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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8 渴血症|270初空【中下】 ...

  •   死亡,永远谈不上美好。

      沢田纲吉至今还记得子弹穿过心脏的刹那,他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从容或惶惑,更无暇感慨入江正一完美的演技,和强自镇定也不够平稳的手。

      剧烈的疼痛之后,似乎有风从胸口的孔洞灌注进来,森寒彻骨。然而这寒冷的感觉却又很快消失了,他似乎倒在了地上,冰凉的东西很快从体内流逝。

      啊,哪怕是假死弹这样失血他也很快就会挂掉呢。

      带着两分漫不经心,沢田纲吉想到,他并没有感觉到太多痛苦,虽说入江正一的手不够稳却足够果决,他甚至有余裕向走来的红发男人扬起淡淡的笑容。

      ——拜托了啊,大家。

      “哎呀,就是死去了,笑容也是这样讨厌呢。”

      俯视着地上的尸体,白兰无趣地撇嘴,他望向一侧的副官,“小正很沮丧吗?”

      检查了脉搏和心跳,入江正一面无表情,“啊,毕竟彭格列十代实在是个不错的人。”

      “哎,听起来你对我很不满,小正。”

      并不接嘴,入江正一问道,“这具尸体如何处置,白兰大人。”

      不知从哪里摸出一袋棉花糖,白兰兴趣缺缺,活着的沢田纲吉才是他的对手,而死了的不过是块垃圾罢了。

      “啊,有了。清理干净,装在铺满了白玫瑰的箱子里送回去吧。”白兰骤然有了个主意,“这件事就交给你办吧,小正。记得,要在胸口别一朵红玫瑰哦。”

      “红玫瑰?”

      “就在这个位置。”轻轻一点,白发青年的笑容中不乏恶意,“被射穿的位置,太有意义了。”

      指尖陷入掌心,入江正一平静颔首,“我明白了。”

      事情被交托给他也是意料之中,他会做“好”的。入江正一苦中作乐地想,只是在守护者中的仇恨拉得太高,以后会倒霉吧。

      ——他们一定会成功的。

      死亡的体验并不好,但死后轻忽飘荡的感觉却妙极了。那种无所畏惧,不必背负,没有痛苦,挣脱了一切束缚的自由感,被唤醒时沢田纲吉甚至感到了对死亡的眷恋。

      唤醒他的是那个金发男人。

      置之死地的计划才刚开了个头,他仅仅迷荡了不到十分钟,当沢田纲吉重新恢复意识,他恰巧看到入江正一指挥其他人抱起他的“尸体”,准备安置他的棺柩。

      “小心,十代。”

      唤醒他的金发男人淡淡提醒,“不要被‘亡者’的世界迷惑,否则你将永远无法醒来。”

      “我明白。”收回视线,沢田纲吉正视这个俊美非常的男人,那实在是再熟悉不过的一张面孔,“初代。”

      作为彭格列指环的初任也是唯一的真正掌控者,初代大空也是计划的知情人之一。

      被毁灭的只是彭格列指环的物质形态,失去了它们,纵向时间轴的力量并非化为虚无,只是无法再被人类触碰,依托于纵向时间轴存在的首领们也安然无恙。因此白兰才如此气急败坏,试图让他交出指环的碎片。

      谁能想到,碎片始终在他的身体里呢?

      盯着被安置在棺木中的“自己”,沢田纲吉淡淡微笑,其他指环的碎片都用以构筑彭格列匣子,以期提高与过去的彭格列指环的适配率,唯有大空匣子用了他的火炎和血。即使白兰猜到其他指环碎片的下落,也找不到大空的碎片。

      至于适配率,难道这世上还有比他更接近初代的人吗?

      谋划了一切,之后惟余等待。

      沢田纲吉意外发现自己并不焦虑,少年时的自己总喜欢“拼死”,而当真正死去,他反而缺乏了奋勇的欲望。

      “你感觉到了吧,十代。”始终跟在身边的初代这时开口,俊美的脸庞上毫无表情,“欲望,消失了。”

      “……”

      “生存、死亡、伙伴、家族、责任、荣耀、耻辱……这一切对亡者都不再具有意义,当然,也包括你的计划。”始终保有年轻外表的男人说道,沢田纲吉想起挂在通往首领办公室的走廊上,画师所临摹的初代首领的画像,那片高贵而凛然的天空如今竟变成了这副模样。

      死亡,能将人逼疯。

      “既无法重获新生,也无法彻底死亡。”并不介意沢田纲吉的目光,初代大空继续说道,“我们的罪,没有安息的资格,而你,是我们的共犯。”

      “总有一天,你也会变成这副模样。”

      “现在,你还认为你能成功吗,十代,当胜利来临,你还‘愿意’回去吗?”

