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见》落落丁英俊北

1、楔子

　　《初见》

　　楔子

　　有调子纭纭赫赫的在江上响了起来：
　　若不归，那似生后，说晴道雨。

　　日头毒着呢！可别小看这秋老虎，在地里做一天活还是能晒干一层皮去。老汉呵呵笑着，赶在太阳落下之前回家，一边走着，一边和邻人唠嗑。前边过了大道儿，再转个弯儿，就到自己祖祖辈辈都扎根的小村子啦！这余热还没下呢，瞧那尘扬起来多高，就在半空飘着，呛人。
　　怎么就起尘了？老汉眯着眼看着，隐隐约约见到南边尽头红影一晃。
　　这道儿的北边儿，可是汴梁呢。
　　“嘿嘿，说起汴京，我倒是听说一件稀罕事儿！”见邻人们个个竖起耳朵，老汉得意的捋了捋下巴上没几根的胡须毛，接着说：“我儿子说，皇城里闹鬼！”
　　立即招来一顿大笑，“瞎说，皇帝老子住的地儿，怎么能闹那玩意儿！您老就吹吧！”
　　老汉晒成古铜色的方脸上起了一层红，粗着脖子嚷嚷：“是真的！我儿子说的，那城里半夜有白色衣服在飘啊飘的，等人一出来，又不见了，你说这不是鬼，是啥？！”
　　有几人信了，拉着老汉问东问西，有几人摇摇头，走开了。
　　太阳整个都沉了下去，只有那彩霞还死死扒住天边儿不愿沉没。
　　呵！这一片儿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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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见着临了中秋，露也浓了，老汉皱着眉头瞅着不阴不晴浑浑噩噩的天儿，盼着可别再下。
　　偏生老天不听他的，午后刚过，那细细的雨丝便挣扎着从淡乌的云间挤了下来。
　　“咳！破天儿！！”老汉狠狠咒骂，披上雨蓑，朝地里走去。他得看看，是不是所有的稻穗儿都抽的好好的，有没有被雨打翻了的？
　　雨大了。噼里啪啦打在还稍带着点儿绿的阔叶子上，一下一下刷的亮亮的。
　　老汉的脚踏进一个水洼，“扑通”一声，溅起几点泥。鞋子陷了进去。
　　啪嗒，啪嗒，蹄塔，蹄塔。
　　“吁————————！！！”
　　老汉一心一意的拔着鞋，不知道自个差点儿就被踩在马蹄子底下了。这会儿听见有人这么一喊，一个哆嗦，刚刚捞出来的鞋又掉回水坑。
　　他向上看去。
　　白马，白衣裳，小伙子翻身下马，走到他跟前，老汉这才看清他长的模样，可真是俊俏！瞧那粉白的脸儿，挑挑的眼儿，薄薄的嘴片儿，笑起来一准儿好看。
　　小伙子没笑，脸上冷冷的，还带着点怒气，他开了口，声音也是清冷清冷的，“老人家，可有吓到？”
　　老汉愣愣的，“没，没吓着。”
　　小伙子“哦”了一声，又翻上了马，朝老汉拱手，“得罪。”打马要走时候，好象又想了想，从马上弯腰下来，面庞整个儿对着老汉，俩鬓角头发湿湿的紧贴在脸上，可能是冻的，嘴唇儿红红的，嘴角略微裂开一点儿，老汉意识到，他在笑，还带着点儿调皮。他说：“老伯伯，待会儿若是有一个穿红衣服，左右各垮一个包的年轻男子过来，您可别说见过我。”
　　老汉连叠“哎”了几声，看着白衣小伙子远远向东头去了。他想，这人不能看外表，这么光鲜的小伙子，脑筋怎么不灵光，来来往往就你一匹马，那后来的人还能不知道你打这路上走过？就是方向确认不了。
　　正想着，南边又踢踢踏踏过来一人一马，马上人一身红衣，两肩各挎一个大包，神色焦急。他一眼瞟见路旁的老汉，马上就问：“老伯，您可曾见——”
　　老汉摆摆手，“不曾见，不曾见一个穿白衣的小伙子向东边去了！”这小伙子也俊俏，却比刚才那位和亲些，声音也柔和些，听着就舒服，就跟春天里吹着的小风一样。
　　红衣小伙子一愣，老汉听他小声咕哝，“去东边做什么，这耗子！”
　　耗子，哪有耗子？老汉心里嘀咕着，这小伙子，原来也不怎么灵光。
　　“多谢。”红衣小伙子对着老汉一笑，也打马朝东边岔道去了。
　　嗳，我儿子那么机灵，怎么就没长这样一张脸呢！老汉晃晃脑袋，继续朝地里走去。
　　天儿，好象有些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