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霖铃（死神同人）》墨倾渊

98、Chapter 027

　　放完灯离庙会结束的时间也差不多了，先于人群一步返回家中，回归了平静的四周。叶落风动，一件轻薄的外衣落在了女子瘦削的肩上，坐下连人带衣拥入怀中，“在想什么？”
　　零的眸子眨了眨，“想起了一个人。”
　　捋好她耳际的发丝，白哉淡淡地问：“谁？”是存在于她记忆中的人还是她忘记了的人？
　　“红莲。”脸颊微仰，眼底映入满天星辰，“莲花是他的代表，今天放灯的时候突然觉得有点想他了。”并不掩饰那一点点的思念，她从不回避自己对红莲的依赖，亲情亦或是友情，这种依赖是从自己出生的时候就有的，即便她是自己敌对之人的斩魄刀。
　　确实很久没见过红莲了，上次还是在婚礼上，那个时候还说过有空会来尸魂界的，结果半年了一点消息都没有，果然还是因为虚圈那边的事情不能结束吗？想到这里，白哉微微皱起了眉，“他大概在忙地狱界的事情吧。”
　　口不对心，不过也只能是这个回答。
　　“业火没有返回地狱界的迹象，一直都在灵王宫，也不知道是不是遇上什么麻烦的事情了。”零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你要回去看看吗？”白哉小心地问，红莲和零之间的关系，他能看得出来，而且他对那个人并没有什么不好的感觉。
　　身体明显僵住了片刻，继而摇摇头，千河还在那里，她已经说不清该用什么心情去面对自己的兄长了。
　　“嗯……出嫁那么久也不回门，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啊……”温柔如火的声音惊扰了夜间的风，空气的温度攀升到一定的灼热，马上就被一阵清凉的冷风吹开了。
　　零条件反射似的站了起来，重心微晃，在白哉的搀扶站稳了身形，目光一流转，脚步已经迈了出去，身后白哉微微颔首，朝出现在庭前的两人一点头。
　　“红莲。”
　　笑着摸了摸那一头清蓝的长发，“零，好久不见。”
　　“零大人，最近可好？”黑衣的少年一鞠躬，距离上次相见似乎已经恢复到以往的状态，看来是在流晖的灵压修复下重新调整好了状态。
　　“好不好的……一眼就知道了啊。”深红的视线在零和白哉身上徘徊来去，忍不住轻轻一弹那温凉的额头，“零，就算你再怎么喜欢白哉也不可以把自己的灵血出让给他啊，才过了半年你的身体也不见得好了多少，中间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时间过去很久了，零当初渡给白哉的灵血到现在还是没有拿回来，虽然行动没有之前那么不变，但久了还是有些疲累，只不过是在正常范畴。
　　灵体中最重要的血液流失自然是不可能瞒过红莲的眼睛的，如今他一说破这维持了许久的潜在状态，白哉也意识到这个问题了。
　　还没等零开口解释什么，直接揽过前面的人，朝面前应是自己长辈却看着与自己年龄相仿的人一弯腰，“确实发生了一些不如人意的事情，但是现在已经解决，过段时间就会归还灵王的本源。”
　　红莲扫了一眼零那似乎有所含意的表情，再轻轻一碰白哉的肩头，眼神立刻有趣了起来，“反正有你保护着零，灵血在你身上倒也不碍事，反正男人嘛，出门在外总比在家里的女人要来的不安全一些。”
　　“零大人如果想要重铸白哉大人的灵体只需把他带回灵王宫让麒麟寺的人用药浴解决就可以了，着实不必犯险。”还是直肠子的村雨一语说出了零的目的。
　　原来如此，白哉瞥了一眼旁边低着头的女子，五指的力量微微攥紧，心里莫名触动，那个时候她把灵血封存在自己的身体里果然还是为了自己……
　　“天示郎的药浴是挺好的，但是还是我的灵血直接温养魂魄这样效果来得好吧？”一本正经地纠正村雨的想法，话一说完就迎上了红莲那似笑非笑的眼神，腮落绯雪，低下了头。
　　“好好好，真的是一嫁出去就不把我们当家人了，这种头也不回的劲也不知是像了谁了。”本想说像极了红缨，话一到嘴边又意识到不能再提那个名字免得零伤感只好换了词。
　　“流晖殿下一直很挂念您，但是最近事情实在繁多，抽不开身，我们也只是得了空过来探望。”
　　流晖啊……真的是好久不见了，那个家伙……白哉想起那个有着一双夜狼般的眼睛的男人，那些曾经的对峙历历在目，如今回想起来虽然不以为意却又觉得某些地方不同寻常，只是一时半会儿说不出来哪里不对而已。
　　“他自己不来看我的。”零轻轻一哼，却又留意起了话里的重点，“最近灵王宫是不是遇上什么事情了，感觉你们在那里的灵压一直进进出出的，好像很不安静一样。”
　　“嗯，是遇上了点问题。”红莲点点头，没有隐瞒的意思，“各界的空间一直不稳定，起因是上次地狱界的崩坏重建，毕竟是位于尸魂界虚圈和现世中间的空间，那里发生的爆炸波及到了每个空间的断层，最近一直在试图稳定地狱界在三个界面中间的组成，也就刚刚得了空过来看看你。”
　　怪不得，上次瀞灵廷发生了影狼佐那么大的事情灵王宫一直不闻不问，什么消息都没有传来，就算是因为有零在这里，那么她解放了红缨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会不引起任何轰动呢？白哉终于明白了这段时间以来灵王宫的沉默，心中不知道为什么微微松了一口气，还好他们不知道，那么就让他们一直不知道好了，省得那只绿眼狐狸把这个当借口来找他的麻烦。
　　地狱界的爆炸……那就是自己前世的死亡序幕，零的眼前浮过一丝黯色，“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吗？”
　　红莲笑着摇摇头，“没关系，这个世界的中间力量还有能行动的，只要我还在，保护灵王宫和各界的任务就交给我吧。”
　　这个人总是这样，毫无理由地承担着一切，红缨深爱的人，他保护；红缨珍视的世界，他守卫，几千年几万年的沉默注视，只为替他的姐姐记录下她不在的每一刻光阴。
　　“不过倒是有一件事情，现在各界的空间不稳，围绕在灵王宫周围的灵气屏障有些稀薄，零番队的人和其他赋闲的十圣剑都已经调出去修整了，瀞灵廷这边我们可能会很少关注，这可是突入灵王宫的唯一入口，我们当初也是考虑到你在这里所以才没有派人过来的。”
　　“也就是说，在你们稳定好所有的空间位面之前，瀞灵廷很有可能会作为灵王宫防御的缺口受到进攻么？”白哉微微皱眉。
　　“确实有这方面的因素，不过一般人也穿不过灵王宫的72道障壁，危险程度并没有那么严重，我们只是担心因为界壁不稳会导致各界生灵流窜，比方说现世的人类无缘无故被吸入虚圈或者尸魂界之类的，而且……地狱界的那些咎人至今还没有完全抓捕回来，上次可是逃出去了相当大的一个数量。”
　　“我明白了，明早会和山本总队长报告此事的。”略有严肃地点了点头，白哉知道现在的瀞灵廷并不能因为表面危险的消除而放松下来。
　　白哉的话自然能让人放心，红莲点点头，“那别的事情倒也没有了。”看着边上的女子，目光突然落到了她的手上，“零，把手抬起来。”
　　乖乖地递出自己的手。
　　村雨一鞠躬，上前撩起了她的和袖，手中浮现蓝色萤火，夜色下将她腕上的红镯照得鲜亮，甚至连上面的一丝丝暗红色的细纹都照得清晰无比。
　　“你啊……”
　　零很平和地打断他温柔的责备，“事发突然，所以不得已强行开刃了。”
　　所以身体过了半年也没有好转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吗？红莲的表情略微无奈，握住她的双镯，红色的灵子沁入暖玉，暗色的细纹稍稍减退了一些，“如果不是这对镯子姐姐当年从未离身，承载了她长久以来的的精气协助你开刃，后果会是无法弥补的损失。”搞不好零那付出巨大代价换回来的生命就这样再一次消失。
　　“我知道了，下次不会了。”零安静地回答。
　　当时的情况，零将红缨强行开刃可以说是逼不得已，虽然说目的是达到了，但是那两个月的长眠和被迫想起的记忆却是很不美好的经过，白哉的眼神一沉，那样的事情不会再让它发生。
　　稍叹一口气，红莲摸了摸零的头，朝旁边的白哉一点头，“我们也就是过来走走，村雨和我还有任务在身，不便久留，下次再见不知道要什么时候。”
　　“我会照顾好她的。”白哉颔首，“护廷队也会守好瀞灵廷。”
　　红莲笑了笑，“你也是值得托付的人啊。”退后一步略一弯腰，一红一蓝两道光便消散在空气中。
　　零望着他们离开后的天空，抬起手迎着月光看手上的红镯，浮动的红光和她第一次戴上她的时候那样温有暖意。
　　夜空下，修长的手握住那冰凉的手腕，一丝一缕的体温侵染着她周身围绕的寒冷，到最后全然相拥，“零，相信我。”
　　璨然的眸子微微扬起，轻轻嗯了一声。

