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我们的未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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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我们的未来
职业联盟与影山接触的时候，提及将来的意愿，他不假思索地说了：“东京。”
当时一家人都在，影山夫妇微表惊讶，但美羽事后与母亲闲聊，随口说到：“妈妈你忘了，千鹤就在东京的球队呢。”
优子这才后知后觉：“啊呀。”
不过没关系，她不是最后一个后知后觉的人。
最后一年春高，乌野到东京还是住之前那个旅店。千鹤直接从球团的宿舍赶来，披星戴月的，还穿着训练服，没有来得及换。
阔别数月，大家齐齐露出星星眼看着千鹤，和她夹克外套上的“Tokyo”的字样，惊呼她已经是City Girl了。
Tokyo
影山也看着她身上的英文字母，好像在想方设法背过这个单词。但其实，他从来没有在英文测验上写错过东京的拼法，只是自己意识不到。
千鹤还是未成年，宿舍也有宵禁，所以时间只够跟大家打个招呼。她送来一大袋东京Banana，用签约金买的，行事更像个东京的大人了。
大都会的夜并不总是灯火通明，前往车站的路上昏暗宁静，只有抬起头时才能望见层层钢铁之间的璀璨。
影山被轰出来送千鹤去车站，两人久违地并肩走在一起。
就是这个时候，千鹤偷偷给了他别人都没有的礼物。她额外给影山带了一只燕子玩偶，这是签约那天球队送的，意义非常。
“我觉得是命运。”她说，“我和飞雄的名字是飞禽，燕老师也是。所以能加入这个队，还挺开心的。”
“可是，”影山看着手上的燕老师说，“这不是企鹅吗？”
“是燕子！”
“可它就是很像企鹅。”
“你这样说，燕老师会打死你的。”
……
千鹤一路上说起了自己入队以后的经历，成为职业选手的感受，说她能来东京很开心，因为见识了前所未有的广阔的世界。
影山又看了一眼手上的燕老师和它身上的“Tokyo”，无意识努起了嘴。
“……那个田中先生。”他的眼神纠结地动来动去，一会儿向左，一会儿向右：“你不喜欢了吗？”
“田中学长？”千鹤以为他在说田中龙之介，双颊都急红了：“我什么时候喜欢田中学长了！你这个傻子！”
影山也急：“打棒球的那个！不记得名字了！”
“田中将大！是将——大——”千鹤还是没懂他想问什么，“当然喜欢了。为什么要问这个？”
“那不应该去那个球队吗。”影山还记得他们一起去看比赛的事，“之前一起去看的那个。”
“你说乐天啊。”
乐天的base在仙台，如果去这支球队效力的话，就相当于她又回宫城县了。
地铁入口近在眼前，行人渐渐多了起来，周围道路的灯光也愈发明亮。千鹤站在人潮之外停下来，打量了影山一眼，看得他毛毛的，仿佛刘海儿都起了静电。
“飞雄你是舍不得我吗。”她小声说：“现在才说是不是太晚了一点。”
“才不是！”
影山的脸瞬间闷红，唰地别到了一边。
千鹤没有紧逼，而是抬了抬脚，继续向前走去。
他们已经走过了地铁站，但是千鹤欺负影山不认识路，故意绕着街区多走了一圈。
果然，他没发现。
要笨蛋发现自己的心意，既需要时间，也需要时机。千鹤还记得自己情窦初开的那天是怎样的情形。
那是一个很寻常的晚上。
他们两个去院子里自主训练之前，还坐在一起修了指甲。保养手部是棒球选手和排球选手的必修功课，指甲尤其马虎不得。
上周千鹤输了比赛，回来后便没命似的练球，减轻负罪感和内疚。影山回来得比她晚，但他一来院子就直直冲上来，抓住了她投球的手，满脸不敢置信和怒意。
那时千鹤才看到，自己已经投到满手是血。水泡破了，指甲也裂开了。
影山慌张又担心地抓着她，差点让她以为自己要死了似的。
“去医院！”
“……不用去医院啦。飞雄你帮我包一下，不就好了吗。”
……
影山平时不喜欢缠绷带，但毕竟是与手有关的技能，他的手法很熟练，给千鹤包得也很仔细。
包的时候，口头上也非常“照顾”，一边骂她是棒球呆子，一边灌输手的护理方法。
千鹤的右手正被影山托在他的手中。他黑曜石似的眼睛紧紧盯着她的伤处，在意的目光像厚重的糖浆，敷在一直隐隐作痛的伤口上，伤口又变得火烧火燎。
她单手托起下巴，不好意思地藏起了手指，暗地里搓了搓自己的脸颊。
“以后能不能也这样啊。”她冷不丁打断影山的啰嗦。
“啊？”
不是明天，不是下个星期、下个月，甚至也不是明年。
是很多年很多年以后，他们也能像现在这样坐在一起，帮对方照看双手。
……
回想完毕，从那时开始算起，到这个东京的晚上，又过去了上百个日夜。
千鹤拉起了运动夹克的拉链，脸埋在衣领里面，眼神随便瞟了瞟。
她外面穿的羽绒服也是球队统一着装，运动裤也是。鞋子是自己的，但莫名其妙是一双耐克。
因为出来得急，担心时间不够见面，所以没有化妆就跑来了。学姐带她买的化妆品还没拆封呢。
身边的傻子也是一样，一身乌黑的运动服。很难想象他们两个能在繁华的大都会谈一场世纪恋爱。
千鹤带着影山围着地铁站绕了一圈，终于还是回到了原点。
她拿出西瓜卡，准备和他道别。
下次见面应该是三月回学校参加毕业典礼的时候，但再下一次就说不清楚了。
枢纽前的人流忽然少了一点。千鹤说话的声音不大，但在冬夜中十分清脆。
“最后，想想在原选手和影山选手的未来吧。”
“为什么要想？”
“当然是因为这一来，告别的时候就不会难过了。”
影山顿了顿，没有说出“我没有难过”这样的话。他诚实地注视着千鹤，情愿地走进了她描绘的将来里。
“比如说奥运会好了。开幕式的时候，我们会走一个方阵，到时候就一起走吧。”
“然后搬进奥运村，到时候又能住在一起啦。”
影山拧眉打出一个问号：“真的能住在一起吗？”
“嗯？不可以吗？”
千鹤尚没想到“住在一起”有很多解释的余地。
她还在畅想：“不过到时候，记者也一定会采访我们的——两位是怎么认识的呢，会一起打球吗。”
“我们打的不是一种球，怎么一起。”
“你就不能配合一点吗？”
“我很配合了！”
“总之。”千鹤转过身，面向影山站定，说：“将来要来东京找我。”
影山想到来东京之前，与Schweiden Adlers见过面，所以肯定地点了下头。
千鹤又说：“要来看我的比赛。虽然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
“我也有比赛怎么办？”
这次影山很纠结，问的时候皱起了眉头，可见是真的有这个忧虑。
“……”千鹤哽住，“总不可能每次都那么巧吧。”
“好吧。”
也算答应了。
千鹤松了口气，又提出了一个要求：“当然了，你在职业的第一场公式赛也要邀请我去看。”
这个不难，影山很快地点了点头。
“还有，再见面的时候要跟我告白。”
影山又点了下头。
哪怕是出于惯性。
（完）
作者有话说第19章 我们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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