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想做个好徒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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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说八道什么呢。”郁李仁笑着责备他，也没什么要生气的意思，“你这脑袋瓜里都是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宋麒没笑，侧脸对着郁李仁，“我觉得就是。”
“好好好，你觉得是那就是。”郁李仁起身去厨房倒茶来喝，宋麒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汤云好像对你也很好。”
郁李仁的手停在半空，扭头看着宋麒：“这个，很奇怪吗？我们认识很久了，都是好朋友。不过，我看他现在对你也很好，不是三天两头来家里吃饭吗？”
宋麒没有接话，自己扶着沙发站起来，自己挪回房间，关门前说：“排骨还剩了不少，晚上我想吃排骨汤面。”
“砰”的一声，白色的房门紧闭，郁李仁在厨房的吧台边慢慢的喝着剩下的半杯茶。
刚刚进了二月，外面的阳光却很好。算算日子，两个人已经在一起住了快两个月，彼此还算熟悉吧，仔细回想起来，貌似又是个很奇怪的相处模式。也没有谁迁就谁，虽然宋麒也偶尔不知为什么的对自己发点小脾气。前世那个人是不是他，自己也不知道，只是记得那个人不爱说话，喜欢自己一个人来，偶尔带着安全帽，貌似是直接从工地来的。
郁李仁正坐在椅子上发呆，外面响起了敲门声。郁李仁从猫眼看见门外的人是阿芒。
“阿芒？怎么来了？店里没事了？”
阿芒看见郁李仁，也没说话，也没有进屋，直接在郁李仁的面前跪了下来。
郁李仁吓了一跳，连忙扶起阿芒。
“发生什么事了？遇上难处了吗？”郁李仁的口气里满是焦急和不安。
阿芒紧紧咬着嘴唇，点了点头。
“是你妈妈的事情吗？”
阿芒再次点头，用手语跟郁李仁比划着，“妈妈犯病，被送进医院了，我身上实在没钱了，医院说不交够费用不能安排治疗，所以只能找你帮忙，求你借我一点钱，我会很快还你的。”
郁李仁稍微懂一点手语，看着阿芒比划，大致明白了阿芒的意思。他把阿芒引进屋，回房间把两张银行卡揣进口袋，宋麒循声出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看见阿芒局促的站在客厅。
“阿芒？来找师父吗？”
阿芒点点头，这时郁李仁拿着外套出来，跟宋麒说：“阿芒妈妈住院了，我去帮阿芒交费，晚饭你叫点外卖，或者找汤云来帮忙，你可千万别再出岔子了。”
宋麒没说话，把围巾递给郁李仁，说：“你们路上小心，有什么要帮忙的及时跟我联系。”
看着郁李仁和阿芒离开，宋麒又回归了一个人的状态，看着空荡荡的房子，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或许给自己放的牵绊太多，太急于得到郁李仁的爱，是因为这些才让自己变得奇怪吧。兴许这一世的郁李仁什么都不知道，自己只是个重生的人，这一次，只是回来改写自己的历史。宋麒看着墙上的日历，随便翻了几页，“呵，我还有两年的时间，我还可以等他两年，如果那时候我们还是想现在这样，我只能乖乖去投胎了。”宋麒苦笑着，“来世不能为人，那做什么好呢？一只狗？一只猫？变成郁李仁手里的一支钢笔也好啊，被他的手心包围着应该也还不错。”
急诊室外，阿芒盯着大门，郁李仁靠着墙壁，低头看着地板上自己的倒影。
“阿芒！”来人是丁乐乐。
丁乐乐气喘吁吁的跑到他们身边，递上了饭盒，“我在店里做了点吃的给你，你先吃点东西吧，你妈妈肯定会好起来的。”丁乐乐余光瞥见一旁的郁李仁，“老板你也在这里，早知道就多做点吃的过来了。”
郁李仁笑笑，“我不要紧的，阿芒比较辛苦，先顾着他吧。”
三人坐在长椅上不言语，阿芒抱着饭盒，始终没有打开，当医生走出来的时候他第一个冲了上去，可他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咿咿呀呀的干着急。郁李仁上前解围，“情况怎么样？”
医生摘下口罩，“情况不是很乐观，先住院观察。病人有精神病史，等她稍微好转，还需要带去精神科看看。住院的这段时间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所以你们也要做好坏的准备。”
这些话阿芒听的一清二楚，差点把饭盒掉在地上，他急着冲进去看他妈妈，他跪在她的床前，冰冷的管子缠绕着阿芒妈妈瘦弱的身体。郁李仁不忍心看这一幕，他转过头去，他想起过去的他被医生宣布死亡以后，一个人静静的躺在急诊室，床前有哭泣的丁乐乐，默默流泪的阿芒，还有泣不成声的父亲，他始终没看到那个模糊的身影。
郁李仁的手机震动着，是宋麒打来的。
“怎么了宋麒？”
