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三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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茫茫夜空，月朗星稀，坐在银色的BMW里，耳边是范范熟悉的歌声。
一直吃到十一点，才和林峰他们分道扬镳，各自携伴归去。路上的车辆稀疏了不少，灯光分外绚烂。席间，听林峰夸夸其谈也好，自己茫然所思也好，都无关食欲，吃是吃了不少，却还是觉得身体里空空的。
“你姐姐他们回来了吧？”以诺单手驾车，一手轻轻握住我的手。
我转过头，对他宽慰一笑。“前几日回来的，谢谢你！”
“谢什么？”他握着的手紧了一紧。
“谢你的太多，数不过来。”我低头笑起来。他所做的，我不是没有感觉。
他偏过头，浓眉一扬。“很多吗？说来听听，我还真不知道自己做过那么多好事呢！”
我只当是他又开始调侃我，抽出被他握着的手，掰着手指头，故意一一细数给他听：“谢谢你给我一份工作，谢谢你请我吃五百块一顿的自助餐，谢谢你帮我找到姐姐，谢谢你再忙也关心我的心情，谢谢你陪过度过元旦……”
说着说着，他的嘴角绽放出眩目的笑容，笑意一直蔓延至眼睛，连眼角也不禁扬起美好。
说着说着，我的玩笑话越说越认真，每一根被数过的手指都变得沉重，最后连语气也沉沉的。
“谢谢你……谢谢你在茫茫人海找到我……”
车子硬生生一记刹车，停在浓浓夜色里。
他，小心的，像对待稀世珍宝一般，捧起我的脸。我不得不羞赧的与他对视。他的吻落在我参差的刘海上，微微显露的额头，有些塌陷的鼻梁，圆圆小巧的鼻尖，始终不肯在唇间落下。
他用滚烫的额头抵着我的额头，热辣的气息就在咫尺之间。“我也谢谢你……谢谢你出现在茫茫人海里，让我找到了你……”
每个人，都会得到幸福的翅膀，无论是高高在上，还是苟延残喘，都有幸福的权利。只要找到那对属于自己的翅膀，就可以抵达幸福的国度。
我的翅膀，是不是已经在悄悄滋长？我的幸福，是不是就在眼前，只需一伸手，便是天堂？
来不及思考，理智在彼此的唇齿间迷了方向。
隔天就是大年夜，颜三和孝武进入备战状态，家里没有任何过节的气氛。他们已经打算好了，大年初一就回戚家请罪，共同进退。老爸老妈的班机要到年初五才会到，也不是机票难买，大约是想给点时间让颜三和孝武自己先去处理。
而我，好像是家里唯一的一个没事人。
只是老天爷似乎见不得我太悠闲。
以诺约了我吃饭，在一家意大利餐厅。浪漫元素的装修，配上红酒牛排，对别人来说也许是一次很有情调的约会，于我来说，却是索然无味。天生不是富贵命吧，我一直对高档的食物不懂得欣赏。
“怎么，不合胃口？”以诺见我无精打采的将牛排切成小块，一个个排列整齐，不禁问道。
“我想念小摊风味！”我呶着小嘴。
以诺笑起来。“真是傻丫头，你眼前那份牛排够你吃几天路边摊了。”
“奢侈！浪费！”我抗议他把食物的价值用金钱做比较。
“老吃那些东西，你不知道自己营养不良吗？”
小胸脯一挺，我不服气的问：“我哪儿营养不良了？”
他更乐了，摸着俊挺的鼻梁，戏谑道：“那天车子里一搂，都只剩骨头了，一点手感都没有！你还不给我好好补补，多吃点？”
被他一提，想到那天车里的热吻，脸红起来。他还说了个手感，我就浑身不自在了，都被他摸透吃净了。
只好老老实实坐着，把列队的牛排丁，依个儿消灭。
“诺！”
一身粉红色格纹洋装，净白肤色，栗色波浪卷，睫毛弯弯，水蜜桃样水润的小嘴，丁颖提着一个镶满宝石的银色手袋，一声酥麻的叫唤，赫然就出现在餐桌边。
“你怎么来了？”以诺颇为诧异的样子，表情里带着又惊又喜。
沉重的踱步声，引出另一个不速之客。戚孝威尾随出现，白色衬衫外面一件乌黑发亮的皮衣，仿佛是量身定做的，合身服帖，款式有些像赛车服。柔软的发丝些微凌乱，他不喜欢涂发胶之类的东西去固定，任其被风打乱。
“不介意一起坐吧？”孝威面无表情的大喇喇在以诺旁边坐下。
丁颖见了，也只好随他一起坐下，和我们搭桌。
又是让人头疼的四人晚餐。
丁颖连菜单也没看，简单点了两客牛排，抽出包里的纸巾，将桌子的边沿来回擦了个遍。眼睛很专注的随着纸巾来回，偶尔抬头看看孝威。
戚孝威从衣袋里拿出烟盒和火机，点了支烟，一边吞云吐雾，一边习惯性的把玩火机。火机撞在铺着桌布的桌子上，发出闷响，低低沉沉的。每每吐出烟圈的时候，他就把头仰起四十五度，将周遭的人睥睨一圈，最后落在我身上，片刻又收回目光。
以诺的右手轻握酒杯，食指和拇指搭在高脚杯的纤细上，上下滑动着。偏过头，盯着丁颖擦拭桌沿的样子，眼中满是宠溺，露出笑容。目光转到我身上，粼粼如水，笑容更是像阳光铺洒大地。
