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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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十点半左右，司徒企业的大门前，站着一个手抱文件夹的年轻男子。
该男子大约一米七左右，体形偏瘦，长着一张娃娃脸，却梳了一个三七分头，穿了一件墨蓝色条纹西装，左耳还戴了一只黑曜石耳环，看起来像是一个装大人的小孩子。
男子像是在等人。他直视着前方，面无表情的，仿若一尊石像。
同样在此等待的，还有一大堆记者。这帮人，被保镖们挡在过道两边，或捉着摄像机相机，或拿着麦克风录音笔，均与娃娃脸男子望着同一个方向，翘首以待着什么。
“来了来了！”
不知是谁突然喊了一声。
话落，一辆豪华房车进入众人的视线之中，渐渐驶近，最后于正门前停下。
车尚未停稳，记者们就如猎狗看见猎物般，立刻向前涌去，抢占着有利位置——假如没有保镖们的防线，这里说不定已经乱作一团了。
车停稳后，从驾驶座出来一个穿黑西装的男子。只见其绕过车子走到另一边，打开后座的车门。
车门一开，一铁皮向前一翻，形成一个小坡，同时车亦自动降低一边的车高，开动着电动轮椅的司徒旋从车上下来了。
“司徒先生，”见此，那个一直在等候的娃娃脸男子——司徒旋的秘书麦仲修（26）大步走上前去，“早安。”
司徒旋抬头望了他一眼，微微一颔首。
“麦秘书。”黑西装男子，即司徒旋的特别助理杨影华向麦仲修点头示意。
对方亦点头回应，“杨特助。”
不待身后两人对话完毕，司徒旋径自按动轮椅向公司大门驶去。
“司徒先生，请问你是否知道最近‘KYZ’集团董事长被人恐吓袭击的事件呢？”
“有匿名人氏指出贵公司与‘KYZ’集团财务纠纷事件有关对此你有什么看法呢？”
“贵公司是否有收购‘KYZ’集团的打算呢？”
“有……”
沿路的记者们不断想冲出保镖们的防线，采访司徒旋。然司徒旋对这混乱场面以及一干提问仿佛看不到听不见一般，仍表情木纳地继续前进着。
“先生，”麦仲修追了上来，“股东大会会在下午两点半召开；在这之前有几份急件希望先生能尽快批阅；另外有一位‘客人’来了，不知您是否愿意与他见面……”
“司徒旋！！”
麦仲修的话还没说完，从人群中突然响起一沙哑万分的嗓音，令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停下来望向发出声音的方向——那是一个看起来十分憔悴的金发中年人，从衣着气质上可以看得出他该是个人物，但此刻因怨恨而面目狰狞的他，就如一只失控的狂犬。
“‘KYZ’的董事长！”
“是‘KYZ’的董事长！快拍！”
“快……”
见到这人，众记者如炸开了窝一样，纷纷记录着这千载难逢的画面，心底感叹着明早的头版新闻有着落了。
“司徒旋，你这个卑鄙小人！你到底想怎样？！”“KYZ”董事长一脸愤恨，几度想冲上前，却被保镖牢牢架住，“因为你残废了，就要报复所有能站着的人？！你以为没有人知道你的无耻行径吗？！尽耍些不入流的肮脏手段……你绝对不得好死！……”
“不甘心，”疑问句，却是肯定语气。司徒旋一改方才梦游般的神情，专注地望着那个狂怒的男人，棕色的眼瞳里清如纯水。
金发男人被吓得怔住了，剩下的话亦硬生生吞回去。
不理会对方有什么反应，司徒旋继续用那种不紧不慢地语速道：“就向我报复。”
在场人的心不禁为之一窒，连“KYZ”董事长也显得不知所措起来。
对这些反应，司徒旋却一无所动。抛下所有人，他按动着电动轮椅，慢慢驶进大楼里。
站在最后面的杨影华对一旁的某个保镖使了个眼色，对方了然地点点头，脱离队伍走向暗处
……又在乱来了，司徒先生。
望着因一号主角离去而被众记者包围的二号主角“KZY”董事长，杨影华眯眼一笑，笑得诡谲万分。
可是没关系。
一切问题，他都会好好处理干净……
****************
这栋欧式洋房的早晨，总是特别的安静。
因位于城郊豪华住宅区之内，使得这附近鲜有人迹，加上会来这栋房子的人，从来就只有那么三四个。
如今住这栋房子的人，前段日子走了一个，今早又有一个匆匆离去了，使这本来就冷冷清清的大房子，更加缺少人气。
好安静啊。
安静得，让人觉得寂寞……
韩雪礼坐在饭厅里，吃了几口自己做的早餐，扫视了这空荡荡的饭厅一眼，不自觉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他，失眠了一夜。
发生昨夜那样的事，就足够令他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了。后来在清晨时分还听到了汽车开动离开的声音，更是让他无心睡眠。
他知道是谁离开了，也知道对方去了哪里——事实上，他早就知道老师要到纽约了，这机票还是他订的。
只是，没有必要走得这般匆忙啊！
……不过也是，发生那种事，无论是谁都会觉得很尴尬吧？
他，实在不该因冲动而犯下这种错误的……
以后，他该如何面对老师呢？
想到此，韩雪礼再一次自我斥责，心乱如麻。
