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第三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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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晕乎乎的，不过是喝了一杯红酒，我的酒量没有定数，是好时差。算是随心所欲吧，此刻是真的不想清醒着。抽象风格的壁纸，看不出在传达什么，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总叫人惴惴不安。
拿起酒瓶，又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红色的液体，剔透香醇。
以诺平静的坐下，点起一支烟。很少见他抽烟，心烦意乱才会点一支吧。
孝威的火气隐忍了太久吧，他站在一旁，双手紧攥着拳头。“陶以诺，今天该有个了结了吧？”
“孝威，有什么事，我们回去再说！”丁颖似乎恢复理智。
孝威冷冷哼了一声。“回去也是吵，在这里也是吵，不如在这里把话都说清楚了！”
丁颖急了。“戚孝威，你还嫌丢脸丢得不够？我们回家再说，你听到没有？”
“丁颖，你是在害怕吗？”孝威嗤之以鼻。
以诺只是抽烟，不介入。
我把红酒干掉，又倒了一杯，含在嘴里，竟是一点味道也没有，清水一般。
“陶以诺一直都在欺骗你的感情！”孝威的话从头顶而来，刺激着我所有的感官。
目光转到以诺身上，心里默默期望着，快开口说句话呀，去反驳他呀，他是骗人的！心灵感应是骗人的，如果是真的，为什么以诺听不到，为什么他不开口辩解？
“孝威！”丁颖的嗓音也变得涩涩的。
以诺没有动静，没有说话，指间的烟烧出一小截灰烬。
如狮子一样的孝威，倏得起身，再次一把抓住以诺的衣襟，毫不留情的一拳上去。
那一截灰烬洒了一桌子。以诺的嘴角渗出血来，那个无数次对我绽放阳光笑容的嘴角。
“陶以诺，你说话啊！”孝威的手始终没有松开，死死抓着他的衣襟，“敢做不敢承认了？亏我当初那么相信你，把我梦魇的事情告诉你，把我的画册给你看，接受你介绍的心理医生……结果你就是这样对我的吗？”
丁颖拼命拉住孝威，要他放开以诺，却被红了眼的孝威一把推开。
以诺像是一个稻草人，毫无生气。
紧握着酒杯，我茫然的看着他。
“你又是怎么对颜七的？你欺骗她，欺骗她的感情，你如愿了，可是你能给她什么？”孝威的火焰高涨。
以诺的眼中莫名的闪过什么。他低下了头。“戚孝威，你又能给她什么呢？给她一个残酷的真相，还是一个美好的未来？”
时间仿佛是被定格。
孝威的手，终于松开。“反倒是我做了恶人……陶以诺，在澳洲念书的时候，我把你当作是最好的朋友，我知道你一直都喜欢着丁颖，只是没有想到，这样的喜欢，轻易就让你背叛了我们之间的友情……如果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丁颖，为什么不肯放过颜七，她根本就是无辜的，你何必去招惹她？”
丁颖愣愣的站在一边，也许直到这个时候，她才知道以诺对她的感情。她所依赖和信任的兄长，对她抱着爱恋的感情，她竟茫然无知。
以诺深吸口气。”不关颖的事，是我的主意，是我以为只要把颜七控制住，你和颖的婚事就能正常进行，一切都是我的错！”
“诺！”丁颖讷讷的叫他。不知是感谢他承揽了所有过错，还是不知他对自己有了如此深的感情。
我很想置之度外，却身不由己，奈何他们口中的无辜，他们口口声声的颜七，就是我自己。
以诺定神专注于我。“七七，事情变成这样，已经不是我的初衷，我很抱歉，我盗用了孝威的记忆，去接近你，他才是你的七世恋人……”
晴空一记响雷。我的世界在塌陷，上帝果然也是骗人的，什么幸福的翅膀，我的翅膀是假冒的，飞不起来，更飞不到幸福的国度。很多对白在脑海里上下窜动。终于明白孝威好几次的暗示和无奈，也晓得以诺的“良苦用心”。
我以为，这样的时刻，脸上该有冰凉的液体滑落。轻抚脸颊，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是没有所谓吗？是身体被抽空了，连眼泪都不知去了哪里。一颗心跳得惊心动魄。
跌跌撞撞的站起身，颤抖着摸到椅背上的外套，顾不得披上，踉跄着，推开欲拦住我的以诺，径自走了出去。
外面很冷，真的很冷，冷得深入骨髓。外套从手腕上滑落，掉在餐厅门口。只穿着羊绒衫和短格呢裙的我，耸起肩膀，走在寒夜的林荫道上。
路人诧异的目光，指指点点，一定以为我是个疯女人。这样冷的日子，失魂落魄的穿得如此单薄。
可是，他们不知道，这个世界的寒冷，远比不过我内心的寒意。
有一个男人，那么好看的男人，突然出现在我的世界。他告诉我，他和我宿命的缘分，他是为了和我再续前缘才来找我的。当时，我觉得多么可笑，前世今生不过是虚渺的传奇。他的眼神很坚定，他的口吻很严肃，要我正视这一切梦境。他给了我工作，和我签了赌约，对于我会爱上他这件事势在必得。他的关心，体贴，照顾，点点珍惜，就好像还在昨天。他让我觉得，这个世界除了像季晨风那样只会和我玩暧昧的男人之外，是真的有人会好好待我。我的心渐渐松懈，像一只小船慢慢向他靠岸。
可是，今天，他告诉我，颜七，我错了，我不是你的宿命。这意味着什么？多么可笑，我爱错了人。是的，我开始爱上他的时候，他告诉我错了。而我，却不知道错在哪里，爱一个人有错吗？为什么我的喜好要随着他们限定的模式去走？如果我真的相信宿命，何必跟他设下赌约，大可以坐享其成他口中的前缘。
最心寒的，不是他欺骗了我，不是他用七世的缘分来接近我，是他接近我的出发点。他喜欢丁颖，我早就看出来了，却始终不愿正视，以为丁颖只是和其他女人有所不同。万万没有想到，他为了自己喜欢的女人，才来接近我，并且试图摆平我这个对他喜欢的女人造成威胁的女人。他的温柔，他的关心，他的照顾，全部是谎言，他那么做的时候，却是为了另一个女人。而我，竟然为此失了心。
不知道是要可怜自己，还是怜悯他。为一个得不到的女人，去伤害另一个人女人，不知是我的失败，还是他的成功。
你相信吗？就在那里，我以为等到了你，而其实，是你找到了我。（引自楔子）
原来，我以为的等到你，是个错误，而你找到我，却是刻意的安排。
世上那么多的人，为什么你认定是我呢？我不明白。（引自楔子）
现在我明白了，我是你要排除的障碍，你是为了你爱的人而战。
为什么没有泪？是我已经被掏空，枯竭了吗？
“颜七，真相虽然很伤人，可是眼泪一样不可以轻易流下，我不想再看到泪流满面的你……”
想起有一天晚上，当我扶梯上楼的时候，有个人在我身后说话。
黑色的皮衣，带有皮制品特有的味道。
“孝威？你看，我没有哭……我记得你说的话……”我觉得身体好沉，他的胳膊架住了我，“可是真相好残忍，心里好痛，好痛……”
“笨蛋！”
在我意识消失前，仿佛听到他在骂我，只是再也无力反驳，一下瘫软在他怀里。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第三十九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