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霖铃（死神同人）》墨倾渊

84、Chapter 013

　　越是深入周围就越是漆黑一片，到最后零手里托着一团鬼道的光，来到了一扇牢门前。蛆虫之巢里的犯人大都是尸魂界秘密处理的危险份子，能被关在这里，足以说明中央四十六席对那个由嶌欧许有多么戒备。
　　隔着牢门，鬼道的光芒扩大，零看着铁门之内倒头坐着的人，没有了呼吸和心跳，已经死了吗？
　　“为何要来这里？”清冷的声音在幽暗的牢狱中冰寒刺骨，未曾听到脚步声，却是挨得极近。
　　零稍一抬眼，瞥向旁边的阴影，“和你无关。”
　　“我说过，让你留在家里。”飘拂的风花纱进入了鬼道的光照范围。
　　“你没有资格命令我。”淡淡地回答让人生出一份怒意。
　　为什么本尊的自己会让她离开家？为什么她会一个人来到这里？“难道只有你救走的那个才有命令你的资格吗？”
　　摇了摇头，从来就没有人能够命令她，“这不是别人的问题，这是我自己的事。”零看着他和他走来的方向，灵骸们都重造了吗？
　　“离开这里。”眼神冰冷。
　　“通过和本体还有我的战斗数据对灵骸的性能进行调整，确实是短时间内快速提升战斗力的方法。”绯色的眸子轻合，“但是灵骸始终是灵骸，本尊们能做到的，你们未必能做到。”
　　“嘁，和她多说什么，女人就是麻烦，快点让我砍几刀死掉就完事儿了。”金色的剑压从黑暗中冲出，闪电般直扑铁栏之前娉婷而立的女子。
　　脚步刚刚抬起背后冷风骤至，蜂纹华绽放在手臂上，零全身的灵气屏障陡然升起，瞬步倒退，离开了那扇铁门。
　　各自现身的灵骸们纷纷亮出了自己的灵压形成一个包围圈，看着中间在灵骸的更木剑八狂舞的剑锋下游走的零。
　　这次出来的时间够久了，要知道的事情也已经清楚，差不多该回去了。零在那破绽百出狂乱无度的攻击中寻一丝缝隙，瞬步腾跃上了半空，脚下亮出一道红色的锋芒，一端刺入岩壁一端借以立足，绯色的眸子居高临下地看着一群灵骸，“敢动手的，尽管跟上来便是。”
　　红丝如羽，顷刻淹没那一身淡色的衣裙。
　　离开蛆虫之巢，零直接回了家，落地的时候稍微往后看了一下，确定没有人跟上来，才微微松了口气，她只是威慑了一下，要是那些灵骸真的跟上来那么朽木家就要变成战场了。不过她也考虑过，灵骸或许和影狼佐一样又或比影狼佐还畏惧着她的力量，不敢贸然行动。
　　左手捂了一会儿右臂上的蝶形刺青，过了一会儿黑色的痕迹淡淡褪去，手臂也灵活了许多，零整理了一下和服，才慢慢找起家里那些人的灵压来，她出门的时候并不早，回来也费了些时间，现在护廷十三队的队长们应该已经知道她离开过了。
　　循着灵压走到了隔壁的别院，白哉也在，似乎正在商量着什么事情，见到她来，便停下了谈话。
　　“哟，零，回来了吗？”夜一靠在房门上，离得最近，很是熟络地朝她打了个招呼。
　　刚刚有地狱蝶来过，大概是零去安排四十六席做了紧急措施，确实，眼下瀞灵廷混乱之际，还是要先稳固好队员们的行动，再解决假冒的灵骸。
　　“影狼佐还是在断界里不知所踪，不过灵骸倒是在外面活动。”零淡淡地说。
　　“影狼佐是个有谋略的人，如果他再出现，必定是他发动总攻的时候。”现在的影狼佐可以说是挑战了瀞灵廷内全部战力，没有做好全足的准备是不会轻易出现的。
　　“灵骸是强化后的改造魂魄，原本的材料就是你们这些队长级的灵子，完整来说他们确实有胜过你们的实力，况且他们现在人数远比你们多得多。”零的声音平静，“诸位还是不要硬拼比较好。”
