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饕餮饲养指南》月裹鸿声

60、第四章 狩月介绍的新对象

　　第四章狩月介绍的新对象

　　上午十点，狩月开车来接我。
　　我坐在他银灰色的雪佛兰上，看着窗外，突然问，“狩月，好像没见过你有女友？”
　　他笑起来，“是没有啊。”
　　“好像你也没有契约兽？”
　　话一出口我感到很失礼，说的好像人家女朋友跟契约兽是一回事似的。
　　果然，从反光镜里我看到他眼睛一下微脒，半晌，才笑道，“没有合适的。”
　　我不知他这话是说女朋友没有合适的还是妖兽没有合适的，但也不好再问，这时，他把车停下，说，“我们到了。”
　　我抬头，还好，这是家装修得颇有风格的西餐厅，不是麦当劳……
　　上去后，狩月已经定了雅座，迎出来一位穿休闲衬衫，戴副金丝眼镜，看起来挺斯文的男士，笑着跟我们打招呼，同时拉开门，点头示意女士先进。
　　哦，果然像狩月说的，还算有礼貌，我心里想。
　　“这是黄利先生，在一家外企做客户总监，”狩月给我们互相介绍道，“这是章晓蔷，我的同行。”
　　然后狩月就找机会开拔了，留下我们单独聊。
　　聊天的过程还算愉快，也许我不能凭一次见面就看透一个人的内心，但至少能说他是个举止得体的人，点菜的时候会推荐这里的什么菜好吃，但又不会武断地自作主张，而是让我来点，上菜的时候会贴心地给我夹菜，用的是另一双干净的公共餐具，说话的时候看我不太感兴趣，就特意换个话题，脸上也一直洋溢着亲切的笑容。
　　晚上回家后狩月给我来了电话，说那边对我印象很好，想再约我见面。
　　我一时沉默。
　　“怎么？对他印象不好？”
　　“哦，不是，很成熟，得体的人，”我回答，可我心里还有一层不太好形容的感觉在，仿佛因为太得体了，反而让人觉得有些不自然。
　　“那是没感觉？”
　　我又安静片刻，算是承认。
　　“唉，晓蔷，第一次见面能有多少感觉呢？给别人机会，也是给自己机会啊。”
　　这话对我颇有触动，是的，我之所以答应去相亲，不就是想放下一件留恋而明知留恋着对自己没有任何好处的事情么。
　　“那，好吧……谢谢替我们安排……”

　　放下电话，跳楼在我身后蹲着，两手按在地上，仰脸看我，“小强，小心遇上坏人喔。”
　　听说我今天的经历还算愉快，没像前两次那样遇到极品，这家伙气焰被打击了不少，这点真让我感到开心。
　　我白他一眼，“你在这儿，上哪找那么多坏人去！”
　　我说着往里屋走，丫在后面死皮赖脸地跟着，絮絮叨叨，“我听说最近流行一种‘泡良族’，追求挑战，越是不随便的女生他们越有兴趣，但最后还是始乱终弃，还会到这种专门的论坛上去炫耀成果……”
　　我怒了，回头道，“你这狗心理阴暗！凭什么我遇到极品你就笑得满地打滚，遇到个还看得过去的，就说人家居心不良啊？不争馒头争口气，我还非谈成了给你看不可！”
　　正在这时，电话又响了，一看是黄先生的。
　　我故意把声音拖得很长，看着地上的狗，“有时间——”

　　“你来了？”照例是礼貌的微笑，“这家旋转餐厅，最好的就是这个位置，我提前两天预订，还差点订不到。”
　　我环顾，这餐厅比第一次见面的还要高档，身在高层，透过落地的大玻璃窗，五光十色的夜景尽收眼底，最特别的是，脚下的地方在缓缓转动，于是窗外的风景便在不知不觉中变换。
　　我们落座，酒店关掉了大灯，仅有每桌桌上漂浮的烛光，映得杯中红酒晶莹剔透，轻柔的音乐声中，隐约听得邻座的情侣细语呢喃，往外看去，万家灯火，璀璨如星。连我这种对浪漫不甚感冒的人，都暗暗生出几分陶醉之意。
　　毕竟见过一次面了，我们的交谈很快放松下来，甚至牵涉到一些私人问题，他讲到以前追女友的糗事，我也提到上两次经典的相亲，互相被逗得哈哈大笑。
　　“你知道吗？见你第一面，我还在想，狩月不是在骗我吧，这么可爱的女孩子，真的没男朋友吗？”
　　“真的没有，谁有男友还出来相亲，不是太差劲了吗，”我喝红酒喝得微醺，大着舌头道。
　　“不过，听说你跟个男生在合租？”
　　我脑子转一转，才明白这说的大概是跳楼，看来要多谢狩月帮我打过预防针，免得日后见了难解释。
　　“嗯，是的。不过只是合租而已。”
　　“人怎么样？一个女孩子跟陌生人合租，要小心啊。”
　　“还好，还好，”我连忙苦笑，“人还行，就是有点爱恶作剧罢了。”
　　“哦，什么时候让我见见？帮你参谋一下，我看人很准的喔。”
　　我连连点头，“一定，一定。”
　　就在这时，桌前突然出现了一个黑影，把我们的烛光都挡住了。
　　我以为是服务员，结果眼光顺着上去，嘴角不禁开始抽搐——那是一张多么熟悉又多么可恶的脸！
　　“说曹操曹操到，这就是跟我合租的那个，”我赶紧先跟黄先生说。
　　然而，他好像没有听到，两眼盯着跳楼，一脸惊异——让我奇怪的是，那惊异有点类似看到绝色美女。
　　我知道跳楼来没好事，你永远不知道这家伙会可恶到什么程度……
　　“你来……”
　　我“干什么”三个字还没出口，在黄先生惊愕的目光中，跳楼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一把拉起我的手握住，同时以一公里外都能听见的声音大喊，“晓蔷！不要打掉了，生下来吧！”
　　无数目光的聚集中，我一口血华丽丽地喷向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