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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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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
周荣一手将黄盏盏的两只手扭了,一边道:“盏盏,你心里有我的不是吗?我们还有阿盏,这是你否认不了的。”他动了动喉结望着她:“盏盏你原谅我……我已经被惩罚了,我五年都没有找到你……我做梦都想你……”
他贴近她的鬓发:“盏盏……”他眼红了,手中的力度失去……被缓过神的黄盏盏一把推了个趔趄。
撞在门上。
阿盏连忙一骨碌跑到门口:“娘你没事吧。”
“程诚呢?你把他怎么了?你为达到自己的目的,牺牲多少人都在所不惜,你果然没有变。当年如此,今日仍然如此……”
门口站着的侍卫连忙按着剑跑来,周荣抬手阻止他们。侍卫退后而立。
他站起来,用手背拭下嘴角的血,眼中划过一丝冷意:“他是不是阿盏的继父?”
盏盏的脸上和他眼中一样冷:“是又如何!你不要我们母子,阿盏有个继父又怎样!你有什么资格质问我!”
周荣脸色变得铁青。
阿盏在父亲面前扯扯他的衣襟小声道:“爹爹你别听娘亲的,诚叔没有叫阿盏叫他爹爹,诚叔他帮我们做很多事。不然阿盏长不了这么大……”
周荣终于用手摸摸儿子的脑袋。将儿子搂在怀里。
他的眼圈红了。
他当然知道,由于自己的突然离开,盏盏他们母子吃了不少苦。
若不是这个程诚,也许,他今日看不到盏盏母子了。
他不敢想象,以盏盏当年的清高孤僻,没有人照料,如何在这个世间生存下来。
这样一想,他亦不再怨她。
当年的她,那样清丽脱俗,不知世事。
今日风鬟雾鬓,虽然容颜未改,但一颗心自然已饱经风霜。
这时阿盏走到他脚边,周荣心中一松,一把抱起儿子。
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
阿盏附在爹耳边悄悄道:“爹爹阿盏会帮你。”
周荣惊异地笑了,“好儿子!”
他一把搂紧儿子,亲亲他的脸蛋。
黄盏盏走回房里,在灯下坐了。
父子情深,天生的血缘,真是什么都改变不了。
儿子和他在一起那样亲热,她只想流泪。
这些日子她流的眼泪太多。
本以为爱恨已经走远。
想不到还会如此重逢。
入夜。
屋外繁星满天。
她在梦中沉沉睡去。
仿佛是程诚,他憨憨地笑着,携着她和阿盏的手。
他买回了米面,看她做了偃月馄饨,一家三口一起包,吃起来那样香甜。
……
好似又是那人离开时,天地翻覆的黑。
她的肚子渐渐掩不住。
日日像在噩梦和地狱中挣扎。
她找了程诚。
他还是像当初听到两人要订婚时一样爱脸红的他。
他劝她不要乱吃红花,孩子可以给他养的时候,一直背着她。
她绝处逢生,泪如雨下。
一直劝他成家,他从来都笑一下,不说话。
想到他的心思,她心肠如绞。
一个月里便消瘦很多。
他道:“我不会乘人之危,是我愿意,你不必放在心上。”说的时候,他在捣蒜,亦是背着她。
她只是一个女人,两难的时候,她伏在他胸前痛哭。
好久,他才极轻极轻地搂紧她。
“盏盏。”悄如呜咽,“盏盏,你同他走的时候,我流了一夜的泪……”
“你忘记了我们小时候,一同从水井里提水,你提不上来,吓得叫我,我帮你提上水来的时候,脸都涨红了。惹得花英姐笑话我们是小夫妻,你都忘了……我却一直记得……”
以前,她觉得他矮矮胖胖,又不懂诗书,只是做些没出息的小生意,她不想找那样一个夫君;周荣来了,给了她那样多的虚荣和快乐。可是如今,她的心死了。她一个小小女子,自然不及他的皇位重要。他走了,她还得活下去,不是吗!
程诚憨厚,并不要阿盏叫他“爹爹”,阿盏也怪,叫“诚叔”叫得比“爹”顺口。盏盏管了几次,程诚护着,她也便罢了。
阿盏不像程诚那般憨实,他的奸猾顽皮的样子,总令她念及当年那个负心人。
晚上吃饭的时候,黄盏盏终于问:“程诚呢?求你告诉我。”
周荣诧异。
看她一眼,没有说话。
“求求你,周荣。他对我们母子有恩,你告诉我,你把他弄到哪里去了?”
周荣道:“只要你愿意回到我身边,我就放了他。”
黄盏盏终于笑,半晌道:“好,你让我见见他。”
深秋的芦笛,在风中簌簌有声。
黄盏盏目中所望,只是消瘦的程诚。
她没有说话,但程诚能读懂她目中的万般情感。
他看到她眼泪簌簌落下。
程诚刚想抬手,却又放下。
他知道周荣就在不远处。他不愿自己走后,还令盏盏难做。
“盏盏,我走了,你要好好的。他是阿盏的父亲,他一直没有忘了你,你要好好的,和他过日子。”
他说出来这句话,全身的力气仿佛都在瞬间失去。
他走了,一身青色衣袍,孑然一身。渐渐消失在远方。
盏盏掩口,失声痛哭。
周荣转身出来,将痛哭的她搂在怀里:“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做错事,就不会让你今日如此伤心。”
他俯身抱起阿盏,“我们一家人团聚,让我好好补偿你们母子。”
虽然拗不过周荣和阿盏,进到宫里。
但她脸上却毫无欢容。
父子俩打得火热。
她的态度却没有丝毫变化。
想一想程诚,他得到了什么,又失去了什么。他真是何苦这样走一遭。
程诚,你只是因为心里有我,是吗?
一想到此,她就如万箭穿心。
晚上,她很平和道:“周荣,我们夫妻缘分已尽,阿盏我还你。你让我走吧。”
周荣对着她的脸,脸色难看到极点。
“周荣,求你。你有宫里那么多女人,何苦一定要我回头。”
周荣不置信地盯着这个女人:“你让阿盏一个人在这宫中?”
他怒不可遏,猛地将盏盏推到床边,“是我对你太好了……你这个连亲生骨肉都可以不要的女人……”
盏盏倒在床上,她挣扎地坐起,周荣看到,她额角殷红一片……
他上前似要帮她擦拭,手要碰到额头又放下:“太医,快招太医……”
宫女跑去了。
他伏在她身前:“盏盏,你要我怎样?我在挽回……盏盏你要我怎样?”