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聚靥》莲芸笙

6、（5）旧情如斯

　　今日一早啊欢就像往常一样起床后，忙里忙外，大伙儿见她没有离去，一点儿也不大惊小怪，似乎昨夜已知道了似的，只是依旧对她爱理不理，她也是笑笑就算。

　　啊欢忙完手中的活儿，抬起头来已是下午，好不容易才抽了点空闲，想要把昨日张福所给的银子还回给他。

　　其实，在相国府旧宅的日子很好，吃穿一样不缺，每月所得的月银也高，既然她能留下干活，自然要把银子拿回给张福。

　　穿过大院，啊欢在水榭的荷花溏畔见有一男一女站在那里。

　　男的长身玉立，修眉凤眸，清润如玉，气质出尘，只见他随意的站在那里，那双冷清的美眸看着那一湖碧波，而那少女袅袅婷婷站着在一旁已是艳丽夺目，那双含情的双眸痴迷而且深情的注视身旁的男人。

　　这等俊男美女组合也只有萧倾陌和洛绾绾了。

　　萧倾陌目光回移，与啊欢眸子对上，他微微一笑 。

　　而洛绾绾顺着萧倾陌的视线看来，她眯起那眸子，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觉得很是眼熟，但是就想不起来。

　　啊欢有些迟疑，看着面前的男女。

　　回过神来，便立即上前低垂弯腰行礼道：“爷，小姐。”

　　等她抬起头来看见萧倾陌微笑颔首，还有洛绾绾那傲气十足的眼神。

　　“你叫何欢？”萧倾陌突然开口问道，语气温润柔和，说不出的动听。

　　“是”啊欢有些愕然，意想不他会问这个问题。

　　萧倾陌轻笑问道：“脸上的伤还好？。”

　　洛绾绾见萧倾陌主动与一名婢女攀谈，她美眸里浮起浓浓的不快，忽而想到这贱婢，便是上次教训的那人，心里更是不满了。

　　啊欢敏感的察觉到气氛的变化，啊欢眼角偷觑了眼洛绾绾，只见她美艳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很显然，洛绾绾为是吃醋了，但是就算吃醋，也不必与她这种一文不值的奴婢吃醋。

　　啊欢有些不解，但依旧回道：“谢爷的关心，好多了。”

　　洛绾绾眼中如利剑似的瞟向啊欢，啊欢心一惊，明知这样会惹怒洛绾绾，但是心里还被萧倾陌突如期来的关怀，心里带着暖意，就如刚吃蜂蜜甜甜的。

　　“没事你就忙去吧。”洛绾绾忽而插嘴说道，那双眼美眸里带着欲似发狠的气息，很显然她是极力忍耐。

　　听出洛绾绾口里的屏退之意，啊欢垂首行礼后退下往另一方向走去。

　　很快，荷花溏畔又只剩下他们两人。

　　洛绾绾扫了啊欢离去的方向一眼，皱眉问：“你到低还要如何？你所不喜欢的我都已经改了，为何你对一个低贱的奴婢却如何关心，为何对我却是如此？”洛绾绾开口打破沉默，但话中带着浓浓不满的酸意，终究她忍不住满心的怨气。

　　闻言，萧倾陌不吭声，双手负背而立，清逸的俊颜面无表情的看着湖面。

　　洛绾绾见他如此冷清心里更是怨怒：“你该不会喜欢那贱奴婢。”其实，女人就是如此奇怪，只要自己的男人大抵多看别的女人几眼心里就会疑神疑鬼，更何况像平日看似对谁都温润有礼，但实际比谁都冷清出尘，这叫洛绾绾怎么不心生疑惑。

　　“若是你要如此无理取闹，我无话可说。”他清冷的声音，不带感情。

　　洛绾绾用力掐住掌心，眼眶开始泛红，哽咽道：“倾陌，我做的还不够么？我已经放下堂堂相国千金的身份对你百般讨好还不够么……？”

　　萧倾陌定定看了她一眼，湖风轻吹带动着淡淡荷花清香，连带他那如瀑般青丝长发轻扬，阳的余辉照的平静无波的湖面上反射出一团团金光，映在这绝美出尘的白衣男子更显绝世无双。

　　洛绾绾痴恋的看着眼前的男子，从第一眼见他时已是惊鸿一瞥。

　　记得当时爹爹与她说：“绾绾可喜欢爹爹为你挑选的夫婿。”

　　那天她羞红了脸，心里美滋滋的兴奋得一夜无眠。

　　她以为萧倾陌会喜欢自己，无论长相，出身，或是才华，想想她洛绾绾哪一样不是上佳的。

　　只是事实并不是如此，自从他们接触过后她才知道，他温润如玉看似对谁都温文有礼，但又是对谁都温柔而漫不经心。

　　他可以上一刻对你温柔宠溺，也可以下一秒对你冷若冰霜。

　　虽然她明知道他是这样的一个人，但是她依旧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萧倾陌转身，一把将洛绾绾拉进自己的怀里，垂眸注视她的那粉脸上的红晕。

