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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犹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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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燕词站在她身后,犹豫地伸出手,又缩回,如果真的推下去,就万劫不复了。
留着她?她不甘心,哥哥是她的。
可杀人的事,她怎么敢,虽然不喜欢她,但不至于如此坏,可以想办法让她或者哥哥离开就好,哆哆嗦嗦的手打算收回。
“姜燕词,你在干什么。”
姜燕词和言笑笑一起回头,前者一脸害怕,后者一脸疑惑。面前的人浑身怒气,目光凌厉地对着姜燕词。
言笑笑反应过来,赶紧擦擦脸上的泪。
他们吵架,跟她有什么关系,她点点头当作招呼离开。
“姜燕词,你给我解释一下。”
很少连名带姓叫她,很少愤怒得恨不得她消失,姜燕词是从小受尽宠爱的公主,是无法无天的任性大小姐,是个被宠坏的孩子而不自觉。
所以她可以无所谓,“没干什么,欣赏风景。”
姜渡怒极,很难想象,他要是来晚一步,会有什么后果,“很好。以后你不许踏进风忆一步。”
“哥。”他决绝的言语让姜燕词要疯了,“为什么?你为她要跟我翻脸几次?”
小的时候她哭,他抱着她温柔地哄;她害怕黑夜,晚上常常被他抱着入睡;她被同学叫小胖子,他冲上去让那些谣言消失;她初潮被血吓哭,他第一次给她买卫生巾;她有写不完的作业,他帮她解决;她有不懂的难题,他耐心解释一遍又一遍;她三分钟热度学钢琴,他马上为她订做世界顶级钢琴;她打人闯了祸,他给她善后;她逛街累了脚,他背她回家;她无理的要求,他都尽力满足。
她以为,那就是爱。
什么时候开始,一切都变了。
他连重话都不曾对她说,除了言笑笑,自从这个女人出现,为了她,他会吼她,骂她,不给她好脸色看,甚至不理她。
什么时候,他的世界没了她容不下她。
“我在你眼前,你就看不到吗?”似乎耗尽了力气,她轻轻呢喃。
姜渡听出了疑惑,“你到底知道些什么?言笑笑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我巴不得你们没有任何关系。”
“姜、燕、词。”她急于逃脱,他紧紧扣住她的手臂。
“跟你有关系的人是我,我爱你啊,这么多年,你都不知道吗?”
姜渡如被烫到一般,甩开她的手臂,恍然察觉,那个泪眼朦胧跟屁虫般爱撒娇的小女孩已经长大了。
在他眼里,只当她是妹妹,感情的事,他确定,就不拖泥带水。
“姜燕词,你听清楚,你是我的妹妹,一辈子都是。”他严肃中带着警告。
“我既出口,决不食言。”
“不要再像以前不如意就找别人的麻烦,我不能庇护你一辈子。你该回家好好反省反省。”
他说得郑重而认真,从来,他对她有兄妹情,还有对姜爸姜妈的恩情,再无其他。
他转身,毫不留情,任凭身后愈大的哭声。
时至今日,该放手了,人生的路要她自己走,没有谁能护佑谁一辈子,你永远不知道意外和明天哪个先来。
言笑笑站在旅馆的阳台上仰望F山,我们常常喜欢登高望远忽视了仰望的姿态,有时候仰望的角度看到的风景更加别致精彩。
“不是说去L大吗?”
姜渡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她有些歉意,为自己之前无意间造成的误会。
“不用了。”
“嗯?”
“不重要了。”你过得很好,不是吗?
一句不重要把姜渡期待已久的心打沉下去,他不重要吗?
言笑笑没有得到回答,因为那个阴沉着脸的人扣着她的脑袋堵上了她的双唇,她挣扎,他不放。这就是男女力量的悬殊。
他的唇冰凉,带着莫名的怒气辗转,她紧闭双唇,他便撕咬,她痛得惊呼,他趁虚而入。
两个人张着大大的眼睛望着对方,就像要看透这双眼睛背后深藏的秘密,直到不能呼吸。
“你喜欢我。”姜渡放开她,陈述事实。
捧着她的脸,他的眸中盛了满满的澄澈的湖水,她呆呆的没有反应。只能听见彼此间剧烈的心跳。
不可否认,这种感觉很好,就像很久之前他们就如此相拥相吻,是怀念,为什么是怀念,像闪电般快速穿过脑海,姜渡来不及抓住。
言笑笑承认,有一瞬间她以为回到了过去,雾失楼台,沉迷其中。
清醒过后,她平静而专注,“对得起你的女朋友吗?”
“女朋友?你吗?”
他带着恶作剧地笑意,根本不懂她的怒气。
“燕词,你对得起她吗?”
