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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失忆症|270590 ...

  •   沢田纲吉得了失忆症。

      狱寺隼人是最后一个知道的,甚至比常年不在彭格列总部的云雀恭弥知道地还晚些。

      结束了为期三个月的任务,他急匆匆赶回总部,风尘仆仆地奔向沢田纲吉的办公室,就为了能看一眼阔别已久的首领。然后,他被青年陌生的视线迎头一击,砸地眼冒金星热血倒涌。

      “你是谁?”

      “……十、十代目?”

      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狱寺隼人张了张嘴,他不知道那磕磕巴巴的的声音有多么可怜,“我、我是狱寺隼人啊……您……这个玩笑不好笑……”

      青年仍茫然疑惑地看着他。

      “……您、三个月……您就……”

      就忘了我吗?

      后面的话说不出来,狱寺握紧手指,连日来积攒的疲倦都涌了上来,眼前一阵发黑,大脑一阵阵抽痛却让他无法用昏迷来逃避这可怖的现实。

      他的首领忘了他。

      沢田纲吉忘记了狱寺隼人。

      狱寺不知道他的脸色有多么难看,模糊的视线中办公桌后的男人站了起来,眉目间是狱寺熟悉而陌生的担忧——对需要帮助的陌生人的担忧,“你怎么了?”

      “我、我……”

      视野中出现了一只手,狱寺的眼睛不由追随着它移动,看着它落到他的脸上,“你哭了?为什么?”

      愣了好一会,狱寺才反应过来。

      他哭了?

      怎么可能啊,他怎么会哭,十代目、十代目只是忘记了他,又不是……

      然而随着沢田纲吉的话,迟钝的感官清晰起来,脸颊上潮湿的感觉告诉狱寺他确实哭了,在他敬爱的十代目面前,哭得完全不像合格的冷静理智的左右手。

      “十代目……”

      “虽然我不记得你是谁,但是你应该是我很亲近的人吧?”微微笑着,沢田纲吉拿出手帕递给狱寺,“擦擦吧,我想我们之后能、嗯,谈谈?”

      “是!”

      心神一松,大脑胀痛的感觉更加明显,狱寺这才反应过来这疼痛不只是因为沢田纲吉的失忆,更因为长时间奔波又没有充足休息,身体已经撑到极限。

      “你怎么了?醒……醒!醒……”

      焦急呼唤的声音逐渐远去,狱寺想告诉他的十代目不必担心,然而无边无际的黑暗浸染了脑袋,他发不出声,飞快的被扯进漆黑的世界。意识的最后,他被抱进一个温暖的怀抱,熟悉而陌生地让他再不醒来。

      是……十代目啊……

      “蠢纲得了失忆症。”

      当狱寺再次醒来时,现任门外顾问首领的黑发杀手给他讲述一切的缘由,“他并没有受过伤,只是某一天起来时就变成了这样,工作能力战斗力都没受影响,只是记忆出了问题。忘记了我们所有人。”

      “所有人是指——”

      “守护者,门外顾问,Varia,密鲁菲奥雷和吉留罗涅……”扯了扯帽檐,黑衣杀手看了眼坐在床边面无表情的褐发青年,“从踏上里世界开始,所认识的所有、‘同伴’。”记得家光,但不记得家光是前任门外顾问,记得山本云雀了平,却不记得他们已经是他的守护者。至于彻底因“彭格列”而与他相识的人,沢田纲吉已经完全忘记了。

      “……”

      张了张嘴,狱寺觉得心口发疼,完全被忘记的只有他吗?

      下意识地他忽略了一众因同样的原因被遗忘的人——其中包括了站在他面前,一副云淡风轻模样的门外顾问首领,沢田纲吉的家庭教师,Reborn。

      沢田纲吉看了Reborn一眼,无奈极了,“请不要说得我好像笨蛋一样,Reborn。”他不得不亲自给狱寺解释,“我的记忆似乎只能持续一天,在这个症状出现后,我开始记日记,只要看看它我就能记住了。——不准备向我重新介绍一下自己吗?”