　　“绾绾，别要性子。”他清冷的声音，忽然变得温柔宠溺，洛绾绾抬起含羞微红的双眸。

　　他微笑，奏近轻吻她光洁如玉的额头。

　　洛绾绾终于破泣为笑，娇羞的依进他怀里，一脸幸福。

　　萧倾陌唇角上扬，两束清冷幽光，浮上深邃似潭的凤眸。

　　自从那天之后，连续二天啊欢都没再见过萧倾陌。

　　其实上次与他相遇，啊欢就想感谢他，只是碍于络绾绾在场，她也不好多说什么，洛绾绾那冰冷如剑一样的眼神，她无法忽略，她挨巴掌是事小，只是她不想因为自己像上次一样让他们两人闹得不愉快。

　　那天，啊欢并未来走远，她远远的有回头远去，她看见萧倾陌低头亲吻洛绾绾的额头。还有她依进萧倾陌怀里幸福的模样。

　　那一刻，不知道为何，啊欢突然感觉自己的很心难受，就是难受。

　　说不出的闷窒感。

　　但啊欢同时又感到庆幸，啊欢觉得，这普天底之下，能与神仙般相配的人也只有像洛绾绾如此艳丽出身高贵的美人了。

　　直到今天，总管吩咐大伙把大宅打扫装饰一翻。而且忽然几日未见的萧倾陌也出现在大院里。

　　啊欢虽不清楚发生何是，但是人多口杂。啊欢听秋月那群人女人几几喳喳，原来萧倾陌的兄长，也正是长乐公主的驸马爷今日远道而来，现在大伙正是准备迎接贵客。

　　因为大伙都排挤啊欢，自然不让她出门迎接。

　　正在院落一角，啊欢只能在灶房里做些脏累活的杂役。

　　从大堂传来吵闹的人群声，啊欢知道客人已到来。

　　大堂客厅。

　　此时在座之人严子桓满脸温雅笑意的看着白衣男子，不由有些出神。

　　微风吹拂扬起男子的衣袂，翩然若仙，脱俗不凡，许久未见，他依旧如玉般清润动人，令人侧目。

　　“倾陌，许久未见，你还好么？”严子桓打破沉默，开口问道，清柔沉稳的声音，带着苦涩与矛盾。

　　“这话倒是我问你吧，大哥。”白衣男子回首，那绝美若神的俊颜带着讥讽和嘲弄。

　　“你还生我气么，你明知道，我也是身不由已。”严子桓忍住心痛开口回道，那刚毅英俊的脸上尽是痛苦。

　　“好一个身不由已，可现下在变成是我不对。”萧倾陌俊美脸上浮起一丝讥笑。

　　“倾陌，你就不能以大局为重，这是爹的命令，我和你又怎能违背？更何况我们的事情爹早已有察觉。”严子桓苦涩一笑，无奈叹息道。

　　“严子桓，你不要以这此东西为借口，当日你可曾记得你是如何对我起誓，那日你又是如何背弃誓言，今日你说这话又有何用意，既然你先不守誓言，你觉得我又应该如何待你。”萧倾陌身上隔出一道冷例的凝霜，心中只要一想起那日的情形，谁与他说，得此君一生足矣。一生一世，一双人，这真是莫大的讽刺。他心中的幽怨都倾泄而出。

　　记忆中那疼痛不时折磨他。

　　“我没有忘记，即使我与任何人在一起，我心里想的，爱的也只有你。”严子桓声音带着沙哑，有着深切疲惫和无奈，他上前，伸出手试图抱紧眼前的人儿。

　　萧倾陌退后一步，一脸冷清道：“大哥，别忘记自己的身份。”冰冷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语毕，便转身离去徒留一脸神伤的严子桓木然的久久伫立。

　　严子桓看着萧倾陌英俊挺拔的身影，心泛起浓浓无奈与苦涩。

　　萧倾陌，那个温润如玉的俊美男子。

　　他永远也无法忘记，那年爹从外面把他带回将军府里，他第一眼见他时，就已被他那清润绝美如神的容颜所吸引。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他喜爱他，极切的想要与他一起。

　　记得，那年秋风清爽，月如圆盘，清润的夜色如他一般柔润温雅。

　　他再也无法压抑过多的情意，终于向他倾吐。

　　“我爱你，倾陌。”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他怎会不记得自己的誓言。

　　只是他也身不由已，他与萧倾陌的关系很快便让精明的父亲所察觉。

　　那一夜，父亲与他促膝长谈。

　　二月后，皇上下旨赐婚他和长乐公主的亲事便被定下，次月，萧倾陌便与洛相千金定下亲事。

　　那一别之后，竟然已过三个秋。

　　其实他知道，萧倾陌不是不懂父亲的谋划，但同时也懂得他气自己什么。

　　“你就不会拒绝么。莫非成就大业更为重要。”

　　“既然如此，你当初……当初为何还要挑拨我心？”

　　记得那日他那绝美的俊脸上夹杂着他从未见过的痛苦和悲伤。

　　因为自私如他，选择了父亲的命令，选择了权势的欲望，却牺牲了他们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