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掳走 ...
-
第五章掳走
云萧品着Lason买来的人间的酒，心里还是舒坦的。摩挲着银制酒杯，尽管这些个小兔崽子还不大懂事，经验也不够老练，却比一般人类的心理承受能力强得多。云萧与他们说了几句后边上了楼，留下他们开庭院烧烤。他也需要吃饭，只是确实不想吃辛辣的东西。一群人没了头儿依旧耍得欢，把客厅的音响搬到外面来，音量开的大，司机和joker在里面跳起街舞，音乐十分有节奏，整个身体的每个部位都随着音乐有相应的动作。高潮部分来临前有一段渐强的鼓点，司机展开手臂跳着Locking而joker则在一边跳着Poppin，高潮部分来了，鼓声越来越强烈，两人同是一个跟斗翻在地上，头抵着地面跳起了Breaking的大地板，引来旁观者惊呼，卢在旁边吹了声口哨。joker一个侧翻起来，扭动着臀部，如芭蕾般转着圈，跳起了House。此时司机也站起来，做了个帅气的结尾动作。
云萧心里呵呵笑，面上却还是瘫着。又抿了口酒，风还是吹着，夜晚依旧安详。黑影迅速从树林里超尘逐电。房子的后面则是厕所，黑影攀上水管，手脚并用地往上爬。爬到二楼，又从侧面过去，二楼的过道尽头有个小阳台，雕花栏杆弄成了很大的一排，倒也是给了黑影很大的方便。他刚巧抓住栏杆边听到有人上楼。悄悄地隐在阳台下方，双手抓着栏杆吊在空中。
Lason上楼敲开了云萧的房门，手里端了些烤好的素菜。云萧不想吃，摆摆手让她离开。Lason问云萧有没有想吃的东西，云萧摇头，她只好退出了房门，把手里的盘子留在云萧旁边的桌子上。等待她下了楼，黑影抓着栏杆翻到了正面，云萧虽在三楼，确是在边缘，Lason在下面时不时要瞟一眼上面，给了黑影很大的阻力。他顺着水管往上爬，大腿处绑了一圈东西，他抽出一个吸盘状的物品，上面有一个手抓的位置。他戴好后，就直接在墙壁上攀爬。没多久就爬到了云萧的身后。
云萧觉得后面有股劲风袭来，一个侧身躲过，鬼烟缠绕他，瞬间换了个方向坐。他只见一个黑影爬向他，手上握着匕首，心里觉得好笑自己刚来人间便有人行刺，那以后的日子岂不是没法过了。黑影也不再刺他，自己翻身上了阳台。云萧收了鬼烟看着这个男人，脑袋又开始作痛，记忆同时涌上来，刺激得他想反胃。秦渊看着面前这个人，脸突然一白却依旧硬撑着，豆大的汉水直往下滴。他拿起酒杯倒了酒，一口灌进肚子。云萧稍稍缓过来后，也想拿酒喝。一手抓了个空，看着面前这个男人蒙了半张脸，却笑得狡猾。他揉揉肚子，
“我们相识？”
“并不。”
“洪魔已经要迫不及待地除了我吗？”
“我并不为他效力。”
“那你为何来到这里？”云萧一把抢过酒杯。
“讨杯酒喝。”他笑吟吟地摘下面罩，拿了烤串吃。
云萧看他行踪诡异，洪魔此时来杀他也不符常理。也不知他是什么目的，只能静观其变。
“吃够了吗？”
“够了。”
“你到底有什么事？”
“我不是说了吗？讨杯酒喝。”秦渊笑得得意。
“喝完了就走吧。”云萧觉得自己服了他。
“我要表示一下我的感激之情。”他说得一本正经。
“不需要。”
云萧侧过头去，不看他闪烁的双眸。下面的人看着老大换了个位置坐，心里没多想，继续嘻嘻哈哈。云萧的背影遮挡了大部分视线，他们看不到秦渊的脸，只是黑黑的一团，以为是树的枝条。
秦渊突然一把抱住云萧，吓得云萧酒杯都掉了。鬼烟四起，秦渊抱住他说着谢谢，云萧脑子要炸了，冗杂的记忆念成一团浆糊塞进他的脑袋，疼的他直抖。秦渊以为他是生气了，一记手刀劈下去，云萧便昏了过去。
下面的人还在烤着东西，烟子直往上冒，Lason煮好东西给云萧端上去，推开门却发现人不见了踪影。酒杯酒盏依旧，人身人物消失。Lason觉得自己一定是打开的方式不对，赶紧叫了人上来。下面熄了火，几人匆匆忙忙地跑上来。Lason放下手中的碗走到三楼阳台处看，秦渊抱着云萧缩在空调发动机与阳台的间隙间。一阵脚步声杂乱的跑上来，Lason转过头“嘘。”静静地探出头，下方空无一物，她失望地向后走，进了房间。秦渊听着脚步声远去，背着云萧逃了。卢看着原本是满满的盘子被吃了精光，酒杯上两边都有酒渍，心中明了了什么，却不说出来。
“是不是他对我们很失望，自己走了？”joker开口。“不会的。”Lason坚定地说。“你为什么知道他不会？你又不是他。”Arno出声，质疑地看着Lason，“若是他想要回去，便不会避开我们偷偷逃走。地狱的人比你们更傲气。”她扫了眼质疑的人，司机劝道，“好了好了，现在可不是争吵的时间，伙计们，我们先找到他再说。”司机看着卢若有所思的样子，“卢，你是否有什么发现？”