“好安静啊！”
恰在这时，穆子攸走进饭厅，坐上雪礼旁边的椅子，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穆叔叔早。”韩雪礼勉强露出一个笑，“叔叔要用早餐了吗？我到厨房给您端出来。”
“谢啦，顺便给我来杯咖啡。”
“好。”站起来，韩雪礼转身进入厨房。
“实在是太安静啦！”眯着眼望着正前方某一点，穆子攸再一次发出感叹，“……当初买这房子的时候，可不是为了让它变成这样的。”
正巧捧着早餐出来的韩雪礼听到这话，心中不由一突。
没错，当初会买这个房子，真的不是为了让它变得这般冷清的。
犹记得买这个房子的时候，他才十六。
那时候风色门正处于逐渐兴盛的时期，四个叔叔都各自有两三个徒弟，原来的房子都已经装不下了。
于是，他和老师就一起出来找房子。
会挑上这里，除了因为这里够大够隐蔽够安全，更因为这里，有“家”的感觉——老师曾经跟他说过，说想要找一个有“家”的感觉的房子，房子要有欧式的外观，要有大大的漂亮的花园，可以种很多很多花草……
为什么，这个房子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呢？
——其实，他一直不清楚房叔叔鹰叔叔和麦叔叔离开的真正原因。
或者说，从来没有人告诉过他。
老师也是，穆叔叔也是……这个话题仿佛是一个贴上机密封条的文件夹，不得接近触摸。
假如，假如三位叔叔没有离开，现在的风色门会变成什么样子呢？大概……大概会像别的杀手组织一样吧，有专业而完善的分工，将情报体系和执行体系彻底地分开，还可以设立专门的培训单位……那样子，期下杀手的数量，也该会更加多吧……
几位叔叔为什么要离开呢？
是因为老师当时做了一个什么决定……逼得，逼得几位叔叔只有离开一途吗？
“小雪？怎么了？”等了许久却不见人影，穆子攸叫唤道。
被这一声招回思绪，韩雪礼急忙走到饭厅，“啊，穆叔叔不好意思，我……”
“没事没事，”穆子攸摆摆手，“我只是饿坏了。”
将手上的早餐放到穆子攸面前后，韩雪礼亦坐下。两人均默默吃着，一时间，饭厅里显得格外的安静。
“穆叔叔，我……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韩雪礼抬首望了穆子攸一眼，忍不住问道。
“什么问题？”
“穆叔叔知道……知道老师究竟想做什么事吗？”相对这个问题，韩雪礼其实还有更想知道答案的问题，但话到嘴边，却不由自主的转了个大弯。
或许，他比谁都更要害怕吧。害怕知道真正的事实，害怕那个事实，正是他心中所想的那个……
“小雪，你——”捉筷子的手顿了顿，穆子攸略显惊讶地看了韩雪礼一眼，“你还小，你……”
韩雪礼略一皱眉，“穆叔叔，我二十八了……已经，不小了……”
张了张嘴，穆子攸撇开头。
“穆叔叔……”
“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惟安想做什么事。”
左拳握紧，韩雪礼脸上带着浓浓的失望。
“不过，小雪，我希望你能相信惟安。”穆子攸的头转过来，常年无神的吊眼，难得带着坚定的目光，“你的老师所做的决定没有错，你的几位叔叔的离开也没有错……虽然惟安那时候默不作声的，也不找我们几个商量商量，就私自决定了所有事，事后更一句解释也没跟我们说……连我，也只说了两件事……小雪，我想你也清楚惟安是个怎样的人。他啊，窝窝索索婆婆妈妈，不够果断更不知变通，认为什么事由他背上就好……但，即使是这样，我也不能丢下惟安不管啊！”
他抬手摸摸韩雪礼的头。就正如，惟安他不能丢下这孩子不管一样啊。
韩雪礼低下头，长长的刘海遮住了他的脸，看不到他的表情，“叔叔……”
“小雪。要是连你也不再相信惟安，还有谁能真正从心底信任他呢？”
“……”
“的确，惟安是欠我们一个解释。但，既然他觉得现在不是说的时候，我们就等，等他觉得差不多了，等他想，该是要把一切都告诉我们了……我相信这一天，很快会到的。”
韩雪礼仅是点点头，依然沉默着。
收回手，穆子攸靠上椅背，轻叹一声：“小雪，若你真要责怪的话，就怪我好了。”
闻言，韩雪礼抬起头望着他，眼角略湿，神色慌乱起来。
“会造成现在这种局面，说到底，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你的母亲啊！” 若不是他，梨安姐又怎么会……
韩雪礼急了，摇摇头忙道：“不，这不是穆叔叔的错！我相信妈妈是不会怪叔叔的……”
苦笑着，凝视着这张酷似记忆中那位绝美女子的脸，穆子攸再叹一口气。
惟安，小雪已经长大了。
那件事，还能隐瞒多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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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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