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当年(子世代篇)》霁随心

5、第3章 德斯礼家的兵荒马乱

　　“伤风：
　　我现在回到了圣芒戈养病。莱姆斯已告诉了我事情的始末，很庆幸哈利救了你。我知道你也许不便经常给我写信，但若情况允许，务必时常来信报个平安。
　　多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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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莱姆斯谈完话的下午，林恩就回到了圣芒戈接受治疗，她的主治治疗师还有海伦护士因为林恩擅自离开了一个月而大发雷霆，林恩只得做小伏低，虚心认错。
　　这是林恩回到圣芒戈的第七十五天，她恢复良好，心绞痛已经有将近二十天没有发作过了，虽然还是不能使用稍微复杂一点的魔法，否则就很有可能陷入昏迷。不过，这样的恢复速度，还是让她的主治治疗师很满意，他本以为，林恩至少要三个月才能达到这样的状态。就在昨天早上，她的治疗师终于发话，说她可以出院了。
　　于是她今天一大早就开始整理自己的衣物，打包好一切后，趁等待莱姆斯来接她的这段时间，坐在病床上回顾着西里斯这段日子寄给她的信。她与西里斯久别重逢，却不得不马上分开，如今，也只能靠着这些信件聊寄相思。但因为怕信被劫去暴露位置，西里斯从来不曾透露过自己的去向，而且两个人一直是用“伤风”和“多拉”这两个化名通信。
　　伤风，是林恩原来家里养的一只狗的名字，在她父母被食死徒杀死的那天，为了保护她而死。而多拉，是当年布莱克家的一只家养小精灵的名字，为了西里斯而被沃尔布加·布莱克砍下了脑袋。

　　西里斯来信的频率基本上是十几天一封，有时候只是报个平安，有时会多写一些，比如告诉林恩他去年给哈利买了一把火弩/箭，向林恩吹嘘哈利的魁地奇天赋，抱怨哈利的姨夫姨妈正在让全家陪哈利表哥节食，以及他刚刚给哈利做了一个生日蛋糕什么的。林恩回信问他究竟炸了几个厨房才做出了能让人吃的蛋糕，西里斯骄傲地回复说他幸运地找到了一家废弃不久的面包房，只烤糊了八次就烤出了味道不错的蛋糕，一个厨房都没炸坏。
　　林恩估计他大概是不在英国，因为他偶尔会用只不知哪里找来的色彩斑斓的热带大鸟来送信，除非是在动物园，英国绝不可能有这种鸟类。
　　她最后一次收到西里斯的信并给他回信是在五天前。她在信里告诉西里斯，她现在身体已经大好了，她的主治治疗师说，只要再经过一个星期的评估，她就可以出院了。当年她和西里斯一起居住的那栋公寓早已改建成了商场，最近她拜托了莱姆斯为她找房子，让她出院以后能有个住处。到时候，她想把哈利也接来住，全了她和西里斯渴望给哈利一个真正的家的愿望。
　　莱姆斯办事很有效率，新房子很快找好了，按照林恩自己的要求，房子地处于离伦敦不远的一个麻瓜小区里，大小正适合于一家三口居住。美中不足的是，大概得等到下个月初才能交钥匙入住。林恩已经和莱姆斯商量好，出院后先在他那里借住半个月。
　　而在去莱姆斯家之前，林恩打算先去德斯礼家见见哈利。只是她和莱姆斯都没想到，他们到达那里时，德斯礼一家正在经历着一片兵荒马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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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佩妮·德斯礼已经很久没受过此等惊吓了。那个小怪物引来了一堆怪物！那群怪物炸了他们的壁炉！他们把达利小宝贝儿的舌头变成了一尺来长，而且那舌头还在继续膨胀！她想将那舌头从达利嘴里拔下来，可达利使劲儿地想摆脱他。哦，天呐，他的惨叫声让她的心都要碎了。那群怪物中唯一的一个成年人还想要靠近达利，不，她死也不会让他靠近她的儿子。说什么他会解决这个问题，说什么他可以纠正过来，她不信，她一个字都不信！！！
　　就在这时，一道透着无奈的女声传来。“佩妮，你再拽那男孩儿就要窒息了！”
　　佩妮猛地转过头，只见陌生的一男一女闯进了她的家里。哦，不，不都是陌生的，她认识那个女人！
　　“林……林恩？！”她惊讶地喊道，拽着达利舌头的手一下子松了。她身边那个穿着十分寒酸的男人立刻趁着这当口对达利的舌头施了一个咒语，那舌头立刻嗖嗖地缩了回去。
　　此时的哈利还站在壁炉里，听到“林恩”这个名字立刻走出了壁炉，朝着女人有些不确定地说：“林恩？你叫林恩？林恩·布鲁斯？我……我是说，我是哈利，哈利·波特，西……我是说我教父在信里和我提到过你。”

