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幸运小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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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幸运小熊
上完体育课的第二天，赤苇不难发现，朱莉一整天都没有提笔画画，这对她来说很反常。
朱莉捧着一本少女漫画周刊，看得和画画时一样投入。
插页上介绍了这个月的十二星座幸运物，她的是小熊。小熊玩偶，小熊糖果，小熊形状的云朵……任何小熊的东西都可以。
朱莉并不是特别相信这些东西，但又会经常去看，然后把看到的东西当作命题画画。有时候是美术社的作业，有时候是同人插图，或者就只是一般的日常练习。
最后一节课前的课间，赤苇从外面接完水回来，坐下时顺便搭讪道：
“今天没有画画吗。”
现在跟邻座随口闲聊已经不突兀了，朱莉也很自然地抬起头，应了一声。
“手有点痛，所以……”
“因为排球？”赤苇一怔，“是我力气太重了吗？抱歉。”
他说完蹙起眉心，回想着昨天托球时的状态。
“不不。跟赤苇同学没有关系，昨天很开心。”朱莉摆着双手说：“我每次上完排球课，手都会痛的，大概是因为不习惯吧。”
枭谷排球部强大的原因之一，就是将排球设成了体育课的基础课程。所以从一年级开始，学生们就在学打排球了。
“原来如此。”
赤苇看了看朱莉的小臂。现在是冬天，被校服西装盖着，什么也看不出来。于是，他说：
“如果有淤块的话，冰敷可以缓解，不用担心。但是记住不要用热水敷。”
“好哦。谢谢赤苇同学。”
赤苇摇摇头，表示别在意。但他还是略感抱歉，想一想木兔学长被迫不能打排球的心情，就大概能懂朱莉的感受。
“不能画画，很困扰吧？”
“不会哦。”朱莉端着少女漫画说：“刚好我还要复习，准备补考。”
赤苇看了一眼那满是“love love”的少女漫画封面，问：“需要帮忙吗？”
顺着他的目光，朱莉也低头看了一眼，然后若无其事地合上书。
“……啊。”
她若无其事地摇摇头，想着不能一而再地给赤苇同学添麻烦。他也许只是礼貌性地问了一句。
但是，这么直白地拒绝同学的好意也不礼貌，于是她又点了点头。
“如果有不懂的问题，可以问赤苇同学吗？”
赤苇欣然颔首，“随时。”
《一吻定情》告诉我们，一对一补习是感情升温的秘笈。赤苇也以为自己很快就能等到朱莉的求助，毕竟她都那么问了。
然而一直到补考期间结束，邻座都是安安静静的。
朱莉还是习惯了一个人完成所有事。虽然复习时还是有不懂的题目，但是少几道也不影响及格，不至于劳动赤苇同学的大驾。
及格万岁。
赤苇的新猫头鹰也画好了。决赛近在眼前，朱莉担心再出意外，干脆在家里制作，也没有带到学校里去，避免猫头鹰再次丢失。
她之前和星野学姐想了又想，都觉得猫头鹰没道理被弄丢。他们一直把作品放在美术教室，也很少带到别的地方去，只可能是被人拿走了。
美术社的成员们都觉得那个小偷有大病，居然偷这种不值钱的东西。但朱莉就觉得很合理。
“一定是因为你太可爱了，所以才会被人藏起来。”
朱莉对着新画好的猫头鹰说。
决赛当天，其他成员都是从学校里跟大巴一起出发去体育馆，因为应援用具都存放在学校。只有朱莉是抱着猫头鹰从家里出发的。
她甚至还比大部队到得更早，只是因为没有通行证，不得不一个人在外面等。
早晨的阳光暖和了一点，枭谷的大巴终于驶来。木兔第一个跳下车，伸了伸懒腰，一眼看到入场处的少女，直接好奇地奔了过来。
“Hey！Hey！Hey！这不是美术社的那位南森同学吗！你怎么没有跟星野一起啊？”
此时，其他三年级成员和经理也下了车，然后是赤苇。他们拿了行李才走过来，赤苇主动帮木兔拿了个包，结果一走近，却发现他在跟朱莉讲话。
这不太好。
冬日澄澈而干冷。朱莉从粉色的围巾里抬起头，呼出一团柔软的白雾。她笑着拍了拍抱在怀中的立牌——现在被一层薄布包着，什么也看不出来。
“因为我要亲自护送棕斑，所以是从家里出发的。”
木兔傻了，“护、护送赤苇？”
他马上“噌”地扭头看向身侧：赤苇你怎么回事？！
其他队友听到八卦，嘴巴都张成了O型。
赤苇拿拳头掩着嘴，难得在笑。
朱莉看到他，如梦初醒，对整个排球队鞠了一躬。
“啊。对不起！”
“我是在说这个。”
朱莉把罩着立牌的布揭开，露出一只圆滚滚的猫头鹰。
她还是用了红褐色画羽毛，但是这次有好好观察赤苇的眉眼，所以给猫头鹰画了一样的眉形。另外，眼睛和喙周围是一圈红色的圆晕，因为这个品种的猫头鹰就是这样的。
排球部的少年们纷纷叫道：
“这是什么？！好帅？！”
“应援吗？是应援吧！”
“啊……就是星野给我们准备的应援。”
“我记得每个人都有来着？所以这是赤苇？”
……
