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沉默之争（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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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内弥漫着无言的低气压。
叶瞳捏了捏顾凯宁搭在方向盘上的手背，疑虑开口：“怎么了？”
面若冰霜的脸上并未见一丝一毫的解冻，如此显眼的怒火，令叶瞳不知如何是好，等了两分钟，顾凯宁依旧没有言语，没有动作。
“凯宁，车里有点冷。”
闻言，顾凯宁打着火，把车内空调打开，手上转动着方向盘，将车驶出停车位。
一路上由于B市拥堵的交通，走走停停地让这一段回程格外漫长。顾凯宁面色冷凝，双眼盯着前方，可是周身的低压气场和被压抑着的怒气，让叶瞳觉得不安。
虽然顾凯宁这怒气来的迅速，但叶瞳也猜测得到，大概是纪韶说了些不该说的话。
对于纪韶，叶瞳不知该是何种心情对待，可现下算是明白一点，顾凯宁和纪韶该是少一些联系的。
直到家进了门，顾凯宁转身进厨房。
叶瞳在玄关处慢吞吞地换了鞋子，把身上的粉色大衣脱下，却触及到房子里的冷空气，又套了回来。拿出手机看了下时间，已经是下午一点二十三分，但两个人还没有吃午饭。
厨房传来水龙头哗哗的声音，和着房内的凉气，更是带来几分冷意。
打开客厅的中央空调，叶瞳静默地坐在沙发上，周身沁着寒意，空调的热风也暖不到心底里去。
顾凯宁在厨房不说话，叶瞳给物业打了电话，约了下午的时间通上暖气。
挂掉电话，厨房传来的声响是菜刀切到砧板的声音，这种无言的争吵，叶瞳不喜欢，十分不喜欢。
站到厨房门口，叶瞳食指摩擦着门框上的纹路，约摸过了两分钟，才收回手：“顾凯宁，一生气就不说话的习惯你是不是永远也改不掉了？”
回应的依旧是有规律的切刀声。
“我不知道纪韶和你说什么了，但是你有什么事情可以问我的。”
把切好的青菜放到碟子里，顾凯宁并没有打算说话的样子。
“顾凯宁！”叶瞳走近，一只手挡在了盘子上，“你可不可以先和我说句话？”
“我们先把饭吃完，再聊这件事。”冷着声音，顾凯宁回话。
一股傲气让叶瞳梗着脖子冷硬地开口：“好，那你自己吃吧。”话说完，看着低头不准备作出任何行为的顾凯宁，叶瞳是真的生气了。
转身走出厨房，到了玄关换好鞋子，开门关门动作一气呵成，最后门合上的声音震天响。
顾凯宁手一抖，把盘子里的青菜掉到了砧板上。
他清楚明了的知道叶瞳这是生气了，过去无数次的争吵，都是他沉默相对，她甩手而去。
挺括的肩膀一时松垮了下来，他在生谁的气？是纪韶轻飘玩味的语气，还是叶瞳请求他的行为？愤怒她对自己的不信任，还是太期望他什么都拥有？
抠心自问，顾凯宁全都气。外界不明缘由的揣测评论，这下全都有了理由。顾凯宁不是圣人，男人的小气令他在意叶瞳和纪韶之间的关系。
门外的叶瞳“蹬蹬”几步，把怒气都踩在了脚下，坐上了电梯。电梯内部亮可鉴人的墙壁，把她的一脸不快清晰地折射出来。
叶瞳的气愤蹭蹭往上窜，秀气的眉毛都拧在了一起，尖细的鞋尖一脚踢上了电梯壁：“顾凯宁你个混蛋！”
随后又是几脚。
发泄完愤怒，叶瞳闭了闭眼，掏出手机打给了叶启南。
*
半个小时后，叶启南在小区对面的咖啡店里找到叶瞳的身影。手里握住一杯纸质的咖啡，小小的脑袋枕在手臂上，半个身子趴在圆桌之上，就算看不到她的表情，叶启南也能想像她闷闷不乐的样子。
把车钥匙揣进了口袋，叶启南缓步走到叶瞳跟前，手指轻叩了桌面，语气轻快：“谁惹我家曈曈生气了？”
叶瞳扭着身体，没有动。
叶启南也只好坐下，继续轻声细语：“告诉二哥，我替你十倍还回来。”
叶瞳嗖地把头转过来，闷闷地开口警告：“你敢！”
“只要曈曈开心，二哥什么都敢。”轻捏了下她的脸颊，叶启南撇嘴说道。
叶瞳把手里的咖啡推到叶启南面前，头依旧趴在桌上，看着他扁了扁嘴巴，没有说话。