　　房间里随着零的话陷入死寂，她静默片刻再度开口：“灵骸的性能虽然比你们好，但是就算模仿得再真切，实力再强，终有比不过你们的地方，要想取代你们是不可能的。他们是他们，你们是你们，这不只是你们和自己的战斗，还是你们守卫尸魂界的战斗。”
　　这应该是零自从失忆以来在人前说的最多的话了，说完这些，眼前似乎有些疲惫，眸子轻垂，微施一礼，转身缓步离开。
　　“啊嘞啊嘞，这大概是在安慰吧？”京乐习惯性地感叹了一句，打破了沉默。
　　零说的是事实，灵骸经过进一步改造已经限制解除后，实力大幅度提升，原先和灵骸对战就吃了不少苦头，现在要是再交手，未必会拿到多少好处。
　　“也不知道楠木她和那些灵骸交手胜算有多少……”
　　“不，虽说她是王族，但这也是护廷队的事情，我们不能都推给她解决。”日番谷的脸色沉了下去，况且那个灵骸的自己……
　　“就是，难得有机会，我还没好好大战一场呢！”更木剑八一嗤鼻，似乎没有把自己身上缠满的绷带考虑进去。
　　听着涅又开始发表讽刺野蛮人的评论，浮竹不无头疼地和自己的好友对视一眼，正好发现靠在门上的夜一若有所思的脸，“夜一，你在想什么？”
　　“啊……零说的话有点问题，有个地方我想不到为什么。”夜一见注意力转移到自己身上，便大大方方地挨着旁边的白哉坐了下来，“灵骸确实在制造的过程中比本尊在性格上更为好战，但是这是在战斗中体现出来的，在营救我们之前零她一直在朽木家没出去过，更没有和什么人交过手，我在想她是怎么知道灵骸是灵骸，本尊是本尊的。”
　　“切，灵视不是只能看透自然创造吗，那样的话应该是六番队的那个灵骸在她面前漏了马脚。”涅重重地一哼。
　　“这确实可能是原因之一，但是在座的各位队长，你们和灵骸相处的时候，有发现对方表现出什么纰漏吗？”夜一两手按着膝盖，“我掩护一护和露琪亚离开尸魂界的时候，曾经陷入一对三的局面，三个灵骸包围了我，那个时候零突然出现，我本来想提醒她那个白哉是假的，但是她却说她已经知道了。从时间上来判断，她和灵骸接触的时间，应该不超过半天。所以我在想，零是不是发现了其他的东西，所以灵骸的事情发展到现在她没有第一时间出现阻止这一切，而只是我们陷入危机时救走了我们。”
　　白哉微微皱起了眉，看来不管怎样都要和零谈一谈了。
　　夜风泠泠，侍女端走了送到房间里的晚饭，零跪坐在镜台前执梳一丝一缕地舒展着纤长的发丝，白哉是这个时候来的，站在门口，负手望着庭前枯桠。
　　零放下了木梳，起身慢慢走出房间，望着那个明明是来找自己却硬是在走廊上吹风不出声的男人，“怎么了？”
　　并没有回答，只是伸出了手。
　　淡红的眸子轻眨，乖巧地把自己的手放到他的手掌上，挨近了他，“有事要说吗？”
　　白哉看着她，如果除去她内心空荡的记忆，这份相处的时光会有多美好。现在的她能如此安稳地留在自己身边，已不是两人之间感情的羁绊，仅仅是因为模糊不清的回忆和现在平静的夫妻关系。
　　长长的睫毛微微扬起，看他半天不说话，便轻道：“是灵骸的事情吗？”
　　她太善解人意，亦可以说是窥读人心，仿佛上天就是派她来探查自己的心意，一点一滴，毫无保留。一手握紧掌心的冰凉一手她纤瘦的腰肢，怀中，那双明亮的眼有一瞬的黯淡，接着便埋头贴着他的胸膛。
　　“想知道什么，问就好了。”对这个人，她没有隐瞒的必要，也没有回避的理由，只要他问，她便答。