      男人问得认真,沢田纲吉便也认真地想了想,“我不知道。不回去也没有太大关系。”在计划中,必须要夺得的胜利中并不包含“彭格列十代必须复活”的选项,他已经安排好一切,哪怕没有他沢田纲吉,事情也会按固有的轨迹继续下去。

      “不过,最好还是能回去吧。”

      一朵娇美的红玫瑰被放置在胸前,他的双手被交叠着摆在胸前,印有彭格列家徽的棺木缓缓闭合,彻底遮挡住窥伺的视线。沢田纲吉禁不住啜了笑,“如果那时候还有人在等我的话,我会想回去的。”

      出乎意料,初见后始终没给他好脸色的老祖宗给了他一个微笑。

      “欢迎,十代。”

      眼前的世界一阵扭曲,并非幻术,反而像科幻片中空间转换时造成的视觉落差。

      空茫的,由光明构筑的空间飞快替代了“自我”尸骸的存在,堪称恢宏的建筑在金发男人身后显现,时光恍然倒转流逝,他们回到了数百年前的梦起之地。

      这是百年前的彭格列古堡。

      没什么能长盛不衰,尚未经历之后的战火与争夺,以及无数次重建,此时的彭格列古堡无疑更加厚重古朴而富有时代富予的美感。

      “这是最初的彭格列。”

      站在沢田纲吉身侧,Giotto同他一起仰视这幢建筑,“当然,是我记忆中的彭格列。”

      男人指着远处尚未显出形象的白色迷雾,“那里,是他们的‘彭格列’,不过现在他们还在睡,你以后或许会有机会去看看。”

      迈至极致的辉煌,毁于叛乱的废墟,重新构筑的兴盛,为血泪淹没的绝望……他们的彭格列永远停驻在记忆最深的时刻。

      “王不见王”四个字骤然出现在沢田纲吉脑中,撇开眼,他问道,“睡?意识也会疲倦吗?”

      “会的。”

      Giotto声音放的极轻,仿佛怕惊扰了什么,比如面露困倦之色的沢田纲吉,“会变得越来越疲倦,沉眠的时光越来越漫长。”

      “是……吗……”

      随着Giotto的话语,倦意无法克制地涌了上来,沢田纲吉按了按眉心,眼皮越来越低,身体虚软极了。

      “你累了,十代。”

      另一个力道撑扶住软倒的身体,沢田纲吉勉力打起精神,飘散的意识交融成奇异的幻象。他的身边燃烧着金色的火炎,温暖的、纯粹的、安静的火炎,就像继承仪式时被点在额头的那一抹,又或是遥远记忆中,泯灭了天赋的那一点……

      “是你——”撑扶的手蓦然有了力气,沢田纲吉捉住男人的肩,“是你封印了我的火炎!”

      “对,是我。”

      顺手揽住先辈的肩膀,把大半力道压在对方身上,沢田纲吉低低笑了,“哈,这么早啊,原来……”

      语无伦次不知所云,他却莫名地彻底放下心来,半合上双眼,几乎就此睡去。

      他被带进静谧的城堡。

      在飘散的感知里,这个世界空无一物,不过是一团巨大的沉默的燃烧着的火炎,凝聚地悄无声息,消散地不为人知。

      “其实我很高兴。”

      朦胧间有一个声音在自言自语,空茫里甚至没有回音,“只有在继承仪式时,大家才会‘活’过来。这一次,他们醒的有点早。”

      “而且,你来了。”

      这就是初代啊,沢田纲吉沉浸在倦意中,又似乎漂浮在空中,他并不能很好判断听到了什么,只是这样——

      未免……太过寂寞。

      ……

      “你在发什么呆,沢田纲吉。”

      按了按额头,沢田纲吉无奈求饶,“别瞪我啊,学长。”

      云雀恭弥一贯喜爱绿茶,只是沢田纲吉却不喜欢这个,因此此刻他手中的却是一杯热牛奶。知道对方在某些情况下意外“不擅长”,沢田纲吉总将之归结为草壁的细心,心中却记得这细节的体贴。

      虽说青年很好地掩饰了一闪而逝的情绪,云雀还是被那温软又纵容的视线瞧得发恼,掩饰性的啜了口茶,“那个是怎么回事。”

      “嗯?”

      下意识看了眼彭格列指环,沢田纲吉失笑,“我想等大家到齐了一起说,……学长又想抢跑?”