百无聊赖的把牛排丁继续变小，切得更加微小。尽管做着无聊的事情，心里却是很清楚的，谁的目光投向我，我都可以感受到。一个淡淡如烟，一个柔柔如水。
四个人，各怀心事，目光交错。
直到他们的牛排上桌，寂静无声局面才被打破。
“孝威，”丁颖把面前的盘子往前一推，“能帮我切好牛排吗？”
我斜眼朝孝威看去，他的脸上波澜全无。
见他纹丝不动，丁颖又喊了他几声：“孝威……孝威……”
他依然毫无动静，只顾自己，切一块牛排，送一块进嘴里。
丁颖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也许，她觉得在这样的场合，孝威毫不搭理的态度让她失了面子。
以诺打了个响指，招来侍应生。“帮丁小姐把牛排切好！”
侍应生恭敬的走到丁颖身边，俯身端起盘子，带去后台处理。
丁颖的火气上来了，拿叉子的手紧紧相握，精美的水晶指甲插进肉里，也全然不顾。
我定定看着她的手，心里有些不忍。“丁小姐，先喝点汤吧，这里的蜗牛汤很鲜！”
丁颖侧过身子，不冷不热道：“多谢颜小姐的好意，这家店是我叔叔开的，什么好吃什么不好吃，我最清楚不过！”
真是枉作好人，人家根本就不领情。平白吃了瘪，心里怪不舒坦的。
以诺举起酒杯，朝我的酒杯轻轻一碰，说：“七七，喝点红酒，女人多喝红酒有好处的……”
我笑笑，举杯一饮。
侍应生把切好的牛排送上。丁颖的气稍稍去些，不愧是千金小姐，即便心里再气，吃西餐的动作还是优雅自如。
“日子定了吗？”以诺的口气总是温和的。
“定在四月，日子有点急，希望能赶上做个四月新娘！”大概是话题合她胃口，她的笑容总算是又出现了。
“需要帮忙的地方直管开口。”
“会的，我们是最铁的朋友嘛！”丁颖笑得如同一朵怒放的花。
这个好日子，应该就是她和戚孝威结婚的日子吧。不知为何，好似与我无关，听了还是心里堵得慌。下意识的抬眼望去，竟和孝威那双墨色眸子撞个正着。一时惊慌无措，我赶紧低首巴着盘子，里面是一堆被我蹂躏过的肉和菜。
“到时，你和颜小姐要一同出席啊！”丁颖瞥了我一眼，“颜小姐要好好把握幸福，诺可是难得的好男人，希望四月的时候，陪在诺身边的人还是颜小姐你！”
这话居然像一根绣花针扎了手，刺痛了一下，血丝从针眼大小的伤口里涌出来。
“丁颖，你适可而止一点！”没有表情的孝威，不悦道。
丁颖甩下手里的刀叉，敲得盘子作响。“我说什么了？我说了什么惹火你戚二少爷了？”
以诺的手覆盖住我的透着凉意的手。“颖就是这个性子，喜欢说些玩笑话。”
他的安慰并没有使我好过点，反而心中更是抽痛。明面是在安抚我的情绪，却听着怎么都像是在替元凶开罪。丁颖的话，让我想到了JUDY。她们都在暗示我，陶以诺不是个专一的男人，他有许多过去，没有女人可以做他的终点。
我不快的抽出手。我说：“丁小姐，只要你到时寄请柬给我，我一定会出席的，至于是不是和以诺一起，那就要看缘分了，就好像丁小姐打算做四月新娘，您的四月新郎会是谁，我倒是很拭目以待的！”
我不是存心咒她四月做不了新娘，只是心里一堵，恶气难出，也顾不了什么场合身份了，就脱口而出了。
她听我一说，原本被孝威的态度搞得很不愉快的，如今更是火上浇油。明知道她结婚的对象是谁，却还说那样的话。“颜小姐，说话之前请掂量一下自己的身份，别仗着有人给你撑腰，就有恃无恐！别以为我不知道，像你这样的女人，花个几百万就可以到手了，你在这里狐假虎威什么？”
眼睛充满了血丝，我快要无法思考。像我这样的女人，她那种鄙夷的姿态，让我觉得恶心。
以诺表情凝固一般，语气冷淡。“颖，够了，闹够就收起你的脾气，别太过分。”
“你是想在这里闹脾气？”孝威虎着一张脸，“丁颖，这话轮不到你说，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和陶以诺就是这样糊弄我的？”
他站起来，一把揪住以诺的衣领。“陶以诺，亏我当初那么相信你……上辈子你到底欠了丁颖什么，这辈子你要那么护着她？”
一头雾水，我望着他们。朦胧觉得事情与我密切相关，却不敢面对。
丁颖的头顶似有一把火，她秀美的容颜也被扭曲了。
以诺抓着他揪着衣领的手，挣脱开来，退后几步，垂目不语。
四周就餐的客人都向我们这里投来好奇的眼光。
“非得在这里闹得不可开交吗？”以诺低语。
孝威和丁颖皆是气头上，如满弓之弦。
以诺招来大堂经理，耳语几句。一会儿功夫，四周的客人就纷纷离去了，大厅里只剩下我们四个。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第三十八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