“我跟你说一声，锅里有炖好的排骨，电饭煲里面有米饭，我自己吃了排骨汤面，晚上回来的时候你就自己吃，我先睡觉了，回来路上小心。”电话那头的宋麒说完这段话微微笑着。
“好，我知道了。你早点休息，阿芒这边处理好了我会早点回去。晚安。”
“嗯。”
郁李仁挂了电话，软软的靠在床头，身体陷进柔软的床垫。脚踝貌似已经消肿了，感觉不似昨天那样疼。房间里还残留着排骨的香味，他把晚饭带进卧室来吃，这种事情郁李仁是绝对不允许的。宋麒想起来，这炖排骨的方子还是郁李仁给他的，郁李仁说小时候她妈妈经常给他做排骨，清炖排骨是他最喜欢的，自从妈妈去世以后，自己凭着记忆写下了这方子，做过几次，完全是小时候吃过的味道。宋麒听了这故事，家里就存了好多排骨，他照着方子练习，他想让郁李仁再次回到过去那种幸福的感觉，只不过，宋麒希望现在的幸福不是来自他的妈妈，而是自己。
丁乐乐已经开始靠着椅子打瞌睡，阿芒也一脸疲惫的看着心电图，“滴滴”声让人听着犯困，郁李仁紧了紧棉衣，看看腕表，已经半夜一点钟了。郁李仁看了看一边的丁乐乐，推了推她：“乐乐，我送你回去吧，明天关店，你们都在家里好好休息几天。”
丁乐乐半眯着眼睛摇着头：“没事儿老板，我不困，我可以在这儿守夜。”
“不行，你一个女孩子家，这样做对身体不好。”郁李仁拉起丁乐乐，又拍了拍阿芒的肩膀，“阿芒，我先把乐乐送回去，等会儿我回来替你守着，你再坚持一会儿。”
阿芒比划着，意思要郁李仁也回家休息，郁李仁没答应他，只是说我马上回来。
郁李仁和乐乐坐在出租车里，窗外的街灯依然闪烁，这个城市还未入眠。丁乐乐在车上迷迷糊糊的说：“自从去了店里我就再也没熬过夜了，想起以前在街头混的时候，现在都好奇当初怎么就那么大的精神头儿。”
郁李仁摇下车窗，外面的冷风让他清醒了不少：“不熬夜才是好孩子。”
早晨八点，宋麒行动很准时。踱出卧室，郁李仁的卧室门开着，宋麒猜他昨天还是没回家，来到厨房打开电饭煲和炖锅，米饭和排骨还是原样子，丝毫未动。宋麒拿起手机拨通了郁李仁的电话。
“嗯？宋麒？”郁李仁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慵懒。
“还在医院吗？”
“嗯嗯，昨天替阿芒守夜了，他太累了，我就让他去隔壁病床上睡觉了。”
“吃过早饭没有？”
“嗯，乐乐送了粥还有鸡蛋过来，简单吃了点，一夜没睡，有点吃不下，嘴巴里涩涩的。”
宋麒正想说什么，听见电话那头乐乐的声音，好像是阿芒的妈妈醒了，正打算要去叫医生。
郁李仁匆忙挂了电话，宋麒识趣的没在啰嗦。宋麒放下电话，系上围裙，打开了电饭煲和炖锅准备热饭。
宋麒蹲在储物柜前翻腾了半天终于凑齐了四个饭盒，洗洗干净以后铺上了白白的米饭，浇上排骨汤，放进去几块肋排，又单独包了三分青菜，阿芒妈妈那一份是宋麒单独准备的蛋花粥。等宋麒折腾完已经快十一点，他把四个饭盒装在两个便当包里，换上了棉衣和棉靴，一瘸一拐的走到小区门口去打车。
等车的空档，看见了抱着图纸匆匆走来的汤云。
汤云见宋麒这样子，臃肿的羽绒服，长围巾在脖子上缠了好几圈，脚上的靴子嵌在厚厚的雪里，不禁笑了起来，“宋麒你这是干嘛去，你这打扮远看就跟你一个小孕妇似的。”
宋麒撇撇嘴，“没办法，羽绒服是郁李仁的，我穿着有些大，谁让咱穷，没办法。”
“你这是要去哪儿？”
“哦，店里有个师父的妈妈住院，郁李仁他们都在医院守着，他们都没吃好没睡好，我这做了点吃的送过去。”
汤云瞥了眼便当包，“做了不少好吃的吧？”
“没有，都是家常的。”一辆出租车开过来，宋麒招了招手：“先不跟你多说了，我先去医院。”
宋麒上了车，汤云冲他挥手，看着宋麒的车越来越远，汤云看了一眼身后的背包，“看来这些骨头汤我得原封不动的背回去了。”
当郁李仁看见宋麒这副样子的时候，顿时又好气又好笑。
“你小子怎么自己跑过来了，外面的雪还没化，你不怕自己在摔个好歹啊？”郁李仁一边责备着宋麒，一边接过便当，替宋麒解下了围巾。
宋麒憨憨的笑着：“我没事儿，就是走的慢点，能赶上你们饭点就行了。”宋麒转身看向躺在病床上的阿芒妈妈，“阿姨怎么样了？”
“医生说先观察看看，等检查结果出来了再说。”郁李仁拉过一把椅子让宋麒坐下，宋麒解开羽绒服，扶着椅背慢慢的坐了下去。
“宋麒哥，你给我们带了什么好吃的啊？”丁乐乐看着饭盒两眼直放光。
“给你带了排骨饭。对了，阿姨现在能吃东西吗？我做了点蛋花粥。”
阿芒摇摇头，郁李仁接过话：“现在只能喝点水。”
丁乐乐捧着饭盒吃得香，阿芒却没什么胃口，郁李仁也只是吃了一半。阿芒看见郁李仁哈欠连天，就要他早点回去睡觉，郁李仁拗不过阿芒，只得带着宋麒离开了医院。
路上，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郁李仁也没责备宋麒带着脚伤到处乱跑，他只说了一句话。
“排骨很好吃。”
宋麒抬头看着有点暗的阳光，不那么刺眼。
“师父，我想做个好徒弟，重新收我为徒吧。”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想做个好徒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