      “当、当然!”

      被青年温柔的目光鼓舞了,狱寺大声回答,“我是狱寺隼人,您的岚之守护者,最倚重的左右手……”

      “嗯……总感觉不只是这样?”

      愣了一会,狱寺声音低下去,“是的,在您十三岁的时候,我转学进入并盛中学学习,从那时起我就有幸与您结识了……”

      他开始低声讲述他们的过去。

      沢田纲吉听得极为认真,连Reborn什么时候离开,房中只剩下他们两人也不知道。

      之后的日常乏善可陈。

      狱寺不再出长期任务,日复一日地守在沢田纲吉身边,就像一道沉默的影子,或者可以靠的沉默的墙。

      “你是谁?”

      “我是狱寺隼人,您的岚之守护者,最倚重的左右手。”

      “你是谁?”

      “我是狱寺隼人,您的岚守。”

      “你是谁?”

      “我是狱寺隼人,您的岚。”

      “你是谁?”

      “……我是……狱寺隼人,您以前喜欢叫我‘隼人’的。”

      他们就像在玩一场游戏,谁也无法从中得到快乐,狱寺痛苦地为沢田纲吉重复他的身份,唯一能给与他慰藉的,是在自我介绍完后,沢田纲吉给予他的愧疚的拥抱。

      ——因遗忘他而愧疚。

      但其实,根本不必愧疚啊。

      在内心的深处,狱寺这样想到,之所以只有他被忘记,一定是因为他亵渎了他的神明——因为,他对他的神明,产生了不可饶恕的欲念。

      一定是因为这样。

      被愧疚与痛苦折磨着,狱寺一日日消瘦下去。

      最终,打破这个怪异循环的开口的反而是Reborn。

      “行了,忙了那么久,你带着蠢纲去外面修养一下吧。”这位斯巴达教师这样说道,“病不好就别回来了,如果有急事我会通知的——不知道这个失忆症耽误了多少事吗,蠢纲!赶紧给我痊愈!”嘴上骂着沢田纲吉,Reborn的视线却落在了狱寺身上,看得狱寺惶恐起来,几乎以为自己的秘密被发现了。

      “好好把握机会,狱寺。”

      男人的话最终打破了狱寺的侥幸,果然啊,这位聪慧睿智的家庭教师看破了他的旖念,那么……以前的十代目知不知道呢?十代目……知道他对他的感情吗?还是说,十代目正是因为他过分的妄想,才干脆遗忘了他呢?

      正如失忆前对家庭教师的顺从,沢田纲吉没有反对Reborn的决定,他带着狱寺外出修养,对外就说十代目分部考察了。

      “记得把我住机会。”

      临行前,家庭教师再度提醒,像是在催促人下决定。

      第二日清晨,醒来的沢田纲吉再次丢掉了记忆。

      “你是谁?”青年一脸茫然。

      “我是、我是狱寺隼人,您的……”沉默许久,狱寺终于在青年疑惑的视线中接下去,“您的,恋人。”

      一日恋人。

      反正,今日过后,十代目就会遗忘他们的关系,只是片刻,只是一瞬间……也值得。狱寺终于下定了决心,等一切结束,他会离开彭格列,到时候、到时候十代目一定会恢复正常吧。

      这也一定是家庭教师的意思。

      “恋人?”听了前因后果,沢田纲吉满脸愧疚,“对不起,我竟然忘记了你。”他给了狱寺一个拥抱,带着从未有过的,除了愧疚以外的怜惜爱意,“对不起。”

      “不,没有关系,我会让你想起来的,十代目。”

      “还叫我‘十代目’?”沢田纲吉一脸无奈,温柔地揉了揉狱寺的头发,“叫我的名字,隼人,我们不是恋人吗?”既然是恋人的话,肯定会彼此称呼对方的名字吧?还是说,对方在因他的失忆悲伤呢?

