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长赋》小六当家

36、杭州卫家

　　看了一眼床上熟睡的子宸，青玄表情复杂的出了房间，而在房门被带上的瞬间，子宸缓缓地挣开了眼睛，怔怔看着被关上的房门，青玄，你刚才的表情是代表了什么含义？

　　祁连和冬灵两师徒早早的就起了床，在庭院里捣鼓着昨日燃烧后的烟花残渣，对于冬灵这个还把握不好成分的小家伙来说，这些残渣最有研究的必要了。

　　“青玄姑娘，昨日睡得可好？”祁连抬头便见青玄出了房门，有礼节的问候道。
　　“恩，倒是麻烦了。”
　　忆起昨晚青玄就有一些头痛。不可否认，昨日祁连的那一番话让自己颇有感触，所谓的寂寞横亘了自己的人生，无休止的寻觅，苦苦的等待，可是终究还是得顺从命运的安排，这就是自己的宿命，逃不开，也躲不了。
　　手上的昆吾依旧凉彻心扉，王将这昆吾剑交予自己的时候，又可曾想过今时今日，会演变成如此的模样。

　　吃过早饭，祁连便带上子宸和青玄朝卫家去，路途尚远，闲来无事她就顺带给两人聊了聊关于卫家的事。
　　这卫家是一个兴盛了好几百年的名门望族，早在海运还没有兴起的时代，卫家祖上就凭借着出众的手艺开了家造船的买卖，随着海运的兴起，南下渡海的人前赴后继的涌到沿海城市来，船运发达了起来，卫家自然而然占了先机，兴盛了起来。

　　这样想来，白老爷出海的船便是出自卫家之手了，百年造船世家果真是名不虚传啊！子宸在心中暗自赞赏到，看来这杭州城还真是卧虎藏龙，不仅出了祁连这个天下闻名的烟火师，还有卫家这样的百年名门的造船世家。
　　“对了，祁连，你去卫家是……”
　　祁连微微一笑，“说来也巧了，我和卫家的少主是旧识，刚好要去和她商量一点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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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造船需要大量采集木材，所以卫家大院建在了杭州城北的山边，以方便就地取材。
　　人烟稀少的山底，偌大的卫家院落在磅礴的山势下，看上去格外的诡异。
　　“就是这里了！”
　　朱红色的牌匾上映着正楷的卫宅二字，门前两尊威武的石狮一左一右的立着。
　　守门的小厮见来人后，立即回门去禀告，另一个人则是领着三人进了宅邸。
　　宽阔的宅院内茂密的冬青树因为长时间没有修剪，显得有些杂乱。
　　子宸瞥见右手边立着射箭用的靶子，正中红心的点因为多次射中之后拔出的摩擦，颜色褪去了许多，看来这练箭之人的技术已然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了，几乎箭箭都是正中靶心。

　　“祁连姑姑……”小孩稚嫩的声音在一旁响起，一个肉嘟嘟的小孩跌跌撞撞的朝祁连走来，伸出一双小手讨要着抱抱。
　　“煜祺，来，姑姑抱，最近有没有好好听话？”祁连抱着小孩，在怀里逗弄着，一脸的慈爱。
　　“煜祺最近都没有惹小姑生气哦！”小男孩一本正经的朝祁连讨好道。
　　“好，等一下姑姑就来陪煜祺玩好不好？”
　　“好吧！”小家伙嘟囔着嘴，不情愿的被下人抱开来，临走之前还不忘提醒祁连一句，“一定要来哦！”。

　　“少主在厅堂内等着各位了！”小厮恭敬的领着众人进了大厅。
　　空荡荡的大厅内只一女子坐在上位，手拿一本书安静的翻阅着，神情专注。
　　“少主她们来了！”
　　“恩，你下去吧！”女子应声抬头，五官分明的脸庞，眉目入鬓，有着一股潇洒的英气。

　　简单的寒暄后，众人就直接切入了主题。
　　“不知二位找我是有何事？”卫北司打量着眼前的两人，且不说白衣女子，就那青衣女子眼中凛冽的剑气就让她知道，此二人的来历绝不简单。
　　青玄拿出白老爷当时交给自己的信物，“卫少主，纯钧剑尚且在卫家吧！”
　　卫北司握书的手明显紧了紧，骨节越显修长，落在青玄眼里眸子深沉了几分。

　　“实在对不住了青玄姑娘，虽说您是白伯父的贵人，可是纯钧剑乃是我卫世代相传的至宝，我想我万不能将祖上的遗物，平白无故的交给一个外人吧！”卫北司一脸的笑容，话中却是带了一把明晃晃的冷刀。
　　青玄冷眼觑着卫北司，片刻之后，“卫少主说的不错，不过……”她将眼光落到外院角落中喃喃自语的佣人身上，若有所指。
　　卫北司心里一紧，难道这女子知道了什么？

　　“青玄，那卫北司明显就有问题，为什么你不继续问问？”出了卫家子宸迫不及待的追问，那卫北司的脸色很明显就是隐瞒了什么，青玄却是要打道回府了，这一点也不符合青玄的行事风格呀！
　　青玄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你别忘了，我们还有一个人。”
　　“易水！”

　　易水依旧是那一身玄色长袍，套在身上更显身材的消瘦，要不是他执着于那一身阴气深深的玄衣，走在街上指不定就被哪家小姐看中，做了上门女婿。
　　子宸扒拉着碗里的饭，一边听易水的讲述，一边不住想到。

