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二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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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一章
冬季不宜出行不宜动土不宜开战，总之冬季做什么不合适做，就适合睡觉。可彭越和温元驹两个人天天琢磨着往外钻。
彭越每天琢磨着怎么避开温元驹去钓鱼，温元驹每天琢磨着怎么避开郭正成去捉螃蟹吃。
十月螃蟹最肥，月底某天温元驹吃了半只，一个多月过去还念念不忘想着那个味道。可惜郭正成不让他吃，更让葛庭将他看得严严实实的，不许他去河边、湖边 、井边等一切与水有关联的地方。
越是吃不到，温元驹越是想吃，每天跑到太湖边上晃荡，希望能在离着湖边二里路的地方邂逅一只迷路的螃蟹，可惜晃荡了一个多月，别说一整只螃蟹，一条螃蟹腿也没碰到。
温元驹自己心里也是很奇怪，自己每天就是三顿正餐加两顿糕点啊，怎么肚子上的肉眼瞅着越来越厚呢？他每天还出门遛弯，一直走到太湖边上，算起来有数十里路呢，怎么不减反增？
到了腊月，太湖里连水草都不愿意多动动，螃蟹更是躲得没影，今天又是空手而归。温元驹也纳闷，这都一个多月了，自己怎么还不死心呢？
温元驹墨迹着步子往回走，试图延长自己接受今年不会再有可能吃到螃蟹这个现实的时间。快走到庄子的时候，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庄子里的人虽然不是很多，但是进进出出的也算热闹，绝不会像今天这般死寂。温元驹愣了片刻，拔腿向庄子里跑去。
“温将军！”彭越叫了一声，以他为首跟在温元驹身后的侍卫一起呼啦啦地向庄子跑。
温元驹住在庄子的最里面，每日从外面回去的时候都会碰上一些人，有时打个照面有时多说几句，庄子里的人不多，他也没有将所有人都记住，可怎么也不会像今天这般一路过去一个人都没有。
温元驹快速向住所奔去，却在刚进门的时候被里面突然多出来的十数个陌生人吓了一下，这些人身上穿着官服，显然不是庄子里的人，而他们正面朝一个位置跪着。温元驹心里一揪，脚步停住，一手扶着门框轻轻喘着气，脑袋里一下子冒出来一个人的身影。
院子里已经有人听见他的脚步声，有个看上去年纪不大身着武官服饰的官员悄悄抬头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一眼，还没等将目光锁定在温元驹身上便被旁边的官员拽了一下，又连忙转回头去老老实实低头看自己双膝前面方寸大小的地面。
“怎么穿着这么少。”
心中已经料到来人会是谁，可真的看着程潜一步一步向自己走过来，温元驹还是不太敢相信。
愣神的功夫，程潜已经走到他面前，一件斗篷被程潜从自己身上取下来，伸手绕到温元驹的身后，披在他身上。
温元驹伸手想去摸一下程潜的脸，又害怕自己打破如梦境般的场景，转而去够已经披在肩膀上的斗篷，手指却在中途碰到了程潜的手背。程潜正要为他把带子系上，见温元驹在碰触他后像是受了惊的兔子一样身体轻轻哆嗦了一下，忙将斗篷带人一起抱在了怀里，“我来了，我在这里。”
温元驹不敢动，不敢眨眼，甚至连呼吸声都放缓了许多，生怕自己动作稍微大一些就把梦境打碎。他的身子略显僵硬，被程潜一个拦腰抱起时更是眼睛瞪得圆圆的，动都不敢动。直到程潜一直抱着他进了里屋，将他放在床上准备拉被子的时候，这才像是突然回过神来一般，双手撑着床铺坐起来。
“陛，陛下，你……”
程潜用眼神示意他躺好，没接他的话茬，而是对跟着他们进来站在不远处的二喜问道，“郭太医呢？”
“一直候着呢，奴才这就去叫他。”
看二喜转身出去，温元驹又要撑着床铺坐起来，这回被程潜连人带被子一块按回去。
程潜：“等太医看过再说。”
厚重的被子盖在身上，温元驹觉得自己像是一下子就出了一身热汗一样，连脑袋也变成了一坨浆糊，看着坐在床边的人，怎么也不敢相信这人真的是程潜。好想把手伸出去摸摸看，要是能摸到，这就是真的吧？
