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y you remember me》Elfinxu

5、相遇

　　既然洪魔是自主夺舍，那么他在人间并不仅仅是要扰乱人间与地狱的商贸，他一定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出于对地狱关了他几千年的怨恨也好，对人间的留恋也罢，最终他也是要找到发泄的对象的，而现在云萧所要做的则是等待时机。Lason又开口：“自从到了人间，他就开始漫无目的地杀人。我们无法从中找到具体的规律。唯一的共性就是都是与我们的合作商相关的人，比如说妻子，儿女，父母等。都是第一顺序法定继承人。看来他想要的还不只是一星半点。”云萧点头，问道，“现在他杀了几个人了？”司机回答：“六个。现在有一个失踪，不知生死。姑且叫她七号吧。”如果按照这样的规律，洪魔干掉了六个人，也就是两个合作商的第一顺序法定继承人，现在他还未杀掉合作商，明显是有阴谋的。法院那边死了这么多人不可能坐视不管，被杀人的关系圈子里这么多人更不应该不闻不问。留着合作商定是有意图，云萧自然而然的想到了他要与地狱谈判的条件。正好，此时七号失踪，他刚好来到人间，一切都是他设计好的。

　　洪魔如何得知这么多的内部信息？首先，他要调取地狱与合作商的关系，这是他在地狱时做的事情，想必是勾结了内鬼。其次，他夺舍也需要时间。想到这里，云萧问道：“他到人间多久了？”Lason冷静地说到：“很短，只有七天。”云萧觉得自己好像接了个不太容易的任务。宁愿呆在地狱看看成双成对的秀恩爱，天天虐死单身汪的屠狗大作，也不愿在人间为杀人案奔走。但既然来都来了，没有后悔的余地，自然也要完成得极好。由此可以看出，洪魔不仅有特别high的智商，还有特别fast 的行动能力。难怪阎旭要他来这么快，专案组顶了巨大的压力。其次，洪魔还要有个特别特别的身份，让他能够摆平故意杀人并且还能够继续作案。

　　现在想的这么多也只能是铺垫，没有确切的数据，作案时间，案发现场等云萧是无法确切推断的。“司机，你是不是人？”司机噗的一声笑了出来，云萧有些奇怪。“头儿，您可真有幽默细胞。”露在口罩外的一双杏眼都笑弯了。“您可别这样问别人，在地狱咱都是鬼，在人间都是人。以后可别逮谁问谁。我们都是半人半鬼，将死未死。”司机单手驾驶，转头直视云萧，眼底又是一道极淡的标志。云萧心里有些尴尬，不再说话了，低头看自己带着些许生气的皮肤。

　　司机载着他们进了一小区，里面都是统一的带有花园的三层楼洋房。车停在一栋洋房前，院子里有几个人在玩BBQ。下了车，云萧穿着身病号服显得格格不入。已是傍晚，洋房处在城市的近郊，隔绝了城市的喧嚷。外面是大片大片的空旷的麦场，麦子还未到成熟的季节略显青涩，橙黄的阳光洒下来，给麦子披着一层脆脆的糖衣，绿色在阳光的侵蚀下慢慢褪下，留下薄薄的一层覆在麦秆上。屋舍前的夫妇头靠头的坐着，望着黄灿灿的一片，露出带着褶子的笑容。云萧又发现，人间其实也是美好的，生命在这里释放出无穷无尽的力量，有着吸引万物的魅力。回过神来，才发现Lason和司机从车的后备箱搬了食材进去。庭院里的人都跑到门口来，一两个瞅着云萧，像珍稀动物似的，盯得云萧浑身不自在。“头儿？”一个娃娃脸男人有些不敢相信的开口，眼底尽是嘲讽。云萧不理他们，走进院子里想找Lason换衣服。刚走几步就听到议论声，“卧槽，谁找来个智障当头儿？”“带他行动简直分分钟被搞死啊！”云萧心里也纳闷，难怪这个案子没进展，尽找些傻逼怎么破案？