      云雀丢给他一个“你在废话吗”的眼神。

      十年过去,不喜欢群聚的云雀恭弥仍不喜群聚,除非情况特殊,缺席总部会议也是常事……不如说,对“云”来说是常事。

      彭格列至今都没有喜爱开会的“云”。

      “你知道死后是什么样吗,学长?”声音放的极轻,沢田纲吉温和道,“我在那段时间遇到了初代。”

      察觉到青年瞬息变化的气场,象征着“在乎”的不悦令沢田纲吉的声音又低沉柔和了许多,心脏仿佛被浸泡在温水中,让他觉得回到这个痛苦的尘世来是值得的。

      没有人能拒绝安眠时恍惚的幸福。

      大抵是那丝愉悦让云雀会错了意,青年近乎凶狠地瞪了沢田纲吉一眼,“你又在打什么坏主意,沢田纲吉。”

      沢田纲吉蓦然想起,云雀恭弥是除Reborn外最理解他的。

      “放心吧,学长,我不会再做‘傻事’了。”连忙保证,沢田纲吉补充道,“我能做什么呢,现在可没有值得我做‘傻事’的事。”

      云雀仍满眼狐疑。

      不得不再三保证了,沢田纲吉获得了短暂的信任,他知道云雀不会罢休,嗅到不对劲的云会自己求证,直到找出真相。

      ——虽然他什么都找不到。

      早已愈合的伤口隐隐疼痛起来,克制着没有碰触,沢田纲吉对他的云守扬起笑容,直看的对方扭开头。

      度过愉快的下午茶,沢田纲吉告辞离开,已经知道真相的云雀恭弥不会出席第二天的内部会议,但会多留一段时日。

      谁知道呢?

      他所隐瞒的不过是——

      复原的大空指环其实徒有其表,而真正的碎片,仍在他的身体中。

      习惯性摩挲指环表面,青年陷入沉思。

      至今,回忆起与密鲁菲奥雷的争锋,他仍觉得毛骨悚然。

      彭格列家族直系的超直感,与吉留罗涅的“巫女”被里世界视为能够“预知未来”的不可思议的存在。沢田纲吉更是被视为能轻而易举看穿他人的行动,将任何反叛湮灭在萌芽中的可怕男人。

      但在与密鲁菲奥雷对峙的一年多来,沢田纲吉却时常产生被看穿的惶惑,对方像预知了他的举动般,每每有所决策都会被破解,甚至能捉住高层们不为人知的弱点,逐个击破。饶是沢田纲吉迅速重新部署,在这斗智斗勇中也是身心俱疲。

      一名高层的背叛更给了沢田纲吉严重打击。

      来自身后的,捅穿腹部的长刀,若非沢田纲吉牢牢握住刀刃,转动的凶器就会将他的内脏搅碎。

      这柄刀,来自雨部。

      山本武的副手,总部除山本武和斯夸罗之外,最具天分才能的剑客。

      惊怒交加的山本武解决了背叛者,代价是下颚上深可入骨的刀疤,近十年的从属,他们都对彼此太过熟悉,山本武从不会亏待自己人,这名副手本就是他一手锻炼出来的。

      脱离险情恢复意识已经是三天后,沢田纲吉看着山本武一脸沉痛,告诉他两天前密鲁菲奥雷送来了一具棺木,纯洁的白百合上躺着一位身披白色婚纱的新娘——被副手藏的极好的心爱的姑娘,妆容精致,笑容甜美的新娘,已经永远睡去。

      背叛的缘由已不必再查。

      “满意我的礼物吗,纲吉君~”纯白色的贺卡上,手写的漂亮的花体字,句子末尾是白兰笑眯眯的简笔头像。

      不牵扯普通人,是老一代黑手党恪守的信条,但对方显然不这样想。

      “阿武,去日本吧。”迫切的心情突如其来。

      “阿纲?”

      “这只是个开始,白兰将对高层的家人们下手了。”

      要做点什么。

      沢田纲吉侧过头,笑容悲切,“这只是一个警告,任何与我们相关的人将被清剿,所以,阿武,去日本吧。”在此之前,他需要把他的伙伴们支开。

      那双眼中晕染的情绪山本武看不分明,十年来养成的信任让他放弃了深究,阿纲总会有办法的,这十年来的每次危机他们不都好好度过了吗?

      ——只要阿纲在的话……

      “我们会胜利的,阿武。”

      山本武回过头,逆着光,他看不清对方的神色,只好揣测对方的笑容一如既往地笃定温柔,“是的,我始终坚信着。”

      浅色的身影几乎融化在金色的晨曦中,沢田纲吉笑了笑,“很快,一切都会结束的。”

      不久前,白兰的副手入江正一私下与他接触,沢田纲吉决定回应,直觉告诉他这个决定非常有利,而更多的是另一个原因。

      这份礼物,你大概也会很喜欢吧,白兰。

      沢田纲吉早已不是良善之辈。

      平行空间的理论,玛雷指环的功效并不难以接受,同等级之间的大空会有所感应,沢田纲吉甚至知道戴在入江正一手上的晴指环是个高仿的假货。

      如果白兰掌握平行时空的力量,一切就都解释地通。

      走过无数平行世界,白兰了解沢田纲吉,但沢田纲吉并不,可他了解自己。正如沢田纲吉极度信任“超直感”,白兰·杰索必定依赖穿梭平行空间的能力。想获胜,就必须做出“沢田纲吉”绝不会做的事。

