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中的星（密林父子亲情向）》幽疏桐

25、25

　　莱戈拉斯……
　　那清冷熟悉的声音萦绕在莱戈拉斯耳边，黑暗却束缚着他的身体，他从来没有如此向往过光明，却仿佛背负了挣脱不开的枷锁，动也不能动。
　　邪恶的嘶鸣突兀的穿透黑暗：告诉我你在恐惧，精灵！
　　不，我没有惧怕你，我只是害怕……
　　你在害怕什么？黑暗？邪恶？还是死亡？
　　我只是害怕……
　　莱戈拉斯……
　　我害怕再也没有机会向他……为我的无知和自大……为我带给他的伤害而……道歉……
　　黑暗里另外一个声音在喘息着，令他厌恶的声音忽远忽近：是的，精灵，你没有机会了，你只能放弃你的灵魂，蜷缩在黑暗里忏悔愧疚。
　　莱戈拉斯……
　　……不……我应该请求他的原谅……
　　他不会原谅你的，精灵！高高在上的精灵王怎么会原谅你！
　　即使他不会原谅，我也应该回到他身边……
　　他是我的父亲……
　　我的绿叶……
　　是您在呼唤我吗？我的父亲……
　　细微的光线从前方延伸过来，莱戈拉斯用力挣扎着向那微渺的光芒靠近，哪怕只有那么一点点，却让他在阴冷的黑暗中感觉到了温暖。困难地迈出每一步，却在下一步时感到些许的轻松。冰冷的手从背后攀附上他的脖颈，扼住他的呼吸，黑暗不肯放过这样纯净的灵魂。
　　莱戈拉斯……
　　ada……

　　“ada，ada！”小精灵踮着脚扒在大床的床沿，手指用力勾着父亲的小手指，细细的嗓音竭力压抑着颤抖，湛蓝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却又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瑟兰迪尔把脸用力向右，几乎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加里安，带莱戈拉斯回房间去！”
　　这句话加剧了莱戈拉斯对眼前正在发生的事情的恐惧，他用力撑了一下床沿跳了起来，一只小手抓住了父亲的两根手指，仿佛抓住他唯一的珍宝，紧紧地抓着不肯松手，哪怕加里安如何安抚都不能动摇他分毫。
　　“我不，ada，我要和ada在一起！”小精灵特有的尖细嗓音带着哭腔申明自己的立场。他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如果他离开了，也许就在也见不到他的ada了。
　　“带他走！”近乎于低吼的命令吓到了莱戈拉斯，小精灵怔怔地看着父亲几乎快要完全背对着自己的身影，紧紧握着的小手有些松动，加里安俯身将他抱起，莱戈拉斯仿佛突然惊醒一般挣扎起来：“放开我！我不走……ada！我要陪着ada……ada……求求你，ada……求你，别……”
　　被剧痛折磨着的瑟兰迪尔用力揪紧了床单，莱戈拉斯撕心裂肺的哭声被隔绝在门外，恍惚中，他似乎听清了那渐渐远去的哭声里夹杂的发音，龙息带来的噬痛让他沉沦在那挥之不去的哭喊声中。
　　ada……求你，别死……
　　莱戈拉斯，我让你害怕了吗？

　　ada……
　　那一缕温暖似乎要消逝而去，莱戈拉斯用尽全部的力气挣脱了那双扼住自己的手，扑向那唯一的光明。
　　莱戈拉斯……
　　ada……求你，别死……
　　我的绿叶……
　　假如你能感受到这双手的温度……
　　请跟随我远离黑暗回到光明吧……
　　ada……
　　请允许我跟随您……

　　湛蓝的眼睛有些迷茫，精致的面容比之前看起来有了些起色，甘道夫欣慰地拿出他的烟斗，犹豫了一下又放了回去：“晚上好，莱戈拉斯。”
　　“晚上好，米斯兰达？”很快，那一片湛蓝褪去了迷茫，重新变得沉静澄澈起来，除了看到灰袍巫师时的诧异，一切似乎很正常。
　　面对精灵王子疑惑的眼神，甘道夫斟酌了一下该如何简要的解释一下自己出现在这里的原因，经过短暂的斟酌，他决定略过这一话题：“你感觉怎么样？孩子，戒灵对恐惧悲伤的贪婪可是出了名的，他是不会轻易放过精灵纯净的灵魂的。”
　　莱戈拉斯轻轻皱起眉：“伤口有些疼，米斯兰达，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唔，应该会很长，你睡得时间可不短。”甘道夫冲他挤挤眼，再次掏出了他的烟斗，似乎很专注地开始他通烟斗的工作，嘴里却说个不停：“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愿意听你讲讲你的梦境，要知道精灵的梦境多多少少都有些神奇的力量。哦，或许我应该先叫伊芬纳替你检查一下身体，嗯，还有阿拉贡，你的朋友一直陪伴着你，莱戈拉斯，年轻人，这是多么令人羡慕的友谊……”
　　“米斯兰达，”莱戈拉斯轻声打断灰袍巫师自言自语一般的喋喋不休：“我的父亲……”他似乎纠结了一下：“我ada……来过吗？”
　　甘道夫将目光从烟斗移到精灵的脸上，精灵王子那小心翼翼的眼神让他叹息：“莱戈拉斯，你是因为你的父亲而迷失的吗？”
　　“也许吧，米斯兰达，你说得对，我很想念他，我想请求他的原谅……”忧伤渐渐弥漫了他纯净的眼睛，莱戈拉斯低声倾诉着他压抑许久的心事：“可是我害怕他不肯原谅我，曾经我对他的疏离，对他的不敬，米斯兰达，我看见了ada的眼神，也许我已经伤透了他，我该怎么办？”
　　“莱戈拉斯？”甘道夫似乎看到了精灵王子在黑暗里的挣扎：“你的悲伤和恐惧给了戒灵可乘之机，所以黑暗羁绊你的时间这么久，孩子，还记得你是如何从黑暗中走出来的吗？”
　　莱戈拉斯悲伤得快要哭了出来，他忍不住抬手挡住眼睛：“父亲一直在呼唤我，米斯兰达，可是我感受到的温暖逐渐薄弱，米斯兰达，我最害怕的是我没有机会祈求他的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