　　林恩看向哈利，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莱姆斯和西里斯都告诉过她，哈利长得和詹姆像极了，但眼睛却和莉莉一模一样。她看着哈利，便仿佛透过他看见了詹姆和莉莉。她觉得自己的眼角有些酸涩，刚要说“是”，佩妮尖利的声音响了起来：“你不是疯了吗？怎么会出现在我家里？”
　　林恩心里叹了口气，抱歉地对哈利苦笑了一声，然后转向了正一脸厌恶看着她的佩妮。
　　“佩妮，好久不见。我的确疯了很长一段日子，但现在已经好了，今天刚刚出院。”说着，她看向哈利点了点头，“就像哈利说的，我是他的教母，我是来看他的，并没想到会遇上这样的场面。我很抱歉，我一开始是想敲门进来的，只是屋里尖叫声大作，我担心出事，才直接用了开锁咒。如果我的行为对你造成了冒犯，还望见谅。”
　　佩妮和韦斯莱先生都诧异地看着林恩，弗农·德斯礼则扯开了嗓子大喊：“你也是他们那类人？你们都是？！我的上帝，你们这群魔鬼！魔鬼！！！看看你们把我家里搞成了什么样子，你们还企图谋杀我儿子！我要报警！报警！”
　　屋子里的四个巫师在弗农的咆哮声中面面相觑，最后亚瑟·韦斯莱叹了口气，举起魔杖喊了声“修复如初”，厅里的碎砖头立刻一块块跳回了原来的位置，几秒钟的光景，炸开的壁炉就恢复了原状，莱姆斯则对着三位麻瓜连喊了三声“清理一新”，于是他们身上的灰尘也立刻不翼而飞。
　　弗农的脸涨得通红，气得说不出话来。佩妮和达利依旧缩在角落里。
　　“我知道是我不好。”亚瑟把他那头本来很是整齐的红头发抓成了火焰山，低声不安地说，“我真的要对你们道歉，可我的确没有恶意。至于我儿子……我回去会教训他们的。如果您愿意，我可以……”
　　“我受够了，真的受够了！”弗农没能等亚瑟把话说完，挥舞着手臂大叫道，“我们收养那个小怪物那天就发过誓，绝不让你们这类人破坏我们的生活，可你们却一次次挑战我的忍耐限度！我彻底受够了！！！小子，你滚吧，再也不许回来。这里从头到尾都没欢迎过你！你吃我们的住我们的，却是如此的不知好歹！你就是个灾星，克死了你那不学无术的父母，现在又来祸害我们！你当初为什么不和你父母一起死了得了？”

　　弗农的话令屋子里的几个巫师齐齐变了脸色。莱姆斯使劲儿攥着拳头，像是很想要冲上去揍弗农一拳，亚瑟震惊得说不话来。林恩则走到哈利面前，颤抖着用一只手搂住了他。反倒是哈利自己，虽然在弗农话冲出口之时也是面色一白，但倒显得是所有人中最镇静的。
　　这不是他第一次听弗农姨父这么说，事实上，这类话他几乎是从小听到大。有些话再伤人，听得次数多了，也就免疫了。只是从前，他不知道他父母究竟是怎么死的，而就在上个学年，在摄魂怪的影响下，他看到了他的父母。

　　他们的确是为了他而死。如果不是因为他，他们也许是有机会逃命的。

　　他正这么想着，突然觉得林恩搂着他的胳膊紧了紧，接着，她用冷得像是在掉冰碴子的语气说：“1979年，你原来工作单位的大楼发生爆炸，你昏迷不醒，醒来后却毫发无伤，你以为是因为什么？1980年，佩妮难产，你以为那个在最后关头出现救了他们母子的姓古曼的医生是谁请去的？1981年，你打算自己开公司创业，你以为那笔从你岳丈手里借到的启动资金究竟是谁出的？没有詹姆和莉莉，你以为你们一家三口还好好地活在这个世上？！对了，还有那次……”
　　林恩每说一句，德斯礼夫妇的脸色就要铁青上一分。
　　“我不信，我才不信！”弗农大声地打断了林恩的话。
　　“你可以不信，反正詹姆和莉莉也从没打算让你们知道这些。你们不希望哈利再回来，我也不放心哈利再回来。我是他的教母，照顾他本就是我的责任。我感谢你们给了哈利一个容身之所，但也仅此而已。你们可以把这些年来你们花在哈利身上的钱列个清单出来，我会还给你们。从今往后，哈利会和我住在一起，和你们再也没有关系了。希望这样能令你们满意。”
　　说着，林恩毫不客气地把刚刚韦斯莱先生修好的壁炉又重新打了个大洞，将哈利推了进去，然后问他：“你本来是想去哪里？”
　　“额……韦斯莱家，我好哥们儿的家。”哈利有点儿结巴着回答道。林恩的气场令他有点儿懵，她可和西里斯在信里向他描述的不太一样。
　　“那就快去吧，我一会儿去那儿找你。哦，对了，你身上还有飞路粉吗？”
　　“飞路粉在我这里。”亚瑟闻言赶忙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束着拉绳的小袋子，把它打开，从里面捏出一点粉末投进火里，火焰马上变成了碧绿色。
　　然后哈利大喊了一声“陋居”，消失在了壁炉里。

