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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站那儿别动,妈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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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是小维当班,培森签出的时候,我没有出来见他,最后一面,还是不要见的为好,免得泪如雨下,又让他旁边的那位女士不自在。
换个角度想想,她有什么好不自在的?奇怪。
就算不自在,也应该是我吧?
记得里得不鲁斯学校的第一个百年校庆日,也是我和培森入学的日子,那天也是下着闷闷的雨,就像现在的窗外。在雨里跑着的他一下子钻到我的伞下:“不好意思,共伞。你也是新生?一起走一段路吧!”
不错,这样,我们真的一起走了三年的路。三年以后,我们再没有见过彼此。
培森,你知道吗?我在心底里设想过千百遍重逢的画面,或在夕阳下那个我们常去的火车站,人潮中,我认出了你,你认出了我;或是在公园里散步,恰巧碰见你背着写生夹;或干脆某天我咬咬牙,跑到你家去找你,你一开门又惊又喜。可是千百遍里却万万没有料到,你已经和另一个人去过了教堂……
“他走啦,你还不起床?”小维调皮的拉开我的被子。
“你不去外面盯着,跑到我房里来?”我早就醒了,一直在回忆过去,没有起床。
“怕什么?有情况,杰克会叫我的。”小维很无所谓。杰克就是我们的服务生领班。
我在她的催促下只好起床,吃早餐吃到一半,听见杰克在外面喊:“小维,有一位先生和一位女士。”“来啦!”小维有点疑惑:“还是早上呢,怎么会有人来呢?”
我把三明治吞下去,迅速扫光牛奶,来到大厅,只见培森和他的女助手带着行李站在柜台前。培森正向小维解释:“是这样的,我们错过了火车,希望你能给我们安排昨天我们住的房间,我们对那房间很满意。”
错过了火车?培森怎么会犯这样的错误?我能不能理解成为,他想在这里多呆一天?
这样太自作多情了,我对自己摇摇头。培森已经重新签入,他身后的女士冷冷的看着我:“小姐,您在那里看什么?”我发现我正直勾勾的盯着他们,只好慌乱的低下眼睛:“对不起,失礼了。”
培森做了一个阻止她的手势:“辛迪,别招惹人。相信那位小姐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很奇怪我们为什么去而复返。”他对我温和的笑了笑,说道:“我们只是错过了车。”
杰克把他们带上了楼,我看着外面灰蒙蒙的天气,觉得这雨没有停息的时候。
“桑妮!”妈妈撑着一把黑伞,出现在店门外。
“妈妈?你怎么来了?”我有些意外,妈妈从来没有来过我这小店。妈妈宽厚的笑着:“我来看看你需不需要加衣服。”“不需要啦。我都这么大的人了,自己知道冷暖。妈妈,进来坐。”
妈妈进了后院我的房间:“你别管我,自己去忙。我随便坐坐看看就走。”“我去泡茶。”
进了茶水间,我熟练的倒出红茶,兑了点牛奶,用银匙调了一调,正准备送去给妈妈,只听见有人说话声。我并不想探听别人的私密,咳嗽了一声,表示有人,然后大大方方的从茶水间走出。只见鸡圈旁,培森身边的女士在自言自语什么,似乎全没有注意到我。我并不理她,她无非就是我的客人,我也不比她低等,不想看她的白眼过活。
我捧出奶茶,向自己的房间走去,没有看到身后的女士盯了我一阵。
“桑妮!有你的信!”小维大叫着。
“快去吧。”妈妈催促,“忙完了再来陪我。”我耸耸肩走出门。
“我的信在哪儿?”
小维微微蹙眉,递给我一张纸条:“来旁边教堂的顶层,有你的信。”
“谁送来的?”我问小维。她也是一脸莫名其妙:“不知道,我一转身这张纸条就在这里了……”我隐隐觉得有点不对,但是还是拿起一把伞出了门。出门之前叮嘱小维:“如果我30分钟还没有回来,请跟我妈妈一起去教堂找我。”小维点点头。
来到旁边的教堂,雨中的教堂多了一分肃穆,白色的墙在雨中仿佛天堂的模样。雨渐渐小了,像羽毛般轻柔,飘在我的伞上,也不发出什么声音。安静,一切都很安静。
“桑妮,别动,安安静静的坐着!给你画像!”培森就是在学校旁边的教堂唯一的一次为我画像的吧?那天阳光正好,我可不爱傻坐在教堂前的草坪,培森既然不让我走动,甩甩头发总是可以的吧?我摇头晃脑的看着培森拿着铅笔气呼呼却又无可奈何的眼神。
我站在教堂的顶上,看着下面绿茵茵的草坪。
忽然,一个骑自行车的穿着墨绿色雨衣的邮递员冲进教堂的铁门,在下面大叫:“快跳下来!上面有炸药!!”
我突然意识到把我引到教堂是一个圈套!那个邮递员,也许是另一个圈套。正在犹疑不决,突然发现妈妈和小维在教堂的铁门外急匆匆地往这里赶。
不行!妈妈不能进来!
“神啊,站那儿别动,妈妈!
神啊,站那儿别动,小维!”
我现在应该怎么办?情况危急,不管了,跳下去!下面有什么危险再说吧!
我迅速四周环顾一下,旁边有水管!抱着水管滑了下去,天啊,这水管怎么是松动的?现在也管不了了。手心被磨破了,感觉到手心中一阵生疼。
我听到妈妈的声音:“还有50米就到地面了!还有40米!”妈妈是工程师,目测建筑的高度误差不超过0.1米。我相信她。
我能感到水管越来越松,但是离地面也越来越近,我渐渐放心。“只有10米了!”妈妈的话音没有落,就听见“啪”一声脆响——水管断了!我重重摔在地上,妈妈和小维冲了上来,扶住了我。全身动了动,没有那里特别难受,应该没有骨折,只是手心磨出了血,腿在落地的时候硌到小石子也擦破了皮。
那墨绿色的邮递员走上来说:“小姐,您没事吧?奇怪,有人给我留了一条消息,叫我到这里来通知大家上面有炸药。说是10点爆炸。现在都10点12分了,怎么没有炸?真奇怪!”
果然是有人捣鬼!
从一开始,我就应该想到。可是,谁跟我作对?除了培森身边的那个女人,还没有谁看我不顺眼,谁会和我作对?
培森身边的那个人,她叫辛迪是吧?半个小时之前刚从车站回来,10分钟前还在店里看到她,不可能到邮局去了一次又回来了。
除非……瞬移术!不不不,培森身边的女人,怎么可能是玛基科家族的人?
那么,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