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Combo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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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Combo
春天，乌野高中排球部赢下了出战春高的机会，终于重返全国的舞台。排球部即将前往东京参加大赛。
千鹤听说春高是“高中排球的甲子园”，目露愣怔，还是有些羡慕。
她们春天也有全国性的比赛，跟男子棒球一样叫选拔大赛，但是不在甲子园举办。
两个人在院子里热身活动的时候，聊到了影山将要去东京的事。
“之前你去国青训练的时候都忘记吃东京banana了！这次一定记得啊。”千鹤嘱咐说。
“哦。”影山答应完，也想起来问：“这次不用带吗。”
上次他去东京参加训练时，千鹤求他代购来着。不过之前忘了，也确实没有时间跑去买。
千鹤摇摇头：“我想好了。之后我也会去东京的，到时候自己去吃好了。”
“哦。”
影山没有问千鹤去东京干什么，也没有想到她会走。
他们回来自主训练时，如果凑到一起，就可能互相帮忙热身。现在他们的关系熟了，拉伸一类也直接上手。
千鹤压在影山的背上，帮他活动伸展。
“我说飞雄，”她一边压一边说：“你有没有听到学校里大家说的话？”
“啊？”
“好像他们觉得我们是恋人。”
“笨、笨蛋吗？！”影山坐在地上，双手握着脚踝被动俯下。他倏地扭起低着的头，几乎是用吼在反驳：“谁会那么想？！”
相较之下，千鹤平静得多。
她仍抵在他身上，若有所思地说：“还挺多人的。”
经过大家的“提示”，就算是笨蛋也意识到了。
不过，在原选手和影山选手可以谈恋爱，但不是现在。
千鹤正这么想着，被她压着的影山却“嗖”地爬了起来，转身就向门外冲。
“热好了！我去跑步了！”
不知道为什么身体突然发热的影山只好无能疾走。
他跑出家门，又跑过一个路口。初春天气料峭，但身体却热气腾腾地冒烟。影山跑了几百米，才觉得能正常呼吸。
“呼——”
他停下来等信号灯，忽然又发觉不对。一转头，赫然看到千鹤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后面追了上来。
她绑好了马尾，穿着运动夹克，脚上是一双跑鞋，一样看着前方的信号灯。
影山吓了一跳，差点跳起来大叫：“你跟着我干吗？！”
“我也要跑步啊！”千鹤淡定得多：“哪个投手不跑步啊。”
因为他们打的不是一种球，需要训练的肌肉群也不一样。千鹤身为棒球选手，更注重下半身的力量，练跑步的时间比影山长多了。
所以，即使影山化愤怒为力量，拼命闷头向前冲，也不可能轻易甩掉千鹤。
以前两人比赛跑步时，影山也没轻松赢过。
跑着跑着，两人渐渐保持着差不多的频率，一前一后同步前行。既忘了为什么跑步，也忘了要跟对方较劲。
跑完回家，两个人又坐在院子里拉伸。除了斜阳西沉，一切与两个小时前并没什么两样。
千鹤活动好，准备重新练习一会儿投球。
练习投球时如果有捕手一起陪同当然好，但千鹤也习惯了对着网自己练。
影山练习托球时，偶尔会找她帮忙托第一下，可她却没有求过影山帮忙接球。
因为：“如果飞雄打棒球的话，应该跟我一样是投手吧。”
影山想了想说：“但是没有这种如果。”
“你真是的，一点也不有趣。”
去年学园祭，体育社团之间互相踢馆，千鹤也去了女排部玩。她长得高，跳得高，力气也大，一开始就打出了杀人发球，把道宫学姐她们惊了一跳。
日向在旁边蹦着说她应该去男排部踢馆。
千鹤没有去男排部，倒是吸引了一群男排部的学长来棒球场踢馆。
田中和西谷先后气势汹汹地扛着球棒站上打击区，迅猛地大挥三下，结果连球都没碰着，双双吃了千鹤漂亮的三振。
他们不能接受，非要影山也去。
影山不会打。
千鹤站在投手丘上，看得纠结，干脆走下来，拿自己的打击护具给他穿。
她担心影山这个外行会受伤，可也不想对他放水。
头盔，护肘，护腿，每一件都绣了千鹤的名字。影山当然也不知道怎么穿这些，所以还是她来帮忙穿戴。
排球部的少年们在旁边看着，眼珠都要掉下来了。
“我说影山还挺适合穿这些的嘛！”
“有没有棒球制服试试啊！”
……
当时影山浑身僵硬地由千鹤摆布，不过听到大家的议论就死活不干了。他十分恼怒，围观群众却讨论得越来越深入，说放假去打棒球玩。
而影山嘛，头脑这么好，就当捕手好了。
二传手和捕手都是队中的司令塔，所以大家理所当然地认为同等代换很合适。
“才不是呢。”千鹤坚持自己的看法：“飞雄应该跟我一样是投手。”
