结果是,玄同拒绝喝药。
端着盛了冲剂的杯子的挽风曲在沙发前站了好一会儿,而一手撑着额头靠坐在沙发上的玄同像是睡着了一样,根本没理他。
挽风曲挑眉,再接再厉。
“我的太子殿下,您不会像三岁的小孩一样,喝个药也要人喂吧。怕您吃不惯药片,我还特地准备了冲剂,口感和中药差不多。不,比中药好喝多了。你就当喝凉茶吧。”
从出道后就一直星途坦荡、受万众追捧,工作生活都有专人负责,挽风曲还真没怎么照顾过人,头一次想要展示一下自己的温柔体贴,对方竟然熟视无睹。
生气倒还不至于,就是有些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毕竟缺乏经验,而对方又是从小养尊处优的森狱四太子,搁现代也是货真价实的王子一枚。
现在王子病了,该怎么哄他喝药。
挽风曲试着回想当自己生病又拒绝喝药时安森是怎么做的,然后意识到自己根本没有这方面的问题。
病了就吃药,这是常识!
没有常识的太子殿下你到底是怎么活到这么大的?
在心里默默吐槽一下的挽风曲并没有意识到此刻自己已经走进了盲区——玄同他不是没有常识,虽然他以往的表现确实会引人误会。玄同不想喝药是意愿的问题,与常识无关。
如何诱哄玄同喝药成了挽风曲的当务之急。
玄同不肯抬头,挽风曲就坐到沙发上他的身旁。幸好是长条沙发,两人并排坐着也不觉得挤,还很宽敞。
如果是平常,不习惯与人碰触的森狱太子大概会避开,但现下他被不同以往的体温烧得思维混沌、意识模糊,根本无力思考。
挽风曲去拉玄同的胳膊,玄同隔了几秒才做出反应。
当一双迷蒙的眼睛看向自己时,挽风曲确定,玄同病得不轻。
就挽风曲的认知中,玄同的眼神一直是清明的、冷冽的,拒人于千里之外,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进的冷气足以吓退绝大多数被热血冲昏头脑的戏迷,像现在这样迷茫又无辜的样子,真的不太正常。
反常得诡异好吗!
被玄同的眼神惊吓到的挽风曲心脏怦怦直跳。当玄同的视线下移落在抓住自己胳膊的手上时,挽风曲立刻触电般收回了手。
嘤嘤嘤,太子殿下,你不要吓我。
此时挽风曲的内心是紧张的、不安的,表面上却强行装出镇定的样子,把杯子又往前递过去。
“喝药。”
被反常的玄同吓唬到的挽风曲根本说不出更多的话来,只能用企盼的眼神看着玄同。玄同不吭声,视线缓缓移动,从挽风曲的脸上移到他手中的玻璃杯上。杯子里盛着褐色的液体,还是热的,能够看到热气袅袅上升。
接着玄同做出了今天最令挽风曲感到欣喜的事情——玄同接过了杯子。是的,他接了过去,好好的端在手里,没有倒掉,也没有摔出去!
简直太令人感动了。
挽风曲将喜悦之情表露在脸上,神采飞扬。当玄同打量完手上盛着汤药的玻璃杯,抬头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光景:挽风曲双手撑在沙发上,一脸欣喜与期待,正在看他。
恍惚间玄同似乎看到挽风曲身后竖起一根毛茸茸的尾巴,摇啊摇的。
突然又不想喝了。
玄同把药端在手上,不喝也不倒,在挽风曲看来像是在思考些什么。而真实情况是他脑子都快被烧成浆糊了,哪里还有思考能力,只是不想动而已。
你说一个病人咋这么难伺候呢。
忍不住再次出声。
“玄同,赶紧的,把药喝下去。药要趁热喝才有效。”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天是满月的缘故,挽风曲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有种焦躁的感觉。
眼睁睁地看着玄同把药端在手上,却不喝,心尖像被猫尾巴扫过一样痒得难受。
快喝吧,快喝吧,你是一个乖孩子。
快喝吧,快喝吧,你是最英明神武的森狱太子。
快喝吧,快喝吧,你让我干什么都行。
……
总之,你快点把药喝了吧!
