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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第三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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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他醉倒在了桃花诗会上?
据说是韩靖沧去把他接了回来?
据说韩靖沧去的时候,他正睡在玉姐怀里?
据说……
韩靖昙一个激灵,从炕上坐了起来。
他揉揉额头,制止住正在向他汇报的韩新,脑子里一片混乱。
好一会儿,韩靖昙慢慢地问:"梅公子呢?"
韩新说:"在房里歇息,他和颜景承都喝了不少。"
"哦。"韩靖昙似乎是记得到了最后,玉姐过来劝酒,梅荷清就被颜景承拉走了。
不过韩靖昙现在没功夫想这个,他只在乎一个问题:"大爷去接我的时候,我在干嘛?"他对此完全没有印象。
韩新说:"爷正在玉姐怀里睡觉呢。"
"什么?"韩靖昙暗叫糟糕,急忙问:"我醉后什么都不知道,你怎么不拉开我?"
韩新一脸无辜:"楚相公怕爷着凉,叫我去牵头口,好把爷送回家,我和大爷回去的时候,爷就睡在玉姐怀里啊。"
韩靖昙直觉得不妙,抚额问:"大爷呢?"
"大爷去铺里了,刚走。"
韩靖昙想了想,让韩新去给他打水洗脸。
梳好头,把脸洗了,找了一身干净衣服换上,韩靖昙决定去铺里找韩靖沧。
在他眼里,他既然和韩靖沧交往,两人又是恋人关系,那么最起码在感情上要对对方负责。
他虽然是酒醉后睡在了玉姐怀里,但明知道玉姐对他有意还让玉姐接触,本身就是他的过错。
他认为自己有必要向韩靖沧道歉。
不管怎样,感情这个东西是靠双方来维系的,他不能只享受韩靖沧的疼爱和付出而无动于衷甚至做出伤害韩靖沧的事。
那个男人对他有多在乎,他不是不知道。
这次看到他和玉姐如此亲密,恐怕又要胡思乱想了。
韩靖昙叹了口气。
他袖了几两银子,先去了郴铃桥。听小原儿说,这个郴铃桥上有很多卖东西的,他想着也给韩靖沧买点什么,就当是赔礼。
在桥上转了一圈,韩靖昙没发现什么好的物件,只好买了一斤酒枣,装在灯笼纸里,朝韩家的绸缎铺走去。
走到半路,竟然劈头撞见了颜景承。
颜景承也像是刚睡醒的样子,肿着两只眼,帽子戴的有点歪,看到韩靖昙,眯起眼睛笑道:"韩大哥这是要去哪里?"
韩靖昙也不隐瞒:"去家兄铺里走走。"
颜景承饶有趣味地看了他一眼,凑到他耳边,低声说道:"昨儿个玉姐问我,什么时候还可以再与你吃顿酒呢。"
韩靖昙不知道这是玉姐的原话还是颜景承故意打趣,何况他正为玉姐的事苦恼,于是选择避开这个话题,问颜景承:"颜贤弟如此匆忙,不知是为了何事?"
颜景承被他一提醒,才想到了正事,他喜气洋洋地说:"还不是为了小妹的婚事。"
原来他有个妹妹,韩靖昙随口问:"果然是喜事,恭喜恭喜,许配的是哪个人家?"
颜景承说:"前街开典当铺的张家。"
韩靖昙心里有事,没在意他的话,紧紧手里的那包酒枣,就要跟颜景承告辞。
颜景承却扯过他的手,笑嘻嘻道:"你手里拿的什么?"
"桥上买的酒枣。"
"哦?"颜景承出其不意,魔爪伸进纸包里,硬抓了一把出来,哈哈笑着跑了。
"好吃好吃!"那强盗边跑边喊。
韩靖昙哭笑不得地走到铺里,正巧韩靖沧坐在柜台前,手中抚摸着一件东西,他抬头看到韩靖昙,先是一愣,随后迅速地把手中的东西塞进怀里。
"雪蓬?"他的声音里充满惊奇,似乎是没有想到韩靖昙会来这里。
绸缎铺店面不小,附近的乡镇的人都到这里来买布匹,韩靖昙大致扫了一眼,品种还不少,花色也多,店面上摆的都是样品,店面后面还有五间房,一间当做仓库,一间厨房,两间给两个伙计住,顺便晚上照看店铺,最后一间相当于韩靖沧自己的休息室。
他有时白天来铺里查帐,或者是伙计们做不了主的买卖,都得有他自己经手。累了的话,可惜暂时到后面休息。
韩靖昙无疑是店铺里贵宾级别的人物,那两个伙计见了他,都争相上前打招呼:"韩先生!"
