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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第十一章穿越,是恶俗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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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黑、很黑、很长、很长的一段隧道,很长一段时间我感到自己像一根羽毛在其中飘飘荡荡,可最终落地的时候,又像颗炮弹,pia地就摔下去了。
我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一派雕梁画栋、皂带罗袍。
搞什么?我歪起嘴角,难不成,孟茉那一大篇云山雾罩的理论,可以浓缩成恶俗的两个字:穿越?
既然是穿越,第一眼咱应该看到个什么非富即贵的帅哥吧?
我扫一圈,一排婢女,两排家丁,看来非富即贵是有的。
然后我看到了中间穿紫袍的男士。
平心而论,我承认他是帅哥。
但我的第一反应是喊出来,“马甲,你没事贴什么假胡子?”
话音还没落地,两排家丁已经冲上来,“大胆妖女!敢直呼我家少爷名讳!”说着就七手八脚,把我按翻在地。
我脸着地整个被按得像比目鱼,心里说@#%¥*&……这不是据说是做的梦吗,怎么还这么痛,而且是我做的梦,为什么我还会这么倒霉。
好在中间的帅哥赶忙过来喝止,“住手!不可唐突姑娘,”说着,转向我扶我起来,“讶异道,姑娘,我们从未谋面,为何知道在下贱名?”
我闭眼两秒钟给自己心理建设,用来接受这个长着马甲脸的家伙跟我这么说话,然后爬起来还礼,“对不起我认错了,我一个朋友跟你长得超像。”
……我说的,算实话吧?
“原来是这样,那我们也算有缘,”马甲(姑且这样叫)站起来,笑着捻了捻他那让我颇不习惯的长须,不过胡子底下的笑容跟现代似乎没什么分别,“姑娘看起来面生,打扮也不像我邦人士,敢问是如何突然迷倒在在下庄中?”
“我来找人……也不知道为什么跑到这里来了……”
这句……也算实话,我确实是为花娜娜的事情来的,可这事情别说他不清楚,我都有点搞不清楚,为什么就突然把我掉到这个地方。
好在马甲同学理解力ms比我表达能力强,“哦,那是迷路了?”
我借坡下驴,忙问,“好像是,这里是什么地方?”
“明仕山庄。”
默,果然是马甲他爹的山庄……
“我要找的地方是……和邦山庄,”因为都在对话,我只能顺嘴胡诌。
“和邦山庄?倒没有听过,”马甲捻须想了一想,“这样好了,姑娘不如在敝庄休息一夜,在下让下人帮着打听打听,明天一早你再出发。”
我看下外边,已经黄昏了,而且主要到现在我完全两眼一抹黑,这时要让我出去我连在哪过夜都不知道,于是忙点头称谢。
正在这时,却有一个尖锐也略有些耳熟的声音插了进来,“少爷,如今庄中多事,老爷夫人又都到京里去了,各人自扫门前雪,这么个来路不明的女子,管她是什么原因来这里,都让她趁早离开的好。”
我扭头,结果又惊诧了一把,声音发自另一位长须的管家打扮的人,而脸赫然是这次事件的现代委托人、差点把我丢到海里的那位王子。
到底因为我认识他们,才把他们做到梦里,还是他们曾经真实出现过,我的梦境带我返回过去与他们的交点呢?这问题像庄周梦蝶还是蝶梦庄周一样想一想就绕了,无解。
而他讲话的内容也引起了我的注意,仔细环视一下,发现梁柱门窗,甚至家丁衣服上都画了许多弯弯曲曲的朱砂符法,难道这就是所谓“庄中多事”的表现?既然多事,又说家中主事的人都去往京城,是什么道理?
我看见马甲似乎还想争辩什么,但嘴唇动了动,终究没说出来,向王子点下头,“管家说的也是,奈何今日天色已晚,一个姑娘家赶路不便,就让她在厢房下榻一夜,明早再走吧。”
说着,他转过来向我,“委屈姑娘了。”
我忙还礼,道些不敢当之类,余光瞥见管家的脸色不佳,也只能当没看见,好歹让我先过了这一夜再说吧。
我被带到一间厢房,不愧是大户人家,虽然只是厢房,也装饰得富贵不失典雅,家具都带有精致镂花,墙上更有名家字画,不过正因如此,才显得门框墙角数处都是的符纸黄贴更加扎眼,朱砂在未干时流下去,画出血泪一般的红印。
我揉揉眼睛,更加确实了一件事情:虽然据说这里是我的梦里,但也是真实的世界,我只知道一个任务目标,剩下毫无头绪。
正在这时,我听见窗户下有嘘嘘的声音,过去打开一条缝,映入眼帘的是张小孩子的脸。
这小孩子长得有点畸形,黄豆芽似的头颅,扁扁的脸,明明是小孩子的比例,眼里却没有孩子的天真,斜着眼看我,手放在嘴上发出嘘嘘的声音。
“有什么事?”我压住心中一点不舒服,问。
“你明天就走吗?”他没回答,反问我。
“我不知道,”我的确不知道,甚至不知道离开这座大宅子我能去哪。
“这座庄子都在闹邪,不走你下场会很难看喔。”
“你知道什么原因吗?”我耳朵竖起来,指着墙上的符问。
他又没答我,而是突然咯咯笑起来,“你不想走,你不想走,想飞上枝头变凤凰。”
我愣一下,但很快明白他的意思暗指的谁……拜托,在我那辈子我也没这想法。
“少爷是好人,少爷是好人……”他转着圈拍起手,笑道,笑着笑着,表情又突然变得冰冷,跟我做一个丢的手势,“跟着少爷,噗通!”