姜渡略一思索就明白,“你想追求我直说,我把唯一的机会给你,你好好把握。”
咧起的嘴角像极了那个人恶劣的时候,那个人常常在她耳边念叨自荐,他是绝世好男人,她错过了是一辈子的遗憾。
那个时候她无法打开心结,一句温暖的话,一个真诚的微笑,都吝啬给他。
如今,言季霖,我好遗憾。
这世上有没有一种能力,让时光倒转,或者可以遗忘时间,或者停止思念,哪怕,用我的命,去换。
“你错了,我不过是为了他,只是为了确定你是不是我遇见的他。”
“然后呢。”姜渡在笑,却让人心寒,轻转小指细细的尾戒。
气氛莫名有些紧张,有些害怕。
“好好爱他。”
四个字说完,言笑笑骤然后脊发凉。
她说的是实话,可为什么对着那双深邃的眼睛有点点的不舒服。
“不是你说了算。”
姜渡沉默良久,咬牙切齿,拽着她向外走。
“你干什么,停下来。”
他步子大,她根本跟不上,更何况被他拽着向前,跌跌撞撞好几次踩到他的脚,他全然不顾,他寒面令人望而生畏,直到打开车门把她扔了进去,就跟拖猎物回洞的猛兽般,言笑笑惊恐。
“再敢动一下试试。”
她吓得一动不动,姜渡锁上车门,凑到她面前,与她鼻尖相触,带着隐形眼镜的她甚至清晰地看见他脸上细腻的绒毛,她更加僵硬了。
他利索地给她系上安全带,坐正,开车。
她明显松了一口气,姜渡不爽,“胆子不是挺大的,敢顶嘴,敢跟踪。”
言笑笑小心翼翼问道,“你说什么?”
姜渡没好气,“没什么。”
“我们去哪儿?”
“L大。”
言笑笑沉默。
“知道怎么走吗?”
继续沉默。
瞥一眼若有所思的女人,姜渡不指望了,打开导航,一路顺畅。
这个夜里,有人醒有人醉。
充满动感音乐的酒吧里,彩光闪动,迷乱迷醉。
姜燕词前面堆满了酒杯,凡是过来搭讪的都被她骂个狗血淋头,悻悻离去。
在喧闹的另一头,隐在角落的一桌男男女女有刚被她骂下阵的。
“阿重哥,今儿个咱就赌那妞儿,如何?”他左脸上有一块刀疤,被个小女孩骂得哑口无言,在众人面前丢尽颜面,实在气不过。
叫阿重的男子坐在暗处,神色莫辨,唯有左耳耳钉闪闪发光,让人不敢直视。
“哦?”他优雅地咽下一口酒,不动声色,“赌什么?”
那个女孩坐了很久,他也盯了许久,或者观察,对他们这种人更准确。
“赌……”刀疤男一时真想不起赌什么,胖胖的下巴抖动着,憨憨的,脑袋转不快。
“若我能带走她,那批货,我要了。”
摇晃手中的酒杯,他慵懒而肆意。
“好。今儿个大家作证,阿重哥若能治得了那小妞,给小弟出一口恶气,那批货,给了。”
“口说无凭,该写个什么吧。”有人发话说到了点子上。
“阿文,你还信不过我,拿纸来。”
阿文朝重哥看了一眼,掏出准备好的东西,刀疤男接过笔写起来。
阿重站起身,从阴影中走出。西装革履,面色略显冷硬,一米八几完美修长的身姿立即引来不少注目,有贴身热舞的,有端酒杯拦住的,短短几步路,走得让后面的人心焦不耐烦。
阿重巧妙躲过,直奔那女孩,不一会儿,扶着她走了出去。
当那对身影在他们的视野消失时,阿文赞道:“重哥魅力不减当年啊。”
刀疤男心里却有些不舒服,他先看上的妞。
阿文了解,敬他一杯酒,“在座的几位任你选。”
刀疤男的气消了些,气质虽不能与那妞相比,贵在听话,领了俩美女晃晃悠悠走了。
街上,阿重一脸嫌恶地拍着她的背,吐成这样,真扫兴。
“姜渡,我到底哪里不好?”
“姜渡,你为什么那么狠?”
“姜渡,为什么,什么都变了,都变了,就为了她。”
“哥,我不管,不管了,我就看着,看看你们能不能在一起。”
……
又唱又跳,还满口胡话,阿重用手堵上她的嘴吧,醉酒的女人太吵了。
她没法呼吸,挣扎,“咦?帅哥,你是谁?”
“这么快就不认识的?鱼的记忆。”
“鱼?哥哥不爱吃鱼。”
阿重受不了了,一路上这女人坐车上不安分,下了车就吐,到宽敞的酒店房间,在床上自言自语也不好好睡。
喝醉酒居然敢跟陌生人走,幸好遇见的是他。
本想丢下她走人的,谁叫她间接帮了他的忙,好人做到底,让她清醒一下,阿重抱着她扔到放好水的浴缸里。
她吓得大叫,揉揉无辜的眼睛,委屈地说道:“帅哥,你不是带我去找哥哥吗?哥哥在大海里吗?”
不等他说话,她一歪头,睡了过去。
究竟喝了多少,阿重摇头。
他没有帮女人洗澡的癖好,把她从水里捞出来,想了想用毛巾擦擦放在床上。
那女人却搂着他的脖子不松手,哼哼唧唧嘟着嘴要亲亲。
手下是滑腻的皮肤,怀中是带着香气凑上来的女子,阿重可不矫情,风月场中近三十的他阅人无数,尤其是,女人,送上来的肥肉哪有不吃的道理。
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