韩靖昙看那两个伙计,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长得高高大大,眼神也挺伶俐,一看就是韩靖沧这样的"奸商"挑选出来的人。
他朝二人点了点头,随口问道:"这段时间生意可好?"
一个叫肖不拘的伙计连忙凑上前去,说道:"自从先生病了,韩爷十天半月也不来一次店里,可把我们累坏了。先生的病无大碍了?"
韩靖昙道:"已经全好了。"
肖不拘笑道:"谢天谢地,先生的病再不好,我看韩爷又要病了,韩爷病了,这铺子可怎么办?"
另一个伙计也上前来说:"我和肖大哥也是昨天才听说先生去了桃花诗会,想必病已经全好了,我们还商量,要不然买点东西去看看先生,可店里忙,一直脱不开身,只好拖了一日又一日,直拖到现在,先生竟自己来了。"
韩靖昙看了他一眼,心里想了想,记得听梅荷清说,此人大概是叫洪月,嘴倒是挺会说话。
他摆摆手:"你们忙你们的,我又不是什么大病,在家修养几天就好了。"
肖不拘和洪月还要说什么,铺里来了客人,两人应付去了。
韩靖沧才得了个时机,他垂着眼睛,仿佛很疲倦,声音也有些哑:"雪蓬,你……怎么来这里?"
"我来找你。"韩靖昙开门见山。
韩靖沧想了想,把他拉进了后面的房间。
房间里摆设很简单,有一张软榻,一个衣橱,一张书桌,还有两张小矮凳,就没了别的东西。
韩靖沧让他在软榻上坐下,自己也坐在了他身边,语气里有些紧张:"你来找我,做什么?"
"我……"韩靖昙本想说,我来找你道歉,可话到嘴边,又不知怎样说出来,于是把手中的酒枣往韩靖沧怀里一推,说道:"我买了些酒枣,你……你尝尝吧。"
韩靖沧只是看着他,没有说话,眼睛里有点委屈的神色。
"喂,"韩靖昙试探性地问:"你生气了?"
没想到韩靖沧竟然摇头,"没有生气,只是有点难过。"
这样的回答更让韩靖昙愧疚。他主动喂了韩靖沧一个酒枣,叹气道:"你别瞎想,昨天是我不好,以后不会那样了。"
韩靖沧依然低垂着头,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这个男人就是这样,在他不满意的时候就保持沉默,表情凝重地仿佛承受不了一根羽毛的重量。
韩靖昙知道他这种表情根本不是脆弱的表现,因为他的沉默有一种特殊的魅力,像磁场一样,吸引着别人的靠近。
"我以后尽量不会喝醉了。"韩靖昙放低姿态,两人之间出现误会,错误的那一方必然要先低头。
韩靖沧突然叹了口气,他转过身,抱住韩靖昙,低声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哦?"韩靖昙挑眉:"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不是不要你喝醉,是不想你在别人面前喝醉,你只要喝醉了,就像个木头娃娃,什么都由着别人做……"当然,在我面前醉倒是再好不过了,韩靖沧心想。
韩靖昙脸一热,这个家伙!他……他能由着别人做什么!
"还不想让你给别人作画,尤其是玉姐儿。"
"什么?"韩靖昙睁大眼睛。
韩靖沧像小动物一样蹭蹭他的脖子,语气里不无嫉妒:"你都没有画过我。"
你一个大男人,我干嘛要画你啊!韩靖昙有点无奈,他想不到韩靖沧还计较这个。
"你为我画幅画好不好?"那个紧紧抱着他的男人很自然地要求。
"好。"韩靖昙爽快地答应,他很努力地对待这段感情,既然恋人这么要求,他没有拒绝的道理。
其实韩靖沧很好哄。你看,认真地向他做个保证,再答应为他画幅画,他就什么都不计较了。
得到韩靖昙的允诺,韩靖沧像小孩子一样高兴地眯起眼睛,他咬着韩靖昙的耳朵:"晚上回去就画。"
"好吧。"画韩靖沧嘛,分分钟的事,没什么大不了的。
韩靖沧咧开嘴笑了,双手扒住韩靖昙的衣服,
"但还是要惩罚你……"声音低不可闻。
"喂!"韩靖昙双手推开他:"你干什么!"
韩靖沧从他胸前抬起头来,两只黑漆漆的眼睛显得很湿润。
韩靖昙看着胸前被扯开的道袍,耳朵发热:"成天就只想这个!"不怪他这样说,他躺在床上的那些日子,没有一天韩靖沧不对他动手动脚的,他有时都在想,这个男人脑子里是不是除了sex就没别的!
"想什么?"韩靖沧装傻。
"你说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检查一下你的伤啊。"韩靖沧眨眨眼,狡黠地笑:"不会是你想错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