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炼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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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琴棋书画聊到诗词歌赋，颜遇初的见解很多都和素华一拍即合。颜遇初在奇门遁术、兵法谋略上比不上凤修，音乐上也稍逊一筹，但是跟他相处起来非常舒心。颜遇初是个没什么功利心的人，除了对自己儿子的事耿耿于怀外，其他事情看的都很淡。这样的人，哦不，这样的神仙，有足够的时间和闲情逸致去琢磨一些有趣的东西。
素华想，自己和颜遇初有些像，但又截然相反。颜遇初其实算心胸开阔的人了，即使失去至亲，心中有怒气，会怨恨，但始终放得下，依然能与世无争。而自己，虽然看上去守着平淡过日子，也的确厌了尔虞我诈的生活。但是，算计已经成为一种本能，揉进了自己的骨血，无论怎样也抹不掉。颜遇初最喜欢伺弄花草，养一两只宠物，素华也喜欢，一直很喜欢。在很久很久以前，素华种过花，也养过宠物，只因为单纯的喜欢，而现在，素华最常做的是发呆，在脑中构思一次又一次的战局，只因为习惯罢了。
当习惯战胜喜欢，才是我最悲哀的地方吧。素华一边想，一边微笑着应答着颜遇初的话。
“呀，我们好像聊了很久了，”颜遇初听到了远处传来的钟声，讶然道：“不知不觉就聊了一夜，还是感觉还有好多话没说。”
素华唇角上扬：“的确如此。”
颜遇初遗憾地说：“我必须回天庭复命了。”
“我也该送水央回去了。”素华起身。
“那么，后会有期。”两人相视一笑。
颜遇初走到回廊转角，被凤修叫住，转过身，他一脸平静看着凤修：“妖皇有事吗？”
凤修皱了皱眉，开口：“孤记得你向来不理世事，怎么去招惹那个道士？”
“招惹？”颜遇初笑了，“妖皇误会了。并非招惹，小仙只是和道长闲聊而已。倒是妖皇，好像对他很感兴趣的样子。”
“素华那家伙的确有几分小聪明，但是得罪了魔尊，你还是离他远一点吧。既然选择了与世无争，那么就明哲保身。”
颜遇初闻言，脸色白了白：“他还只是个孩子……”
凤修脸一沉：“只是个孩子？他拥有近千年的记忆！对人来说，他已经是一个成精的老怪物！连我都差点被他耍的团团转！这种人，如果不能为我所用，就只能除掉。魔尊自然明白这点，可素华已经把魔尊得罪透了，还能留他？”
颜遇初盯着凤修看了良久，才缓缓开口：“妖皇殿下，凤栖不在了，你难过吗？”
然后他不顾凤修的脸色，自顾自地说下去：“肯定很痛苦吧，你那么疼他。但就算你再痛苦，再重来一次，你还是会离开他。”
“值得吗？”
这是颜遇初留给凤修最后的一句话。
送走水央一行人的碧落趴在桌子上颓废了好半天，然后转过头看见了更惆怅的大长老。
大长老长长叹一口气，语重心长地说：“吾王啊，该练字了。”
练字的是我又不是你，你这么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作甚，碧落腹诽。但她还是乖乖拿起笔一笔一划的写字。
“长老爷爷，我前些天在黄泉宫大殿东边角落的箱子里找到了一支笔，长得和阴阳笔一模一样，只不过是银的。”
“回殿下，那也是阴阳笔。阴阳笔有两支，分为阴笔和阳笔，殿下拿的是阳笔。阳笔主书，又称判官笔，可以通过写名和画符来削减甚至拿走对手的寿命。阴笔主画，又称囚魂笔。即可以把对手的魂魄困在阴笔里，又可以把笔里的十万阴兵放出来作战。对手法力越高，主人法力越弱，下笔越难。当然，凭殿下这个样子，就算知道了狼昊的名字，拿着判官笔也化不出一个点来。”
碧落无语地看了看铺在桌子上的纸，认命地提着笔继续练习。
“殿下现在很弱啊……”
“是。”好歹她也是鬼王啊，为什么要天天挨训呢。
“殿下，属下认为，既然阳笔的主人已经找到，那么应该尽快找到阴笔的主人，才能让修罗族不敢轻易来犯。”
碧落很震惊：“我不能用阴笔吗？”
大长老捋了捋胡子，语重心长的说：“按理来说是可以的。但是殿下新丧不久，鬼气不盛，压不住阴笔里困着的十万阴灵。”
“那谁才可以压得住呢？”碧落呆呆地问。
“啧，真是麻烦呢。”
突如其来的声音把两只鬼吓了一跳，猛然抬头，就看见房梁上的不速之客。
大长老颤颤巍巍伸出手指，中气不足地问：“你是怎么进来的？”
要知道，这是鬼王的内殿，有鬼族最强的结界守护。凤修他就那么悄无声息地进来了这么久，还没有一个人察觉！
凤修从房梁上一跃而下，理理自己的衣襟，朝着一老一少的两只笑：“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孤没有其他长处，对付结界倒是比较上手。”
大长老稳了稳情绪，再厉声质问凤修：“妖皇也太放肆了！鬼王的内殿也是闲杂人等能随便进出的吗？”
“别动怒呀，”凤修把玩着手中的金翎扇：“孤也是想帮你们才出此下策呢。”
大长老警惕地看着他。
“鬼族虽然效忠于天界，但身处冥界的你们受到修罗族的攻击时天界经常爱莫能助，鞭长莫及吧？”凤修用金翎扇轻轻敲了敲头：“同样的，身为冥界至尊的魔族对不听话的修罗族也是不满的很，要是魔族和鬼族联合在一起，就算修罗族有狼昊这样的怪物，也嚣张不起来了吧？”
碧落：“……”
大长老冷哼：“你们妖族不是在人界呆得好好的吗，怎么来插手冥界的事？妖皇殿下也真是对魔尊陛下尽心尽力呢。就是不知道您效忠的是萧寥还是萧寂？”
凤修嘴角的笑意更深了：“这还用说吗？自然是‘魔尊陛下’啦。谁能留到最后，谁才是真正的赢家，在此之前，什么都不算数。谁又会去管胜者以前做过什么呢？”
碧落：“……”
大长老皱眉：“妖皇此行到底什么目的？”
知道老鬼头听进了自己的话，凤修笑了：“魔尊希望自己的盟友不是累赘，所以让孤来帮你们找别昔笛或囚魂笔的主人。听了你们的对话，让孤有了个新想法。”
碧落：“……”
大长老：“妖皇有何见解？”
凤修的神色变得正经起来：“狼昊是个不折不扣的怪物。只有怪物才能抵制怪物。”
作者有话说第13章 炼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