程潜倾身给温元驹掖掖被角，将人裹得更似粽子一般。温元驹更觉得闷热，靠近床边的左手一个手指一个手指的挪出被窝，轻轻捏住程潜衣摆的一角。
他的小动作被程潜看在眼里，伸手将他的手指握住，“我在这里，不跑。”
温元驹仿佛没有听见程潜说的话，双眼一直盯着他，手被握住也不放心，反手将程潜一只手都覆盖住才算是安心了。程潜笑笑没说话，任由温元驹看着。
二喜将太医带到，程潜免了礼，说，“先看看什么情况。”
“陛下，您还握着温小将军的手腕呢，老朽无法号脉啊……”
“哦，是。”程潜连忙将温元驹的手放开，可一抬头又对上温元驹可怜巴巴有些失望的眼神，又伸手去把他藏在被子里的另一只手捞出来，交叠握住，“说好了，我不会跑的。”
温元驹这才恢复正常，又听旁边的太医说了一句，“温小将军还穿着外衣呢？盖着被子还穿着这么厚，是想捂出痱子来吗？快把外衣脱掉。”
温元驹转头看了一眼太医，他觉得这太医说话的声音和语气很熟悉，一看才发现竟是郭正成。郭正成什么时候成太医了？他不是在苏州的时候被葛庭半道接上船的吗？什么时候跟宫里扯上关系了？
正疑惑着，温元驹被程潜连人带被子一起抱着半坐了起来，被子撸下，外衣脱掉，动作麻利迅速，最后只留一件中衣，又把人塞回到被子里。
再次被摁到床上，温元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走神的时间有点长，刚刚一切发生的太快，他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剥干净了，这会儿再一回想自己只穿着中衣又觉得不好意思，脸红了一片，程潜再想去握他的手，却是躲在被子里不肯出来。
程潜以为他怕冷，带着些宠溺的语气说道，“太医要号脉呢，一会儿就好了，先把手拿出来好吗？”
经过两三个月的相处，对温元驹来说，郭正成绝对是不能说不的存在，程潜话音未落，他已经把手伸了出来。
程潜将手伸过去，探到被子里面，握住温元驹另一只藏在被窝里面的手，先摸到一层薄汗，还以为被窝里太热了，刚想把被子挪开一些，再一摸温元驹的手，却是冰凉一片。程潜转头对二喜说道，“取汤婆子来。”
郭正成给温元驹号脉的功夫，二喜已经将汤婆子取了过来，程潜拿一个放进被子里，看看郭正成再看看温元驹，那眼神分明是在说，等号完脉再跟你算账。
温元驹下意识地一缩手，又被郭正成一把拽了回去，郭太医说：“别乱动。”
郭太医的三个字将温元驹牢牢钉在床上，一动不敢动。
程潜看着好笑，心想着，能把温元驹一句话镇住的，就郭正成了。
郭正成号脉的时间有些长，温元驹整个身子都被汤婆子暖过来了，郭正成才放过他。“没有大碍。只是今后不能再去湖边了。”
温元驹连连点头。郭正成起身写了一份方子，交给二喜，“煎好，趁热喝。”
刚刚还笑容笑容满面的温元驹立马苦起脸，不是说没有大碍嘛，怎么还要喝药，郭正成的药一喝起来就没完啊……温元驹侧着脑袋，用恳求的眼神看着郭正成。郭正成转身过来，看见他这幅表情，叹口气，“要不了你的小命。”
程潜握握温元驹的手，递给他一个安抚的眼神。“郭太医，元驹的身体如何？何时能启程？”
“缓两天就可以走了。再不走天更冷，想走也走不了。”郭正成收拾药箱，拿出两个小罐子留下，“这两瓶以备不时之需。”
郭正成的身体正好挡着温元驹的目光，他看不见郭正成在桌子上放了什么，抬头想问程潜，对上他的目光又躲避开，只用些许力道捏了一下程潜的手指。他自己以为自己的动作很轻，程潜一直在关注他，自然察觉到他的小动作，轻声说道，“等一下。”
“元驹这边有些麻烦，郭太医愿意和我们一起回京城吗？路上……”
程潜的手突然被温元驹握紧，温元驹听到程潜说回京城，一下子整个人都紧张起来。程潜低声对温元驹说道，“我在这里。”
“老朽若是不跟你们回京城，温小将军指不定在半路就要小命呜呼了。”
程潜松了一口气。温元驹却是紧张地恨不得整个人躲在被子里，不想面对程潜。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二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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