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无眸》慕茴

17、选择主动

　　暗淡的灯光下，一个小男孩蜷缩在房间的一角剧烈地颤抖着，他旁边的地上躺着一个奄奄一息的男人，而在男人的身旁，一把染了血的菜刀被肆无忌惮地丢在地上。那男人的衣服被鲜血染红，整个人已经瘫软在血泊中！然而当小男孩抬起头的时候，一双沾满血迹的手正慢慢靠近他······
　　阿晨又一次被惊醒，梦里的小男孩是自己，那时的自己还不过是个八九岁的孩子，那个女人离开后，自己的生活也逐渐进入了深渊。
　　那天放学回来后，家里一个人都没有，屋子一片狼藉，一把水果刀上面还沾着血迹，这个场景仿佛在诉说着一个剧烈争斗的故事。阿晨跑出来，久久不敢回去。从这之后父亲性情大变，常常把阿晨锁在家里不给他吃饭，学校也不让他回去，不仅如此父亲对他施暴也越来越频繁，父亲将所有的怨气都撒在了阿晨身上，往后的几年直到他将刀挥向自己的父亲，阿晨一直饱受折磨，阿晨知道这一切都是拜那个女人所赐。
　　突然手机响了，打来电话的是盛辉。
　　手机传来好听而又温柔的声音，“小晨，我来南城了，要不要待会儿出来见个面？”盛辉是阿晨唯一至今还有联系的客人，电话这头的盛辉刚从机场出来，前些日子他还在国外出差，他现在看起来十分疲惫。
　　“这么说，拜托你的事已经有眉目了？”阿晨对盛辉唯一的感觉就是不讨厌，所以才会至今都保持联络，一听到盛辉的话，他就明白了事情有了进展。
　　“你小子！是的，事情有眉目了，我现在就想见到你，赶快出来我们见个面！”盛辉期待极了，距离上次见面已经过去小半年了，尽管有些疲惫，但此时他的内心热潮澎湃。
　　“好的，我们在Ricky酒吧见。”挂断了电话，阿晨就匆匆穿上了衣服出门。
　　盛辉和阿晨如约在Ricky酒吧碰了面，盛辉拉过阿晨手臂，抚摸两下说道：“你为什么又约我在这里见面？”阿晨在盛辉的指引下落座他回答道：“你不也同意了吗？”
　　“是的，我们先喝两杯吧！”盛辉为阿晨叫了他最爱喝的酒。此时的Ricky酒吧人并不多，并不像以往那么嘈杂，“这边真是个好地方，要不我搬来南城吧！”
　　“辉哥，你说你那边有眉目啦？”阿晨问道，直接忽略了盛辉的提议。
　　“连前戏都没有啦这回？好吧，知道你等急了！”盛辉将搭在阿晨肩膀上的手缩了回来，接着拿出一个棕色的袋子说道，“这里面照片，这个女人果然是不简单！”阿晨接过照片，而照片上的一男一女举止十分暧昧，阿晨旋即将照片撕碎：“这个女人果然不简单，一边是赵家，一边又是严家！”
　　“还不只是这样呢，据说她还派人盯着赵家那个儿子，表面上是为了老爷子着想，其实吧对他有那种意思！”盛辉说着，阿晨的心里掠过一丝担忧更难掩气愤：这个女人，她到底还要不要脸啊？当了人继母，现在又费尽心思勾引人家儿子！阿晨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该死！
　　“我这边还有个更劲爆的消息呢！”盛辉似乎故意卖弄关子，“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盛辉有意无意地说着这话。
　　“是关于赵楠的吧！”阿晨望了盛辉一眼。
　　“是的！那家伙居然是个深柜，而且最近貌似跟叶风在玩地下情！”盛辉知道赵楠跟阿晨有过交集，“你说这件事如果被那个女人知道了会怎样？”盛辉玩味地看着阿晨。接着又说：“我刚下飞机现在有点累，走我们换个地方！”阿晨跟着盛辉走出了酒吧。