“?”
“我跟人打了赌,你不会走,还会下场很难看……那你不要走喔,”孩子不管我摸不着头脑的表情,嘻嘻嘻地笑,把手竖在嘴唇上,然后突然往后退几步,那双诡异的眼睛便从我窗缝消失了。
我情急追出去,“喂,你把话说清楚!”
说也奇怪,我追出去足有三四百米,那孩子却已经无影无踪,连个脚印都没留下,就在我疑惑又无奈时,看到另一边有隐约的火光,走过去,是个小丫头,鬼鬼祟祟不知烧什么。
“请问,有没有见到一个小……”我开口。
没想到,小丫头一轱辘趴在地上,叩头如捣蒜, “妈呀——少奶奶饶命!少奶奶饶命!!”,倒吓得我一哆嗦,差点跌倒。
“你看清楚,我是今天借住的客人,”我失笑,安抚半天,她才神魂归位的样子。
而我这时也看清,她鬼鬼祟祟烧的东西,是纸钱香蜡之类,再联系刚才她所喊的,心下不由一惊,“这山庄闹凶的东西,便是你家少奶奶吗?”
我问得直白,小丫头似乎蒙了一下,嗯啊地支吾,几乎等同于承认。
“她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变成凶的东西?”
看她惊慌不已,我又补了一句,“你不要怕,我是能驱魔师,路过此地,说不定还能帮你们收了她呢。”
一听这话,小丫头扑来抱着我的腿,连连磕头,语无伦次“大师救我们,自从……那件事……这庄子里就开始闹凶……夜里睡下,就听外头哗啦啦,哗啦啦的有水声,庄子建在山上,哪来的水……后来就开始死人,一个,两个,打更的牛大,脖子抻了半尺长,烧火的婆子,早起焦在灶坑里……”
此时夜色正浓,约莫夏秋之交,配上凄切的虫鸣,听她这么说,连我都觉得有点瘆得慌,忙打断道,“这些不用说了,你说的‘那件事’是什么事?”
“就、就……就是,”丫头支吾半晌,终于怯怯道,“我们少奶奶做了见不得人……”
她胆怯难言,声音小小的,我正支着耳朵用力听,不防一个绝对超过120分贝的尖厉嗓音突然灌了进来,害我几乎变聋,“小贱人!竟敢在这给那贱人烧纸,有本事你怎么不跟她下去啊!”
抬眼一看,是个穿金戴银的婆子,脸上两坨横肉大约各有半斤重,往那一站,月光都被挡住大半。
“六婆饶命,六婆饶命!”小丫头又跪下去,一阵乱磕,似乎害怕的程度更甚于怕“少奶奶”。
“婆婆你不要怪她,”我试图打圆场,“我是伏魔师,说不定能帮你们庄上的忙呢。”
没想到,这次我碰了一鼻子灰,婆子立起眼睛来,阴阳怪气地道,“不劳姑娘费心,我们老爷夫人已上京请天下第一神使去了,这不知哪来的野路子伏魔师,我们庄上可不敢用。”
“是,是,”我被说得尴尬赔笑,再无二话,目送那婆子拧着小丫头的耳朵,一路哭骂间杂地远去。
只是,当他们走出二十步时,我似乎眼前一花,又看到了那个已经被我抛到脑后去的小孩,他一伸手,婆子可能原掖在衣服里的一道符便轻轻飘落了。
而我再揉揉眼睛,又什么都没有,我立在凉风里,打了个喷嚏,算了算了,还是先回去睡吧,一切问题明天再说。
说是回屋睡觉,当然我并没在五分钟之内进入梦乡,而是躺在硬的可以当凶器的枕头上分析现下的情况:
我是为了娜娜来的,这是目前唯一所知的目标,既然孟茉将我送到这里,就一定该跟现代的事情有关系。
我记得孟茉说了一句“梦魂来复归梦魂,解铃还须系铃人”,这是什么意思呢?在现代,要想救娜娜,除了“拯”别无他法,而来到这个时代,难道是说阻止阴煞的形成?难不成这明仕山庄所闹的邪灵,就是那阴煞数百年前的前身?
如果是这样,是要我来对付这个东西吗?
不应该吧,那婆子不是提到,老爷夫人已经上京去请天下第一神使去了,那里轮得到我这种野路子伏魔师。
说回来,既然号称第一神使,想必是倾天、狩月、噬魂伏魔三刃中的一把,只是不知是哪一把?这三把刀常常号称不世出、不相见的。
嗯,不,管他哪一把,也够我开眼界的了不是吗。
突然间想起跳楼了,不知第一神使所拥有的契约兽,又会是什么样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