卢对着司机点点头，手指了指栏杆，“首先，烤串被吃掉了，Lason说头儿不肯吃他，要么是头儿撒谎，要么是别人吃的。这么一件小事有什么好撒谎的呢？其次看这个酒杯，他捡起地上的酒杯，指着两边，这两边都有喝过的痕迹。从我的观察，头儿喝东西从不转着喝。刚才我们都看到头儿换了个位置坐，以为他是看闷了我们，实际上是一个人做到了他原本坐的位置。”几人点头，卢指着阳台上一处较为细小的刮痕，继续说道，“看这个痕迹的长度和宽度与匕首十分相似，看来来人是带了武器。”joker提出自己的疑问，“什么人能够绑了头儿？”大家都陷入沉默，卢想起之前被摔在地上的酒杯。地上并没有酒水。
“我怀疑头儿是被下了药。我们可以排除他是自愿走的这个可能性，因为如果要走，也会留下一些信息提醒我们。若是人强行带走他，也会留下打斗的痕迹，这里很干净，除了这个酒杯掉在地上。下药这个方式很温柔，对方明显不想伤了头儿。”Lason听完他的分析，觉得有理，招呼几人去客厅整理资料，查查到底是谁掳走了头儿。
然而他们万万没想到，秦渊只是抱了云萧便带走了他。秦渊带着云萧到了自己租的房子，他依旧昏睡着，秦渊将他的袍子脱了，露出一具瘦弱病态的躯体。打了水给他擦拭，给他换上睡衣倚在床头等他醒来。这时已是深夜，天空黑的深沉。他看着月光勾勒他的轮廓，心里觉得奇怪。自己确实是奉命来抓他，他也不知道让他来抓云萧的人是谁，委托人告诉他这是个大捞一笔的好机会，干完这笔他就不想干了。他一直都不随心所欲地做事，喜欢将利益放在第一位。当他爬上三楼栏杆的那一刻，他想随心做事也不算什么坏事，这样他便可和这人有点同度的时光。
他以前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心里面生出对一个陌生人有莫名的熟悉感。看着云萧有些单薄的背影，一下子竟下不了手，愣愣的从刺肩膀变成了刺栏杆。看着他面上没什么表情，话也不多，心中装了许多事的样子。自己便想替他分担些。却不料他看见自己脸色却一白，后来想起一定是他身体不舒服的原因。想到这里，他伸手摸了摸云萧的额头，叹了口气。
云萧知道这人一开始便要抓走自己的，所以也并不惊讶他醒来的时候躺在陌生的床上。即便这人一手刀劈了自己，也没能阻断记忆对他的干扰。云萧觉得这都不能称做记忆，像是他的梦魇，来了人间情况好像有所好转，但闭着眼睛睡觉时，整个人都像坐着轮船在海上荡，身子骨都酥了。秦渊躺在他旁边，自然知道他醒了。扶他起来坐着，倒了杯水。云萧接过，说了声谢谢。打量着面前这个有些莫名其妙的男人。他的眉眼很深，很吸人，看起来不像是大陆人，身体很修长，身高可能在185左右比自己高些。摸不清对方的目的，他也不想擅自动手。
“还喝吗？”
“不喝了，谢谢。”
“身体还有没有不舒服，刚才你一直冒冷汗，梦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好多了”
“你不是讨酒喝？”云萧觉得此人有趣。
他笑笑，“讨你这杯酒。”
云萧沉默了，又闭上眼睛。现在套话也没趣，整个人被汗水打湿了，衣服黏在身上很不舒服，男人又把他抱着，脸上难得泛起红晕。
“我要热死啦。”云萧埋在被子里。秦渊放开他，开了空调，又打了水来给他洗脸。云萧心里无语，这都快把他伺候成啥了，他俩认识还没有一个时辰呢。“好吧，你总得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吧？”男人手上动作不停，“秦渊。”云萧眨眨眼睛，“那你知道我是谁吗？”“知道，你叫云萧，取烟消云散之意。”擦完了脸就想脱他衣服，“不用了，我还想睡会儿。”云萧撑着自己的衣服，有些羞。自从遇见这个人，自己的面瘫都塌了。秦渊倒了水，又回到床边。撑着手臂，给云萧按太阳穴，刚洗过的手指有些冰，按在发热的皮肤上很舒适。“我突然改变主意了。”没头没尾地来了这么一句话。云萧掀开眼皮，眼睛有些无神，“嗯？”，“找到你了，我却不想走了。”
云萧觉得这个人太不称职了，竟然说叛变就叛变。秦渊看着云萧没啥表示，表情都没变下，继续说，“我以前从来没有按着自己的心做事，既然遇到你了，又有什么比你更重要？”云萧觉得自己有点不好，刚刚来人间自己就从单身汪晋级成虐汪小能手，分分钟搞哭阎旭。“好啊，你知不知道为什么那些人要你来抓我？”秦渊摇头。“我是个被聘请的破案小能手。来自地狱。”看着秦渊并不惊讶，“我知道你来自地狱，我也看到了你的鬼烟，他们给我的资料有写。”云萧觉得自己可能太凹凸，什么时候人类都能够如此淡定地面对地狱。“那你还要跟随我吗？”“那是当然，吾王。”
命运的轮盘在这里旋转，地狱时钟终将指向两端，一极是黑暗，一极是未来。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掳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