顺势接过咖啡喝了两口，浓郁地香精味道，让他不自然地皱着眉，看着叶瞳巴掌大的小脸被郁闷填满，心疼地问：“要不要二哥帮忙？”
“我今天可不可以去你那里？”没理会他的问题，叶瞳只是考虑了今晚的去向。
“…好。”
既然她不想说，当哥哥的自然不能勉强，反正从小到大处处依她已是习惯，不过这一切前提是她不能挨欺负。
叶启南是从公司直接赶出来的，秘书电话一个接一个的打过来。
“二哥，你要有事我可以自己过去的。”看他放下的手机，叶瞳说道。
“这么冷的天，我先把你送过去。”叶启南摇头。
叶瞳沉默，便是由着他去，靠在椅背上闭着眼。
到了叶启南的住处，叶瞳终是察觉出了些不妥，叶启南执意要带着她过来，这必然是有原因的。
“二哥，不会不方便吧？”
叶启南扬眉，手指按着密码锁，抿嘴轻笑：“有什么不方便？该见得就得见，至少先让你这妹妹过过眼。”
叶瞳闻言，总算是露出了见到他的第一个笑脸。
房门刚一打开，里面就出现一张惊讶的笑脸，架着一副金属边框的眼镜后的眼睛闪过喜悦的光亮，可随后掠过旁边的叶瞳，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女孩不自在地别了别耳旁的碎发，探寻的目光看着叶启南。
“你好，我是叶瞳。”叶瞳伸出手，笑着打招呼。
“我见过你的照片，他总提起你。”女孩握住面前的手，略带拘谨和羞涩的和叶瞳回话，看了叶启南笑意融融的眼神，“啊，我叫林子纯。”
叶启南见着两人自我介绍完毕，笑着搂过林子纯的柳肩，敛眉低目轻语道：“曈曈要在这里住下，你一会儿收拾下房间。”
林子纯睁着大眼，乖巧地点头。
叶瞳站在门内看着叶启南怀里的女孩，莫名觉得心安，看着叶启南眼角流溢出的笑意与宠溺，至亲之人所得幸福，自己也会开心。
“放心我不会欺负你女朋友的。”叶瞳笑着调侃。
叶启南伸手揉了揉叶瞳的头顶，笑道：“好好休息，别多想。”
“知道啦！”叶瞳回应他点点头，越过两人往客厅走去。
*
门铃响起的时候，顾凯宁已经握着编辑好短信的手机近半个小时，看着收件人的名字，他静默两秒，才起身去开门。
敲门人是小区物业，见到顾凯宁就递上来一份协议书。
“顾先生你好，这是供暖协议书，麻烦您签一下字。”
“供暖？”顾凯宁疑惑地看着他。
物业人员点点头：“是一位女士打来的电话。”
微张着嘴，他又下意识地舌尖抵住上唇，伸手接过协议书大手一挥签上了名字。签完字又抬头问：“资费是多少？”
物业说了一个数字。
顾凯宁点点头：“稍等。”
送走了物业，顾凯宁又窝回了床上，握着之前放下的手机，终是点了发送键。
十分钟后，手机屏幕的光亮已经暗淡，仍是没有任何反应地躺在床上，顾凯宁侧过头，长指点着按键输入密码开锁，空荡荡的通知栏没有任何提示的消息。
或许是她没有看到。
拿起手机又快速地编辑一条短信，发送。
等待的过程总是漫长而心慌，顾凯宁把床头的剧本拾了过来。明天是要回剧组的，剩下两场戏的台词他还没有背熟。可是看到入目的文字后比他此时的心情还慌乱，看了几行也是走眼未走心。
烦躁的放下手中的剧本，顾凯宁把整个身子都卷进床榻中，一双深邃炯熠的眼睛空洞地投放在天花板上。
半晌，没有等来想听到的声响，他轻阖上眼，在心底默数。
这是习惯，等待她的习惯。
在那个社交网络还不是十分发达的年岁里，手机还只是沟通及联络的工具。情侣间的甜蜜情话还是要靠编辑短信来传递。深夜躲在被子里，听着手指在按键上发出的老哏的声音，被手机屏幕的光亮反射着漾着甜蜜笑容的时光。
顾凯宁可清清楚楚地记得，在看到屏幕上一排文字时自己乐不可支的样子。
“如果你给我发短信后，你一定要在心里默数到1314，要是我回你短信就表示，有关于你错了这件事可以探讨一下，要是没有回，就代表我非常生气！生气！(╰_╯)#”
他还配合地回了一句话：“哦好，那我发完这条短信，先数到1314,这期间你不准回短信。”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沉默之争（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