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赝品》青之羽

3、第三章

　　厅堂里的气氛明显不对，虽然风南砚背对着万闽，万闽也能感觉到那骨子里的寒意。莫非东窗事发了？
　　好的不灵坏的灵。风南砚转过身来，掐住他的下巴，冷冷道：“你就用这样的货来糊弄我吗？”
　　无法说话，也无法呼吸，万闽紧张的直哆嗦。
　　“你以为给蚕丝脱色就能蒙混过关？这些伎俩做的虽然缜密，但我五岁的时候就玩过了。”风南砚重重的收回手。
　　万闽急喘几口气，脸色更是吓的苍白。
　　“说，谁让你这么做的？”风南砚质问道。
　　不明所以，万闽咬紧牙，不能把儿子连累进来。
　　“快说，你受谁指使？”
　　万闽越听越不对劲，怎么说的他早有预谋似的。
　　“大少爷明鉴，实在是因为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的啊。”万闽吓得把事情始末一五一十告诉风南砚。
　　“……”
　　“求大少爷开恩，开恩啊。”
　　风南砚抿一口茶，若有所思。
　　“你说的，我会派人去查证，若有一言不符，后果你应该清楚。”万闽虽然不聪明，但也读得懂那种眼神叫作警告。
　　“小人明白，小人明白。”
　　“可是。”风南砚话锋一转，嘴边一抹调笑的味道。随意弹落华服上的灰尘，幽幽道：“你欠我的债，也不能就此算了，是吧？”
　　“小人会还。”
　　抢断万闽的话，风南砚悠哉道：“还？你用什么还？恐怕你连定金都拿不出来吧，而且还要多陪一倍。”
　　“小人愿意做牛做马。”万闽哀求道。
　　“你？”风南砚讥笑。缓缓又道：“听说你家涓流姑娘是个美人，不如就先做个抵押品，帐就算清了，如何？”

　　这一日，天气不算热，却不知为何有人汗流不止。
　　凤霞山庄管家正忙着收拾一间房间，给大少爷新弄回来的美人。风南砚妾室很多，多的惊讶。却也奇怪，没有一个他特别喜欢的。所以凤霞山庄争风吃醋的事件打着灯笼也找不到。
　　风言时常在想，他究竟是过于沉溺女色，还是可有可无的。
　　正午过后，所谓的美人就被接入凤霞山庄。
　　风南砚的小妾们对这种事也见怪不怪，三天五天家里就会多新姐妹。
　　美人从侧门进入，直接送到风南砚的寝房。
　　这美人怎么看怎么奇怪，这就是美人？风南砚呆在房里打量着美人。这女人比起一般女子骨骼要大很多，比起男子又要小上几分。
　　再看那脸蛋，虽说也是眉清目秀，但丝毫不沾无女人味，亦不妖媚美艳亦不楚楚动人。本还想风流一番，瞬间没了胃口。
　　被风南砚看的难受，万溪沙不自觉地回避着。
　　为何会弄成这副样子？要从前夜万闽回家后说起。
　　万溪沙怒视着自小疼爱他的爹，他不知道为什么爹可以答应风南砚这样的要求。涓流是亲人啊，虽然早知道爹一点也不喜欢她，可怎么也没料到爹可以将她当抵押品。
　　半夜听见女人再哭，便知是谁。万溪沙深知姐姐已有心上人，不忍拆散一对活鸳鸯。一动善心，万劫不复。怂恿万涓流私奔，没想到爹气的一病不起。没有退路的万溪沙只好扮做姐姐，进凤霞山庄。至于以后怎么办，那就走一步算一步吧。
　　良久，风南砚轻轻笑道：“别人都说你是美人，不过尔尔。”
　　“那是凤霞山庄美人如云烟，像我这等人自然是入不了大少爷的眼。”万溪沙耳闻风南砚妾室之多，言语中透着一丝不屑。
　　“长得不怎么样，脾气倒是不小。”风南砚不怒反笑。
　　“乡野之人，教养自然比不上风大少爷。”被从头到脚的否定一番，万溪沙鼓起双眼，瞪着这个说话不留口德大少爷。
　　怪不得可以肆无忌惮的说我丑，原来他真的是很英俊。平日里还颇满意这副皮囊，此时也只是自惭形秽，人比人气死人。
　　“胆子也不小。”说这句话的时候，风南砚已经迎上来，掐住万溪沙的脖子，抬起他的下巴，逼着与自己相视。
　　下巴吃疼，脸部也明显的扭曲。别无选择的对上风南砚的眼，那双眼很好看，好看的要把人吸进去，却又让人害怕。
　　风南砚放开万溪沙，讥笑道：“我这辈子有两样东西绝不会认错。”
　　感觉不妙，万溪沙紧张起来。这个人眼神太凌厉。
　　“一个是织货，另一个嘛，就是女人。”风南砚狠狠地逼视着万溪沙。
　　这样就被揭穿了？这样就泄底了？虽然早知道会这样，可是他的计划是……
　　“你最好给我个好的理由，否则休怪我无情。”风南砚玩弄手中的宝石戒指。
　　“不如我给你说说我的好处吧。”
　　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嘴角一扬，有点意思。没有打断，算是默许了吧。
　　“反正我们家是没钱还你了，姐姐也私奔了，爹病在床上，所以你没有选择了，我也没有选择了。我是村里养蚕技术最好的人，也算读过书认过字，当当账房也不是大问题。如果你嫌我不好，抹桌子扫地，端茶送水也可以。若是还是嫌我不好，那我当出气筒，你心情不好任你打骂，直到满三年，那就谁也不欠谁的了。”
　　风南砚饶有兴致的看着他。
　　“你这张嘴倒是挺能说的。”风南砚低笑一声，“吹嘘的我都有点心动。”
　　“你这个小假货果真懂织货？”
　　“小人眼拙，但还看得出来大少爷身上的这件金缕雪兰袍，是76根琉璃绦穿起杭州本地的雪缎，这压底兰花绣纹应该是出自巧手宋三娘。”
　　大概是没想到他能有此见识，还是不免惊了下，但隐藏的很好。
　　“还不赖，凤霞山庄也不差再养个闲人。不过你记住，你是来抵货的，所以除了吃住，没有月前，直到还清。” 风南砚凑到他耳边，字调间是不可反驳。
　　就这样，总算是在凤霞山庄落了地生了根。就这样，自己也算名义上的凤霞山庄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