　　走进门口的时候，云萧感到一阵细小的能量波动，心中一动。鬼眼悄无声息的贴着草坪来到那几个人脚下，缠在那些个议论人的脚上。一个人正准备回到烧烤架旁整理佐料，一抬脚就被绊住，狗吃屎般栽在地上。搞小动作的人还没来得及收回手中凝聚的手中凝聚的能量，与鬼眼撞了个面，云萧也不急着攻击，手里绕着鬼眼吞噬能量球，娃娃脸男人见鬼烟吞噬了能量球撒腿就想跑，无奈脚下缠着鬼烟无法挣脱，眼睁睁的看着鬼烟携着能量球向他撞去。他又慌忙的拿出一个装置，又凝了一个能量球，正好与扑面而来的鬼烟相撞。眼见要碰上，云萧收拢手掌，鬼烟向后退绕开了能量球，又分散成一股一股的烟气，娃娃脸拿着能量球乱挥，能量从四处发散，鬼烟又化作网网住能量，慢慢往后退，在距大门几米处停下来。突然，鬼烟急速往后退，狠狠地撞在门框上，一个借力向着娃娃脸男人身上撞去。吓得男人一屁股坐在地上，鬼烟迎着天空消散了。一个看似颓废的大叔在旁观察许久，拿出随身携带的倒钩，绕了粗绳扔在院墙上，想要以计敌计，利用惯性挣脱鬼烟。云萧自是不依张开手臂，鬼烟从左手指溢出，颜色相比起右手的更深。径直来到正在往腰间挂绳索的男人身旁，鬼烟轻柔地搅上绳索，男人一脸惊诧，手上动作却不停。却见绳索在黑暗中断成一截一截的掉落在地上，随着绳索的变短，鬼烟一寸一寸的贴近男人的手。一双满是茧的手不停哆嗦，放松了紧抓的绳索，慢慢举到头顶。

　　云萧见好就收，几人却觉得身上一轻，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云萧穿着病号服也不输一身气势。“出来吧。”Lason和司机面带笑意，走到云萧面前，跪下。“吾王。”几人齐声说。最后一道阳光投进他们的眼里，都有相似的曼陀罗花。

　　云萧转身进了屋，其余人则依旧跪在原地。许多年以后，云萧早以不与他们共事，每当他们回想起这个男人穿着病号服仅用鬼烟就将他们征服的样子，还有那道阳光同时映在他的眼底，曼陀罗花高傲妖冶的姿态。

　　Lason站起身进去为云萧拿了准备好的衣物，带他进了卧室，走下客厅来，发现平时嘻嘻哈哈的几人有些沉默。“不要觉得挫败，若他不能够超越我们，又如何领导我们？今天是个教训，你们不可狂妄，记住，人不可貌相。更何况，他不是人。”云萧的卧室中央有个池子，里面灌了水，他环绕四周，家具是木料的，灯光投在上面显得温馨。即使他早已习惯在地狱没有光亮的地方生活却不代表他不喜欢光。相反，他特别喜欢。想象到光在水里几次折射使得整个房间都是水的影子他心情就好起来。那群小崽子被他收拾了大概安分些，自己穿着一身病号服和羸弱的姿态都让他们轻敌，果然还是太年轻。

　　云萧换好衣服又下了楼，几人却是等候多时。“头儿，我是joker。”娃娃脸男人早已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有些懊恼的低着头做着自我介绍。“抬头，你是技师是吧？高科技确实有很大的作用但也不要依赖他，若刚才我未留手，你觉得你还能好好站着和我说话吗？”云萧面无表情地说着，一身黑衣衬得他很白。娃娃脸男人抬头看他，点了点头。“我是卢。”刚才那个一开始就想逃走的男人开口。他有张阴柔的脸，却把头发剃的精光，手上还纹了身。云萧开口，“你不服？”卢急躁地开口：“我们是平等的。我承认我的搏斗能力确实不如你，但并不代表我的其他方面就比你差。”他挠了挠头，表情很纠结。“你是侦探吧。何必要在内心推测我的能力，为何不问出来？有时候，要看清情况再做推论，既然我能够告诉你又为何费尽心思猜半天，以显示你的才能？“云萧摇摇头，显然有些失望。卢欲言又止，走到旁边沉思。
　　“Arno.”颓废大叔开了口，眼睛直视云萧，也不做其他动作。“杀手？有趣。”

　　几人在院子里烤烧烤，云萧坐在窗边，翘着腿喝酒。一个黑影从北方悄无声息的来了。云萧望了眼北方连绵不绝的大山，细究也只有摇曳的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