　　盛辉走在前面，阿晨走在后面距离差不多有五米，突然盛辉停下：“我现在什么都告诉你了，你能多陪我几天吗？我来这里呆三天，你就陪我三天可以吗？”面对盛辉的这个要求，阿晨无法拒绝，他也并不想拒绝。盛辉已是有家室的人，虽然很喜欢阿晨但是不至于为了他放弃家庭、事业，他的想法就是说服阿晨当他一辈子的情人。
　　盛辉在南城一家高档宾馆落脚，他把阿晨带到那边去了。阿晨知道他的喜好，按照他的要求做着，跟之前一样。
　　“你要不要跟我回去？”盛辉坐起来继续说道：“现在你还小，可能很多时候都很意气用事，你有没有想过，有一天你会变老，你就没有想过找个可以陪伴你一辈子的人？”之前有人也说了同样的话，阿晨并没有回答，柔和的灯光洒在他一半的胸口上呈现出非常好的色泽，阿晨侧过身，微微闭上了眼睛。盛辉见阿晨没回应便也没有说话了。
　　阿晨早早起床出了门，给盛辉留了条短信：有事，晚上再过来！
　　回到自己租的房子，正巧遇到了阿飞。
　　阿飞随着阿晨进了屋子，阿飞边吃着早饭说道：“昨天，我在Ricky那边遇到了阿楠，他在找你，你干嘛不理他？”
　　“他，他昨天在那边？”阿晨放下手里的衣服问道，有些遗憾。
　　“是的，不过我说我也很久没有见过你了，没办法帮到他！然后他就走啦！”阿飞望了一眼阿晨，接着又说道：“对了，我昨天在那边看到你了，你和一个大叔在一起，他就是那个辉哥吧！你怎么还跟他有联系啊？你难不成真想和他在一起？”
　　“我不会跟他在一起的，你也知道这不现实。你吃完早饭快回去睡觉！”阿晨进了浴室，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随着水温逐渐升高，狭小的浴室升腾起圈圈水雾，水顺着平滑的肌肤流下最终汇聚在一起，继而又慢慢流向无尽的黑暗中，阿晨脑海里盛辉的话不断重复着，经久不停。
　　阿晨终于还是走到了阿楠面前，阿楠家的地址他早就知道，只是这是他第一次来到这里。当时阿楠还没有起床，浑身还残留着酒味和烟味，开门见到阿晨他惊喜不已。
　　“我先去洗澡，你先坐一会儿！要喝水自己倒。”阿楠惊喜不已，澡洗得很快，而阿晨利用这个时间仔细打量了房间。
　　阿楠在房间里换着衣服一边跟阿晨说话：“我找你好久了，你都去哪里了？”
　　“找我干嘛？”阿晨的这一问阿楠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他，突然就沉默了几秒钟，阿晨接着说道，“所以我来找你啊！”
　　阿楠又迅速地穿好衣服出来，“你找我？有什么事？”
　　“我想跟你借钱，借很多钱！”阿晨说出了来的意图，到让阿楠觉得有点怪异。
　　阿楠不解地看向阿晨，“借钱？你最近很缺钱花吗？”
　　“我要离开这里，跟我想在一起的人离开这里，但我需要一笔钱。”阿晨说着谎话，脸不红心不跳，他的目的才不是什么和某人离开这里，他心里有个暗黑的计划。
　　阿楠不知怒从何起，只感觉胸中一阵不快，“你说，你要跟你想要在一起的人？离开？可你们走了我到时候到哪里去追债啊？”他没有立场问那个人是谁，但他确实吃醋了，也紧张了。
　　“我会多留在这里两个月，你可以随时来找我。”阿晨的意思清楚明白，阿楠也立刻领悟了。
　　阿楠带着疑问看向阿晨：“才十万，对我来说也并不是什么大事，我可以借给你。你是不是有什么其他的目的？”
　　“所以其实你知道我想干什么？”阿晨突然靠近并用力咬住了阿楠的嘴唇，阿楠猝不及防但是很快也回击了过去，这一时刻仿佛二人等待已久。
　　出门之前阿晨有些迟疑，因为他从来都不是个主动的人，而自己的主动又暗含着不能言说的用心，等到事实被揭发的那一天，受到伤害的也绝不是那个女人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