比赛时头脑冷静，临危不惧，都是好投手必备的重要品质。性格强势也是优点，毅力更不用说。而影山手指的触感和对球微妙的控制能力，是绝对不可多得的天分。
身为投手，她很佩服这样的才能。
“啊？！”田中摸了摸后脑勺：“可是我听说有句话叫投捕如夫妻啊？”
说到这里，好多人都听懂了，齐齐鼓起腮帮子憋笑。
什么“投捕如夫妻”，影山第一次听到这句话就莫名不爽。不过，他没发现大家在说他和千鹤，因为他又不是捕手。
只是非常不爽。
他的表情有些生气，千鹤也很生气，但不是气大家开玩笑。
她单纯不喜欢这句话。因为国中时最开始孤立欺负她的队友，就是和她一起搭档的捕手。
投捕配合是棒球运动中核心的部分，投手需要把球投进捕手的手套里，捕手也要接住投手投过来的球。二者的搭配就像钥匙和锁，是不可拆分的一对。
如果锁不肯和钥匙配合，那就不能正常比赛。千鹤再厉害，也只能孤独地站在投手丘上。
面前的搭档不愿意接她的球，身后的队友也不想帮忙防守。
所以即使千鹤再厉害，也只能被迫走下投手丘。国中的最后一年，她从未在正式比赛中登板。
千鹤与影山一起在庭院练习的时候，毫无保留地分享了这段过去。她不知道影山也有过类似的经历，只是他没有嫌吵，她就继续讲着。
“结果来宫城之前，那家伙居然跑到我家来找我。”
“那家伙”就是千鹤以前搭档的捕手。她表面上很平静，但细听她的语气还是十分愤愤不平：
“我以为他是来道歉的呢，结果他居然说喜欢我。开玩笑，谁会相信啊。”
中学生表达喜欢的方式真不可理喻。
影山一脸困惑，云里雾里，觉得自己一个字也没有听懂。他对恋爱一窍不通，但潜意识觉得千鹤说得对，所以重重地点了点头。
“所以飞雄，你可不能跟他一样。”千鹤抛着球说完，又说，幸好高中的搭档都是女孩子。
“我才不会！”
影山怒喊。
他是下意识地反驳，因为知道千鹤说的不是什么好人。
但是跟什么一样？哪里一样？根本不需要细想。总之绝对不会一样就对了。
……
影山最近跟棒球有仇。
因为被及川学长嘲笑说他的发球是全垒打。
“全垒打——是全垒打——”
影山刚回到家就听到客厅里传来激动人心的叫喊，很难不再次怒上心头。
带着杀气的眼神扫向了客厅。电视前，千鹤正沉浸在比赛中，对影山的杀人眼神丝毫没有察觉。
影山背着包走近一看，她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机，一脸惊艳。
他又看向电视，里面在放春季甲子园的直播，参赛的队伍来自他不认识的学校。
此时，打席上换了人，电视转播登出一条选手信息介绍。影山只看到什么“青道高校”、“捕手”。
千鹤等这个谁打完，才抬头打了招呼：“哦？欢迎回来。”
影山穿着排球部的训练服，运动包也还没放下，一看就是刚从社团活动回来。反正他回房间也不会学习，千鹤干脆拍了拍沙发的旁边。
“要一起看吗？”
她说着又指了指电视。
影山毫无表情：“不看。”
“那好吧。”
千鹤并不强求，影山也放下包，跑去厨房解渴。
他站在冰箱前，往嘴里倒着牛奶，听见千鹤在客厅里时不时地发出一阵“哦——”“哇——”的声音。
还有一句“厉害”，“太帅了”。
影山眉头一皱，想起刚刚从电视里看到的那个男的。
不记得长什么样子，只记得对方长得有些讨厌。
影山洗完澡，塞好要换的训练服。路过客厅时，发现千鹤看的棒球比赛已经结束了，但她还在看赛后采访。
电视里还是刚才那个男的，因为旁边还是写着“青道高校”、“捕手”。
“比赛不是结束了吗？”影山纯纯不解。
千鹤听到发问，但还看着电视屏幕，“因为这个人是高中最厉害——不，应该说超高中水准的捕手，所以我还挺崇拜他的。”
她说到棒球，话就会变多：“我还没在现实中见过这么厉害的呢，如果有机会搭档试试看就好了。好想知道投出球的会不会不一样，他会怎么给我配球之类的。”
影山：“？”
过了一会儿，采访播完了，千鹤却仍看着电视，托着腮说：“可惜大概没什么机会。我也不在东京。”
影山听完，没什么表情。
但他知道了。除了月岛之外，这世界上又多了一个混蛋眼镜。
“你不是很讨厌吗。”他不理解，“男的捕手。”
影山歪了歪头，觉得千鹤说的话前后矛盾，甚至还觉得他好像被骗了。
但千鹤说才不是一回事。
“见到厉害的选手，而且又是可以和自己搭档的位置，心生向往也很正常吧。”她看向他，坦坦荡荡地说：“跟男不男女不女的有什么关系。”
千鹤乌黑明亮的眼睛盯着影山，直接地问道：
“如果有机会跟木村沙织搭档，飞雄你就不想试试吗？”
木村纱织？
影山身躯一震，光是想到“JAPAN”就已经狠狠心动了。
作者有话说第16章 Combo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