      沢田纲吉舍不得这条命,因为舍不得身边的伙伴。

      沢田纲吉在乎同伴,所以绝不会让他们迁入危险。

      沢田纲吉尚未失去一切,心有顾忌,所以他绝不会拼死反扑。

      沢田纲吉是一位温柔包容,重视同伴甚于自己的,特立独行的教父。

      如果反其道而行……

      其实并非难以想象,不是吗?利用Reborn留下的情报网,沢田纲吉向世界各地的守护者们传达了回收指环的信息。彭格列指环所发出的火炎强度太高,目前没有匣子能完全承受它们,沢田纲吉在回收匣子的同时,送上更匹配守护者们目前匣武器的A级指环,指环收集的工作没有引起任何动荡。

      白兰对七的三次方的野望尚不为人知。

      第一步,是“销毁”指环。

      作为七的三次方的一角,是能被销毁的吗?沢田纲吉习惯性摩挲指环,如果不销毁又该藏在哪里?踌躇间,沢田纲吉第二次见到初代的大空,就在他犹疑凝神之时,金发男人突兀地从指环从钻了出来——就像某些恐怖片里的经典情节。

      多年首领生涯让沢田纲吉不至被吓到失态,却也对这灵异事件深感不适。

      “你想销毁指环吗,十代。”

      仿佛没看到沢田纲吉僵硬的表情,初代大空迅速切入正题,“彭格列指环无法轻易销毁。”否则数百年来,普通的指环早该毁于争斗。

      “……”

      沢田纲吉沉默地望着金发男人。

      “你真的希望销毁彭格列指环吗,十代?”

      “……会有什么后果?”

      “短暂的混乱,世界规则会修复规则破洞。”初代大空淡淡道,“这里是一切初始之地,世界不那么容易毁灭。”所有平行空间都由这个世界展开,可和那些仰赖七的三次方存在的世界不同。

      第一次有人询问,Giotto不由解释道,“彭格列指环只是纵向时间轴存在于世的组织介质,被损毁后只会破坏戒指的形体,对世界,对我们不会产生影响。”顿了顿,“不过在对方拥有玛雷指环的情况下,彭格列会有一段时间的颓势,直到另一个‘彭格列’指环到来。”

      显然,对方已经知晓了沢田纲吉与入江正一的全部计划。

      “你不阻止我吗,初代?”

      “如果这是你的希望,十代。”金发男人微微俯身,微凉的指尖触碰到青年苍白的脸庞,吐出多年前继承仪式上的赠言,“繁荣与毁灭都随你。”

      “指环毁灭,也无法赎清我们的罪……你做的很好。”

      毁灭与否对他而言并无区别,或许他可以期盼,指环中不会再有更多的囚徒。

      来自先辈的肯定给了沢田纲吉些许慰藉,他扯了扯嘴角,勉强拼成一个笑容,“谢谢。”繁荣与毁灭吗?如果没有这场变故,他大概是没有决心让彭格列“毁灭”的。

      先辈给了后继者一个脸颊吻。

      来不及惊讶,沢田纲吉发现安放在盒子里的指环发生了变化,被解除封印后,造型古朴的金属戒面被奢华的各色宝石所替代,天翻地覆的变化,哪怕熟悉指环的人也认不出来。

      “不会有人认得的。”Giotto略有怀念,道,“自从被封印后,它们再没有变回原样。”

      “我还是喜欢它们被封印后的样子。”

      “我也是。”金发男人面无表情的说出这句话来,有种诡异的萌感,“去找塔尔波吧,他会告诉你如何销毁指环,并且,为你重铸它们。”似乎看出后辈并非真心想毁灭指环,男人补了后半句话,消失在火炎之中。

      塔尔波,隶属于初代的雕金师。

      普通人类是不可能活数百年的,塔尔波是一个族群的代称,但每一代只会有一位塔尔波。据说塔尔波的特性之一就是长寿,这一任塔尔波正是第五代。

      启程前,云雀恭弥找上门来。

      “你想做什么,沢田纲吉。”墨蓝色眼瞳深处是隐忍不发的怒意,云雀恭弥面色冷淡,“你想被小婴儿爆头吗?”

      虽说对方的到来有自己放水的成分,沢田纲吉还是叹了口气,“Reborn已经去世了,云雀学长。”他亲爱的老师,在这场战役中已经先一步离去,重创了密鲁菲奥雷,同时也逼迫白兰不得不动用非七的三次方射线。

      想到这里,沢田纲吉笑了笑。

      “你要接收我们——我和Reborn的遗产吗,云雀学长?”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8 渴血症|270初空【中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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