星野学姐跟其他应援的同学跟着第二辆大巴，此时也带着队旗、横幅、扩音器之类的东西赶到了。猫头鹰立牌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主力成员们都奔上去认领属于自己的猫头鹰。
只有赤苇没挪开。
朱莉仍抱着立牌，不得已和他对视一眼，不安地动了动。
“我们给它起个名字吧。”她指了指猫头鹰说，“不然听起来太像在说赤苇同学了。很让人困扰吧。”
“没关系。我不介意。”
赤苇说，应援只有在比赛时才会用到，也就是只有今天而已。
“诶？”朱莉自然地问：“可是，之后还有春高不是吗？”
她的不假思索让赤苇怔了一怔。随即，他点点头，笑着“啊”了一声，道：
“那么，既然是南森同学的作品，就由南森同学来命名吧。”
“……这样好吗？”
赤苇点了下头。
“那……”朱莉没有细想，“叫小熊？”
因为这个月的幸运物是小熊，所以不管想到什么都是小熊。便当的米饭形状是小熊，蛋包饭上挤的番茄酱也是小熊的图案。
但是叫猫头鹰小熊……有点过火了。
朱莉很快反悔，感到有些对不起赤苇，羞赧地欠了欠身。
“啊，抱歉。叫猫头鹰小熊太奇怪了吧。”
“不会。”
赤苇差点又笑了。
这时，木兔也给自己的猫头鹰起好了名字，正在和它合影。白福经理从各个角度都给他拍了一张。其他人见状也按捺不住，纷纷跟自己的猫头鹰拍照。
小见表示，有名人跟自己的蜡像合影的感觉了。
赤苇看了看热闹的队友们，也从训练服外套的口袋里摸出手机。
“我也跟小熊合张照吧。”他将手机递向朱莉，“可以请你帮忙吗？”
“当然可以。”
朱莉双手接过。赤苇的手机包着透明壳，屏保好像是他自己拍的猫咪。朱莉直接打开摄像功能，站得远了一点。
她全神贯注地看着屏幕，找了一个不错的角度。而赤苇扶着立牌，稍微弯下了腰，脸庞跟猫头鹰靠得近了些。
“要拍了哦。1，2——”
朱莉倒数着，确认自己对好了焦。焦点对准赤苇清俊的脸，然而就在最后一秒，他忽然展开了有点明朗的笑容。
毫无预兆地。
朱莉看着屏幕呆住了，手忙脚乱地一连按了三四次快门。
她赶紧把赤苇的手机递回去。
“拍、拍好了。”
“多谢。”
赤苇已经站直了身体，刚才的笑容稍纵即逝，仿佛是三秒限定。
他一手放在外套口袋里，单手拿着手机，拇指来回划动屏幕，在看拍好的照片。还是冷静稳重的赤苇同学。
朱莉看着他面无表情的侧影出了神。
如果不是有铁证如山的照片，那一刻就是自己产生的幻觉吧。
刚才的赤苇有着十七岁少年的腼腆和体育系男生的爽朗。怎么说……她还挺喜欢这一幕的。
甚至想跟他要到照片，然后画下来。
……
其实不要也可以，那抹转瞬即逝的画面正在脑海中一跳一跳地回闪，大概很久都不会忘。
朱莉的目光一点一点拂过男生眉眼，鼻梁，唇角，慢慢消化着他的线条。
起初，赤苇还能佯装不觉。但照片很快翻完，朱莉却仍在看他。他只得放下手机，面带疑惑地看过去。
“？”
朱莉与他对视一秒才惊醒，忐忑地问：“……拍得好不好？”
赤苇点头，“每张都很好。”
朱莉讪讪地歪了歪头。
明明“每张”是她手抖的结果，而且每张都一样。
赤苇同学真是个体贴的人。
“南森同学会摄影吧。能看得出来。”
“一点点。因为摄影也是课业的一部分，画画的人对构图和光影不敏感是不行的。”
两人又交谈了一会儿。赤苇观察入微，有意提及摄影，说明“每张都很好”不是随口恭维。
说着，又有两辆大巴驶来，上面写着“音驹高校”的字样。
朱莉抬头望去，像是被他们的校徽花纹吸引了。
一群同样高大的排球选手背着包，浩浩荡荡地走来。朱莉看到走在前面的两个人，很自然地打起了招呼：
“黑尾学长，夜久学长，好久不见！”
但是黑尾和夜久却齐齐一愣，然后看了看彼此，面面相觑。
片刻，黑尾转回头来，熟练地回应道：“噢，你好啊。”
星野也凑近了问：“朱莉，原来你认识音驹的人啊。”
“诶……？好像是很自然的反应。但是是什么时候认识的来着……？”朱莉凝神想了想，又突然惊觉：“啊，跟对手打招呼是不是不太好？”
“没关系啦，他们的关系本来就很好呢。你看。”
星野指了指旁边。
两队的成员打了个照面，正在寒暄，看着交情不错。
隔着一段距离，黑尾在跟猫头鹰们在打听朱莉是谁，为什么认识他们，还故意问是不是他们音驹的倾慕者。
赤苇面无表情，“你想太多了，黑尾学长。”
木兔表示他说得对，还给音驹秀应援物料，“看我们的宣传物料多帅！你们猫队没有哦！”什么的。
决赛回合，枭谷输了井闼山一场，带着两胜一败的成绩拿到了第二出赛权。大体上说，还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朱莉和美术社的成员在外面吃了饭才回家。晚上打开手机时，她惊讶地发现LINE多了一个新好友。
对方的名字叫Kei，头像是纯白色，挺神秘的。
朱莉的LINE只有家人和关系非常好的朋友，总共才二十几个人。
于是，她好奇地添加了对方，问：
「你是？」
Kei：
「赤苇。」
聊天窗口里马上弹出一个棕色小熊表情，对她挥着爪子说Hello。
作者有话说第5章 幸运小熊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