　　莲灯节过后的日子依然平静，白哉第二天的时候和山本私聊了一段时间，从一番队出来的时候不出意外地感受到了家里那边的灵压如退潮般散去。各界界壁不稳，所以才会有虚圈那边才适合生活的无逃窜过来，还有成群结队的高级大虚出没，即便不是战时，这样那样的问题还是有好多。
　　蝉鸣急切，暑热难挡，七八月的天空开始大肆渲染着盛夏的阳光，似乎要把瀞灵廷的土地照得通透。零看着院池里零零碎碎漂浮着的睡莲，转身把刚刚看过的信纸叠好连同信封一同交给跟随的管家，望着面前站着的红头发死神，“这件事，白哉怎么说的？”
　　信是四番队的人送来的，说的却不是死神的事情，而是关于贵族。在它交到零手上以前，白哉已经看过了，有些事情他不能做决定，便让恋次拿着交给了零。
　　上川晗。
　　零不记得，但是白哉和恋次都还记得，曾有那么一个人，要她承诺护上川晗百年，但是他们都不知道如果不过百年会发生什么。
　　恋次把当时发生的事情简要地只挑出了和上川晗有关系的事情告诉了零，“朽木队长的意思是交给您来决定。”
　　千河？淡红的眸子有一瞬的呆愣，“既然是这样的话，那我就去四番队看看吧。”
　　把业火种植在普通人的身体上借以延续生命，真的是有够乱来的啊……
　　恋次一边打发跟来跑腿的队员去给白哉回复，一边紧跟着零去了四番队。卯之花亲自站在门口迎接，远远地看到零走来了，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她并非对上川晗的病手足无措，只是面对业火缠身的病人，不会有比零更适合的人来解决这个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