　　剩下亚瑟和莱姆斯，一脸不可说的表情望着林恩。
　　见哈利离开了，林恩转过身对亚瑟说：“韦斯莱先生，不知道您是否还记得我，我们在尊夫人兄长的葬礼上见过的。”
　　亚瑟恍然大悟般说了声“是你”。怪不得，他刚刚就觉得她很眼熟。
　　“我想您可以先回家了，剩下的事情我会处理。你知道的，我还要留下等着这夫妻俩给我列清单呢。不过，可以把你们家的地址告诉我吗？处理完这边的事情，我想去拜访你们。”
　　“没问题。”亚瑟爽快地报上了自家的地址，并告诉林恩他们一家都会在明天一早去看魁地奇世界杯，他那里正好还有一张余票，如果林恩愿意的话，可以和他们一起去。
　　“荣幸之至。”林恩点点头感谢到，亚瑟又面色复杂地望了眼林恩身后的德斯礼一家子，摇了摇头，“噗”的一声幻影移形离开了。

　　客厅里只剩下了林恩、莱姆斯和德斯礼一家，剑拔弩张的气氛依旧持续着。林恩向四周看了看，只见客厅的墙上里挂满了德斯礼一家三口的照片，但没有一张有哈利的影子。再想起哈利身上那肥大得出奇的衣服，她觉得胸口有一团火在烧。
　　但她并没有借此发表什么想法，只是将双臂环在胸前，淡淡地说：“你们可以列清单了。”
　　“列，当然要列，列完你别不认帐就行。”弗农说着拿出别在胸前的钢笔，然而就在这时，他的妻子拦住了他。
　　“够了弗农。”佩妮拿走了他手里的钢笔，脸色铁青地对林恩说，“那个把哈利丢在这里的老头儿给过我们钱了。可这根本就不是钱的事儿。也许你根本没做过母亲，你根本不懂养大一个孩子要耗费多少精力。”
　　“精力？精力就是让他穿你儿子不要的旧衣服？精力就是让他小小年纪在大太阳底下为你们除草？精力就是那些照片里几乎找不到他住在这个家里的证据？精力就是当着他的面骂他是怪胎和灾星，骂他的父母不学无术？佩妮，我有眼睛，有嘴，有耳朵，会看，会问，会听。如果这就是你所谓的耗费精力，那我还真的宁愿你把哈利丢到孤儿院不管。”
　　佩妮像是被掐住了嗓子，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可林恩却不肯放过她：“佩妮，你丈夫如何做，我无权指责，因为他和哈利没有血缘关系。可你，你是哈利的姨妈，你对哈利的所作所为我不能原谅。”
　　“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说？！”眼看着妻子受欺负，弗农再也忍不住了，“你不是说你是他的教母吗？你不是说照顾他是你的责任吗？那这十几年来你在哪里？我们再怎么说也给了那小子一个住的地方，而你又为他做了什么？！”
　　“我想我之前有提过，我之前一直在住院，今天才刚刚出院。我欠下的这十几年，我会用余生慢慢补偿哈利，可你们……如果你们真的就那么不情愿收养哈利，你们大可以向邓布利多，就是那个拜托你们收养他的人提出抗议。可你们有这么做吗？”
　　“他把那小子放下就走了，我们怎么知道怎么联系他？”弗农不满地反驳。
　　林恩神色莫名地看着佩妮，轻声地问：“你小时候不是给邓布利多寄过信吗？怎么会不知道怎么联系他？”
　　“什么？”弗农闻言震惊地看着自己的妻子，“你知道怎么联系那个人？！”

　　佩妮脸上的血色因为丈夫的质问褪得干干净净。

　　林恩看着佩妮，心里多少明白了，也许佩妮并不像她丈夫那么排斥哈利。可无论如何……
　　“无论如何，你们已经接受了哈利，却又那样恶劣地对待他，你们凭什么指望我们，还有哈利的感激？”一直充当着布景板的莱姆斯开了口，声音比林恩的还要冷淡，“德斯礼夫人，你扪心自问，以你对你妹妹的了解，如果当年是你和你丈夫出了事，有人把你儿子送给莉莉抚养，她可会如你对待哈利般对待你的儿子？若她真的那么做了，你泉下有知又会心痛到什么程度？”
　　佩妮没有回答，她的脸色几乎变得透明。
　　“你不配做莉莉的姐姐。”莱姆斯最后这样说。然后他抓住林恩的手臂，与她一起幻影移形消失了，只留下佩妮望着空荡荡的客厅，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