　　易水将这些日子打听到的消息娓娓道来：
　　卫家是百年的造船世家，在杭州城也是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
　　上一任当家的家主是卫家第7代单传卫天华，这卫天华有一儿一女，现任当家的乃是卫天华的小女儿卫北司。
　　卫家的家业从没有由女子继承过的传统，可是因为卫家长子卫连城在一次海难中去世，留下尚在襁褓中的婴儿，根本不可能来打理卫家偌大的家业，所以卫老爷子才将卫北司推到了人前。

　　“可卫天华完全可以等卫煜祺长大了再让他继承家业呀！”子宸如是说道，看来那胖嘟嘟的小子就是当年卫连城的儿子了。
　　“我认为卫天华最开始也是这样打算的，可是据卫家的下人说，卫老爷子从半年前就变得神叨叨的，白日里也不出门，将自己锁在房间里，每日送饭都是卫北司亲力亲为，三个月前，老爷子突然恢复过来，说是人老了想去云游四海，将卫家托付给了卫北司，之后便再也没有人见过卫老爷子了。”
　　“那卫家那个疯了的佣人是怎么回事？”
　　“对了，这我差点忘记，自打卫老爷子疯了的那日起，就传出了卫家闹鬼的传闻 ，那些在卫家当差的下人走了一批又一批，留下的全是在卫家干了十几年的老伙计，小姐说的那个疯了的阿福就是其中一个。”
　　青玄微微颔首，继续追问，“那你查过祁连这个人没有？”
　　子宸猛地抬头看向青玄，怎么，这里面还有祁连的事？
　　“她和卫北司早些年就认识了，不过最近的两年两人之间的关系好像僵硬了许多，更怪的是，我多方的打听，得到的全是对祁连的好评，相比之下，卫北司的口碑差多了。”
　　“怎么说？”
　　“卫北司当家的这几个月来，卫家的家业迅速的萎缩，工厂也是事故连连，听说还闹出了人命。”
　　青玄眉头微蹙，修长的食指抵住太阳穴轻揉着。
　　“快些吃，吃完了我们再去一趟卫家。”
　　“又去？”

　　卫北司看到青玄，一阵头痛，“青玄姑娘还有什么事吗？”
　　青玄莞尔一笑，“卫少主，其实纯钧剑早就不在卫家了吧！”
　　“你怎么意思！”卫北司一脸警惕的看着青玄，她猜到青玄迟早会发现这点，可是没料到会来的这么的快。
　　“字面意思。”青玄冷冷的说道。
　　僵持了片刻，终是卫北司先行败下阵来，长舒了一口气，“终究还是没有瞒过您，看到白伯父写的信，我就猜到您不会是那种我只言片语就能糊弄过的人，青玄姑娘请坐，我这就将前因经过告诉您。”卫北司态度来了一个大转变，连子宸都不怎么反应的过来。

　　三年前，卫家长孙卫煜祺刚出生不过几天，便传来了其父卫连城在海难中丧命的消息，卫夫人经不起这样的丧夫之痛，卧床半月后便撒手人寰，留下尚在襁褓中的卫煜祺彻底成了无父无母的孤儿。
　　卫老爷子也因晚年丧子的伤痛一时间衰老不少，更是无心打理家业。
　　这时作为卫家年轻一辈中仅剩的一人，卫北司收起了女儿家的柔肠百转，束起高冠，开始出入卫家的商业场合。
　　七个月前的一天，卫老爷子收到了一封古怪的来信，信是被死死的定在卫家大门之上的，没有任何的交递人或是署名。
　　接到信的第二天，卫老爷子就带着十几个人，出了卫家，说是要汴京城做一趟买卖。
　　一个月后，卫家家丁在卫宅的门前发现了晕厥不醒的卫老爷子，随行的十几个人只有阿福一人遍体鳞伤的躺在离老爷不远的位置。
　　阿福醒来之后，整个人都开始疯疯癫癫的，嘴里神叨叨的念着“有鬼，有鬼……”，而且，一有人接近他就疯狂的将头埋进□□，叫嚷着“不要找我，……不是我……”
　　而卫老爷子也是神智不清，虽然没有乱说什么，不过眼神迷离，行为更是古怪的不行。
　　卫北司在替她爹检查伤口时，发现她爹脖子上好像是被什么咬过一般，不过她当时并不在意，以为是一些小虫咬伤的，过几日便会好了。
　　可是接下来的日子里，她发现爹身上居然开始出现死人才会有的尸斑，这让她顿觉事有蹊跷。这样的情况下，万不能被外人发现，所以卫老爷子的吃食，洗漱全由卫北司亲力亲为的照顾。
　　大约在三个月前，老爷子突然神智清醒了不少，将卫北司叫到了自己跟前，像安排后事一样将卫家交给了卫北司。
　　第二日卫老爷子就不见了身影，而跟着卫老爷子不见的，还有那把放在书房，卫家世代相传的纯钧剑。
　　城内关于卫家闹鬼的谣言已经传开，若是卫老爷子在平白无故的失踪，怕是谣言只会越传越离谱。
　　迫不得已的情况下，卫北司对外称白老爷年事已高，出外云游四海去了，暗中她也派了不少人去各方寻找，可是这都三个多月了，还是没有一点音讯。

　　卫北司将手背在身后，看着梁上的光宗耀祖的牌匾，不禁的忧虑，这卫家在自己手上还撑得了多长的时间，自己舍弃了爱情，舍弃了人生，还是阻止不了卫家的下坡路吗？

作者有话说

　　看着点击量我怎么有点忧郁，我写的就那么不吸引人吗？/(ㄒo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