　　抚摸着她背后清凉的长发，白哉整理好自己的情绪，慢慢地开口：“今天出去和灵骸们交手了吗？”
　　“嗯。”靠在这既陌生又熟悉的怀里，竟渐渐升起几分倦怠，好似待在这人身边便会特别安心，这分亲近感，好像流晖或是红莲在旁，却又有些不一样，是更多更多的，想要依赖着……
　　白哉看不见零眼中的异常，接着继续说：“我的灵骸……也动手了吗？”
　　眼前光影晃动，零直起腰，退了一步，站到原先和白哉并肩的位置，望着同一个方向，摇了摇头，“既然是你的复制品，又怎么会伤害我。”
　　那双似有波澜起伏的眼倒映着红艳的晚霞，深红的浪潮推着眼底的落花层层翻涌，“从四枫院夜一那里听说了我不在的时候发生的事，那个时候你既然知道了灵骸的出现，为何不上报一番队。”
　　凭零现在公开的身份，就算不是五番队的队长，在护廷十三队里也有足够的发言权，如果她能及时地告诉山本发生的一切，那么当时还在护廷队中的原种队长就可以做出相应对策，然而，零却没有这么做。
　　头微微低下了，稍微咬了一下嘴唇，才轻声说道：“灵骸的你拦着我，让我不要再出门。”
　　眉心一拧，既然知道那个不是本人，她居然会听？
　　“虽然那个是灵骸，但是……正因为是你的灵骸，所以我想应该不会害我……他告诉我出门会有危险，让我待在家里，而且我也问了你在哪里，他告诉我你平安无事……于是就……”事情发展到这样，不可否认零需要负一定的责任，带着些许愧疚的语气，却蓦然被人再度揽入怀中，不明所以。
　　简单的言语却暴露了她未加掩饰的心情，白哉此刻算是明白那天夜一跟他说的，他不在，零很担心……
　　轻微动弹了一下，零垂下了下意识抬起的手，静静地让他抱着。院子里的晚风一阵一阵吹动深冬的寒意，隔着衣料却传来暖暖的体温，她忽然蹭过脸，小声说了句：“果然不一样。”
　　几丝不安分的蓝发随着她的动作细细地刺激着脖颈有些痒意，白哉低下头，下巴抵着她的后脑，“什么？”
　　“你和灵骸。”零不假思索地回答，却对上他略有审视的眼神，“怎么了？”
　　“灵视能分辨那些人？”
　　稍稍愣了一下，零摇头，“不能，但是……”
　　所有人都想知道的问题的关键来了。
　　零沉吟了好久，给出的答案出乎意料，“我只是……能感觉到你而已。”睫羽垂下眼帘，“那个灵骸……第一次见的时候，总觉得他……似乎在竭力压制什么，看我的眼神，拥抱的动作，怎么好像下一秒就会分离一样，你……”微微抬头迎着身旁的白哉，“一直都这么怕我离开你吗？”
　　灵骸在创造的时候，被赋予了比本尊更加强烈的情感，除了更加好战，原本在心里隐藏着的情绪像是透过放大镜一般展现在了零的面前，神经纤细如她，那与往常倍差的情感，顿时让她察觉不寻常。
　　怕她离开吗……是，从最初和零在一起开始，他一直陷入那个循环，这次一定要守护住，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爱的人，但是结果却是眼睁睁地看着她碎裂成灵子千万却无力挽留，如今她重生回来，那份潜藏在心底的不安非但没有消除，而是走入更深的内心，在零看不到的地方，默默地折磨着他。
　　白哉按下了她抬起的头，抱紧了她，“如果我回答是，你会觉得有压力吗？”他本是擅长隐藏的人，却总有那么一个人，让他充满了无奈，与其对她遮遮掩掩，索性坦白，不管她是否是曾经的她，不管她是否能体会自己现在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