      他出乎意料的很快适应了新的身份。

      咬了咬唇,狱寺低声道,“……纲、纲吉”

      狱寺藏起了沢田纲吉的旧日记,任由他为了不再忘记,在新的日记本上记下:“我的恋人,狱寺隼人”。

      幸福地如同幻觉。

      之后,他们像天下所有的情侣那样,穿着恶俗的情侣衫,如同每一个普通的游客那样四处游玩,亲昵交谈,甜蜜拥吻,共进晚餐,还有……做|爱。

      其实不用做到这种地步的,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狱寺这样想到,只是像普通情侣那样拥抱接吻,已经幸福的超乎想象,为什么他还要那么贪婪地渴求更进一步的亲密,去亵渎他的神明?

      是因为……

      在浴室中清理好自己,做了充足的准备,狱寺裹着浴巾走了出去,他看到坐在床边的男人,看到他高贵的神明对他展露出温柔绮眷的笑容。

      他走向他的神明。

      假装他们做了无数遍一样,红着脸,假装熟练地接受对方的抚慰、亲吻、纠缠,假装初次承欢的身体并不疼痛,反而唯恐对方不够舒适。

      只有今日。

      紧紧抱住沢田纲吉的脖颈,狱寺哭着低声呢喃,“我爱你,纲吉。”

      我爱你,十代目。

      “嗯,我也爱你哦,隼人。”这是他所得到的回应,却无法确信它不是幻觉——这片刻的幸福,本就是偷来的。

      再次醒来,狱寺以为他会迎来又一次“你是谁”,然而结果出乎他意料。

      “你是……”看到他身上的痕迹,褐发青年害羞的红了脸,暖色的眼瞳温柔如蜜糖,看得狱寺几欲溺死在里面,“你是我的恋人吗?”

      “嗯。”

      狱寺翻身钻进青年怀里,“我是狱寺隼人,你的隼人。”这个梦,再让他做久一点。

      人类的欲望永无止息。

      一个又一个清晨,他都回答了“是”;一个又一个夜晚,他都刻意让对方在自己的身上留下层叠的痕迹。他贪婪的渴求这本不属于“狱寺隼人”的温柔和纠缠,越是惶恐不安,就忍不住越是缠紧了恋慕的神明,就像藤蔓缠绕着大树,即使一方死亡也绝不肯松弛。

      正像它突然地发生一样,失忆症痊愈地也毫无征兆。

      那是一个温暖的早晨,沢田纲吉在阳光中醒来,在他的身旁,他银发的恋人正蜷缩在他身边闭目沉睡,俊美精致的脸庞被晨光晕染着,白皙的皮肤仿佛会发光。

      他忍不住吻了吻青年光洁的额头,不过这个动作似乎大了些,青年一下子被惊醒了。

      “唔,早?”他咕哝着,意识还未清醒却像说了千百遍似得开口,“我是狱寺隼人,您的恋人哦,十代目……”

      “我知道。”

      低了头,沢田纲吉吻住青年浅色的唇瓣,“你是我的恋人,隼人。”

      “唉?”

      好不容易被放开,狱寺喘息着瞪圆了眼睛,他看到恋慕的爱人露出温柔的笑容,修长漂亮的指尖拂过他的脸庞,“我回来了,隼人。”

      莫名的羞耻席卷了大脑,狱寺僵硬了好一会,终于在对方温柔鼓励的目光中投入对方怀抱。

      如同拥抱救赎。

      “欢迎回来,十代目。”

      ——

      彩蛋:

      “问我为什么鼓励狱寺?呵呵,我鼓励的明明是蠢纲。”

      年轻的家庭教师冷笑,“胆子小到给我玩失忆,哼,我都不好意思说他是我的弟子了!反正狱寺无论蠢纲说什么都听的,滚出去渡个蜜月每天来几发,无论什么病都痊愈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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