两人胶着的状态刺激得挽风曲开始考虑寻求外援的可行性,不知道这个时间点打电话给安森合不合适,那家伙说过今晚要约会来着。
估计会被骂吧。
啧。
排除掉安森,又过滤掉正在备考中的紫色余分和紫鷨,香染衣倒是个不错的人选,可惜目前人不在国内。
所以,真的要我独挑大梁,给玄同灌药吗。
感觉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啊。
且不论挽风曲内心是如何的崩溃,表面上仍维持着优雅从容的姿态,斯文有礼,冷静自持。这和他从事的职业有很大的关系。演员吗,真要动不动就失态,估计也难在演艺圈混得长久。
也不知道手持杯子发呆了多久,玄同突然回过神来,抬眼,看到的是挽风曲仍在看着自己,目光甚至带了灼人的温度。
他非常希望自己喝掉这杯东西。
非常的希望。
甚至可以说是迫切的。
但脑子已经被烧坏了的玄同就是不想成全他。
病人总是任性妄为、无理取闹的。
在疾病的干扰下的病人思维会不通情理、异于常人。
于是便有了临床心理学这门学科。
生了病的玄同真的是让挽风曲束手无策,无可奈何。
应是想到了什么,玄同突然皱起眉头,涣散的眼神也清明了一些,眼底闪过一道红光,看向挽风曲的目光也有一些不同了,看得挽风曲背脊发凉。
在挽风曲下意识做出反应前,玄同以风驰电掣之势快速地伸出左手扣住挽风曲的下颌,迫开牙关,右手同时将玻璃杯凑近,贴着挽风曲的下唇将汤药往里灌。
“……唔……”
被灌下第一口时,挽风曲想退,奈何挣脱不开玄同的手,于是被迫又喝了第二口,第三口……其间想过要将汤药喷出,但又怕弄脏衣服和沙发,于是老老实实地由着玄同灌。
心里将玄同骂了个千百遍。
一杯大概一百毫升的汤药几乎全进了挽风曲的肚子,其他的则在挽风曲来不及吞咽时溢出嘴角,淌过下颌,沿着脖子流入衣领当中。灌完药玄同松开了手,挽风曲往沙发的另一头退开一些,狼狈地擦着嘴,脸上带着凶狠的表情。
“玄同!”
是真的生气了呢。
见鬼了,被病人反灌汤药的挽风曲大概能算首例。
简直做人失败!
挽风曲正要发飙,消耗了些许体力的玄同却在放下杯子后大口喘气起来,那模样比挽风曲还狼狈了几分。
难道是病情加重了?!
顾不上骂人,挽风曲再度凑近,一手抚上玄同的额头,温度比原先又升高了一些,摸上去竟有些灼热。
玄同这是发高烧了。
该死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摸过额头,又想要去探玄同的脉搏。挽风曲的右手才刚碰倒玄同的手腕,玄同就以极快的手法反扣住。
玄同看着挽风曲的眼神清明全无,只剩下混沌与渴望。
时间似乎在这一刻静止了,被抓住手腕的挽风曲一时忘记了呼吸,连心跳也暂停了几秒。
情况不太妙。
意识到危险的挽风曲本能地想逃,但玄同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灰蓝色的瞳孔里似乎蕴藏了某种力量禁锢了挽风曲的行动。
几乎是毫无作为地被玄同缓缓压倒在沙发上,双手被压制在身体两侧,再也无法反抗。
玄同从上方俯视着挽风曲的眼睛,视线扫过他的脸庞,描绘着那曲线优美的鼻梁、颜色姣好的薄唇、精致小巧的下巴,像羽毛一般拂过挽风曲修长的颈部,继续向下,直到被衣领遮挡住的地方。
在刚才的灌药过程中挽风曲的衣领凌乱了,虽然没有暴露出更多的皮肤,但凌乱的衣领似乎透露着某种邀请,诱人深入。
玄同的眼神黯了黯。
如果说挽风曲这时候还没明白过来,就辜负了她情场浪子的美名。
原来玄同也是会有需要的哦。
被人像鱼一样牢牢压制在案板上,挽风曲还能生出调笑得心思,不得不说这人的神经已经强悍到一定的境界了。
玄同接下来的举动则让挽风曲粗壮得和电线杆有一拼的神经嘣的一下断弦了。
玄同把唇印在了挽风曲的唇上。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